在顧漢江疑惑而又驚詫的眼神下,呂文麗認真的點頭,“是,昨天小藍去家裡看纖纖,我因爲擔心纖纖的身體,一時沒能控制住脾氣,對小藍態度不好,還罵了她,說了不少難聽的話……”
態度很誠懇,語氣也很真誠。
顧漢江沒有打斷她。
她繼續往下說,“昨晚我一夜沒睡,一直在想這件事,越想越覺得對不起小藍。自從志飛走了之後,你和小藍就像家人一樣照顧我們母女,事無鉅細,無微不至,真是比至親的親人還要親。”
“你們對我們這樣好,可我卻還罵小藍,我……我真的不是人,我太混賬了,我對不起小藍……”
說到這裡,她已經開始哭了,“大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氣小藍的。大哥你也是當父親的人,應該能體會我當時那種心情,纖纖是我唯一女兒,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可怎麼活下去?我怎麼和志飛交待啊?”
她哭得難以自制,後面的話說不下去了。
顧漢江沒有立即接話。
等她哭了一會兒後,他才說道,“弟妹,你的心情我們能理解,咱們當父母的,孩子都是心頭肉,都捨不得讓他們受委屈。”
“大哥,就是這個道理,我們當父母自己多吃點苦受點累都無所謂,就是見不得孩子們受苦受罪。”呂文麗點頭附合,
“是啊。”顧漢江“弟妹啊,在當父母上面,你比我和小藍成功,你是個稱職的媽媽。纖纖在你的庇護和寵愛下,沒有受半點委屈,一直像個小公主一樣快樂健康的成長,志飛泉下有知,也會十分欣慰的。”
這番話是在誇呂文麗。
可她聽在耳中,卻覺着有些不是滋味,感覺有哪裡不對。
就在她疑惑之際,顧漢江長長的嘆了口氣,“唉,我這個當父親的太不稱職了,在他被人冤枉之時,我不僅沒有站在他身旁替他撐腰,替他洗涮冤屈,反而還和害他的人一起逼他認錯,逼他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惹得我們父子離心十年,有兒子如同沒兒子。”
“小遠當兵十年,在生死線上也不知道掙扎了多少回,可每回他躺在病牀上生死未卜時,他都是孤獨的自己面對,我們這當爸媽的從來沒在他身旁陪伴過他一回。”
“弟妹,你也是當媽的,這種心情,相信你能體會的,對不對?所以這十年,對我和小藍來說,每天都是煎熬。”
顧漢江眼中淚花涌動,只是被他極力剋制着,不然早就流了出來。
這些年,他都幹了什麼蠢事啊?
遠的不說,就說上回小遠在雲省執行任務受傷那回,要不是幸虧蘇丫頭醫術好,後果會是什麼,誰都不敢保證。
可就算這樣,他都沒去看兒子一眼,甚至連一通關心問候的電話都沒打,他簡直不是人啊。
顧漢江的心裡也是滿滿的後悔。
他這話雖然沒有明確指名道姓,但呂文麗清楚,那所謂的‘害他的人’就是指她和夏纖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