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的楊小梅也想到了這個,有些擔心的對三妹說:“爺估計會爲了保住二妹,把啥事都推你身上,到時對外說是你自個的主意,自個想嫁過去。村裡那些人八成會信。畢竟,你這會名聲比二妹更難聽,又是跟男人睡過的人,這輩子都嫁不好,既然如此,還不如嫁給張家,萬元戶呢,啥都有,還賺到了,你說是吧?”
楊小英滿臉的懼色,顯然也考慮了這個,“大姐,我不想被替嫁……”
張家人對二姐滿意,那是二姐會掙錢,可是她不會啊,家務活也幹部利索,沒二姐腦子靈活,嫁過去肯定要吃虧的。
楊小英心裡着急,拽着大姐的手,聲音透着委屈,“大姐,你可要替我想個辦法啊,我不想嫁過去,那個傻子,見着人就露出個小雞子,噁心死了,我不想嫁給他,大姐……”
“你別急,容我想個辦法。”楊小梅拍了拍三妹的手背。
楊小梅腦袋瓜一轉悠,又起了心思了,“三妹,我瞅二妹屋裡好像有水果糖,你去拿一顆來,然後給小弟,讓他跟你說出爺藏鑰匙的地方,完了我去裡屋打掃衛生,你再想辦法拖住爺,到時候我把藥水換掉。”
“這……能成嗎?”
“不試試咋個知道?”
“那好吧。可是……我要咋個拖住爺啊。”
“有時候看你挺聰明的,有時候你又笨得讓人手癢癢。小弟不是玩泥巴嘛,你把他泥巴人弄壞了,他肯定得哭,一哭,爺就靠過去看了。”
“那爺會打我的。”
“你個死丫頭,你想挨爺一點打,還是想被替嫁給張振江那傻逼男人?”
楊小英眼裡透着一股委屈,“我……我啥都不想。”
楊小梅氣得忍不住伸手打三妹腦門,“聽我的就是了,你個窩囊廢,難怪我嫁出去後你天天挨二妹和爺的欺負呢!”
楊小英揉揉發痛的腦袋,眸底都是委屈。
楊小梅氣過之後,又小聲安撫,“你別怕,二妹在呢,爺肯定打不了你。”
楊小英思忖了片刻,終於點點頭。
楊小梅拿着鐵鏟裝模作樣地幹活。
楊小英放下金竹掃把,咬咬牙,朝爹媽那屋走去。
楊小娥手裡利索地鉤針穿線,聽聞動靜擡起頭,見三妹悻悻地站在門前,她俏臉疑惑,“怎麼了?”
楊小英雙手緊張地捏在一起,低着腦袋悻悻的說:“二姐,我想……跟你拿一顆糖。”
楊小娥聞言一愣,隨即笑了,“小丫頭,還跟小軍一樣渴水果糖呀。”
楊小英嗯了聲,咬着嘴脣。
楊小娥指着門邊上掛着的塑料袋,笑着說:“就在那邊,你自個拿吧。”
楊小英又嗯了聲,順着二姐手指望過去,見着後她移過去,伸手把塑料袋拿下來,從裡邊掏出一顆然後又掛上去。
楊小娥笑,“不多拿幾顆嗎,裡面很多呢。”
楊小英猶豫了下,又伸手把塑料袋拿下來,又掏出一顆。
楊小娥只覺得三妹好好笑,“你呀,想吃糖就來拿就成,我掛着是不想讓小軍看到,不然他一天得吃好幾顆,以後牙齒不好。”
楊小英把水果糖揣在懷裡,低着腦袋,“二姐,謝謝你了。”
“客氣什麼,都是一家人。”說着楊小娥低頭,目光又回到毛線和針上面,認真工作起來。
楊小英揣着水果糖,快速離開屋子。
見三妹出來了,手捂着口袋,楊小梅就知道得手了。
楊小軍專心捏着泥巴小人人。
楊小英朝他走過去,蹲下來,掏出一顆水果糖擱他眼前晃。
楊小軍見狀雙眼蹭蹭蹭地發亮,伸手去拿,但是三姐反手一背,把糖藏身後了。
楊小軍小嘴巴癟了癟,一副要哭的樣子。
楊小英趕緊安撫,“小軍,你告訴三姐爺的鑰匙放在哪裡,三姐就給你吃水果糖好不好?”
“門頭上邊。”楊小軍饞得直吞口水。
楊小英面上露出驚喜,把水果糖遞給小弟。楊小梅把鐵鏟放下,去線上拿搭着的抹布,對三妹使了個眼色就去裡屋了。
楊小英起身時,故意腳跟踩着小弟捏好的泥巴小人身上,嘴裡哎喲一聲。
楊小軍見自個的泥巴小人貶了,小嘴一癟,嗚哇一聲哭開了。
楊樹根剛把櫃子關上,忽聞院裡親孫子悽慘的哭,着着急急的將鑰匙往門上一放,就跑了出去,“咋個了這是?咋個了?”
楊小軍指着泥巴小人,抽泣着說:“爺,壞了,壞了……嗚嗚嗚……”
一看三孫女站在跟前,楊樹根就曉得是誰闖了禍。
個不要臉的,跟男人睡覺,織毛鞋沒本事學會,正經事兒幹不了,惹人氣的事倒是天天都幹。
還是打的輕了!
“莫哭莫哭,爺這就幫你報仇去!”楊樹根鬼火蹭蹭蹭往上升,惡狠狠地瞪着三孫女,“媽了個逼的!今天我非得打死你!”
楊小英看形勢不對,撒腿趕緊跑開。
楊樹根眼疾手快地抓起地上的金竹掃把,揮舞着跟上去。
楊小娥織毛鞋的動作停頓,眉眼緊了幾分,院裡爺罵聲不堪入耳。
楊小娥站起身往破窗外看,這一看不得了,爺舉着金竹掃把正追着三妹打呢。
楊小娥揉揉發脹的腦袋,老楊家怎麼都安生不了三天呢,家人和睦相處的日子,啥時候纔看到?
院裡傳來三妹的驚叫聲,爺似乎追到了,在打呢,楊小娥放下毛線和針,快速跑出去。
院裡,楊樹根跟瘋了一樣騎在三孫女身上,輪着金竹掃把狠狠砸三孫女腦袋,好像那不是個子親孫女一樣。
“幹嘛呢!都停下!”楊小娥大喊一聲,跑過去勸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