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娥見狀立馬就把鋤頭踢開,舉着鐵鍬明亮的眸瞪着爺,“本來我拿你當親爺,看在小軍面子順着你,可你卻跟我鬧,你看看,鬧起來誰吃虧?!”
鋤頭被踢開了,二孫女又舉着鐵鍬威脅又罵人,楊樹根不敢再去拿,只能瞪着眼回罵,“賤骨頭,今天才算看清楚你啥人,賤骨頭!賤骨頭!!”
楊樹根連說了幾句賤骨頭,把楊小娥說的心煩氣躁,還以爲一鐵鍬下去應該老實點,沒想到還這麼倔。
她輕嘲道:“你要樂意這麼叫,你就叫,最好叫給張家人聽到,你自己清楚後果!”
楊樹根這纔想起,張家人本來就對二孫女有氣,都是李參軍好說歹說才圓的,要是這話被張家人聽到,那還不得有藉口退婚了?
但二孫女實在欠打,他心裡刺癢癢啊!
楊樹根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腿嚎起來,“不要臉的東西啊,跟男人幽會啊,造孽啊,哎呀,造孽啊!”
楊樹根扯着脖子哀嚎,楊小英生怕引來村人看熱鬧,連忙蹲下來勸說:“爺,今晚你是真的誤會二姐了,我一路跟着她,她就沒幽會男人啊。”
爺發火也不看時間,楊小娥真怕再出點幺蛾子,那明天張家肯定要過來退婚啊。
楊小英不想替嫁,更不想二姐離家出走,就算看不慣二姐行爲但這段時間她都得忍着。
楊樹根停止了嚎,擡眼望着三孫女,“你可是看清楚了”
楊小英點點頭,“爺,我不虎你。”
“那就是張家編的謊了?”
“可不是嘛。他們肯定不想娶,所以才亂編。”
見爺情緒有點收了,楊小英又多說幾句,“爺,你可別再講那種話了,被村人聽到傳給張家人,不是給他們藉口退婚了嗎。”
三孫女說的楊樹根都懂,可是二孫女太狠了,自己不能被嚇唬住了。
楊小英曉得爺要面子,於是壓低聲音又勸,“爺,我曉得你咽不下這口氣,你就等幾天事情過去了再鬧也行。”
楊樹根沉了口氣,瞪了眼二孫女,但沒再罵了。
見爺有些收了,楊小娥便猛地丟掉鐵鍬,她走到裡屋把嗷嗷哭的小弟拉起身,“小軍不哭,二姐不走,二姐陪小軍長大。”
二姐暖暖的笑真像媽,楊小軍撲進二姐懷裡,兩隻乾癟纖細的雙臂樓得緊緊的,生怕一鬆手二姐就跑了。
楊小娥帶着小弟回到萬年青樹下,她給小弟拿根棍子敲了玩,自己繼續洗碗筷。
楊樹根被楊小英勸到裡屋歇着,指着那些拆開的禮盒對爺說:“爺,你看,張家人出手真闊氣,有肉,有酒,還有你愛抽的煙,好煙呢!”
楊樹根走過去翻了翻,春城的,兩條呢,這東西在街上可是二十塊一條,張家可真有錢。
看到這些東西,楊樹根氣鼓鼓的肚子總算是順了,他得把這些東西收起來鎖住,別讓三孫女偷去換錢了。
楊小娥洗好碗,收拾完廚屋,又燒水給自己和小弟洗澡。
前世她從沒管過小弟,爺和三妹爺很少管他,小傢伙成天鼻子掛嘴邊,脖子耳朵全是一層層灰,可邋遢了。
這世,楊小娥決定要兼顧爹媽的責任,把小弟照顧好,養大成才。
楊小英去上茅坑準備睡覺,看到院子裡二姐在替小弟洗澡,還是熱水,身上開始癢癢了。
上完了茅坑,楊小英去廚屋一看,半水缸的熱水還沒用呢,心中一動。
恰好旁邊有個空水桶,楊小娥拿來就開始舀水,趁二姐不注意時速度溜出去,並擡到後院自己也洗起來。
家裡的竈臺真難燒,水井離廚屋又遠,每次想洗澡楊小英看到竈臺和水井就默默放棄了,現在二姐燒水,不用可惜了。
楊小娥把小弟收拾好,回廚屋時看到少了半缸的熱水,還以爲是漏的,她連忙蹲下來仔細檢查。
楊小英洗完了澡渾身舒暢,從後院回來時,看到二姐傻不拉幾的蹲在水缸邊左摸摸又瞧瞧,忍不住掩嘴偷樂。
楊小娥檢查後確認水缸沒問題,當即納悶水哪去了,也許她記錯了。
眼下已經十點鐘了,今天事情一堆,楊小娥是心身疲倦了,可身上實在太髒不洗難受。
家裡的竈臺是真心難燒,柴擱少了不着,擱多了煙大,等有錢了她得請村裡的竈臺匠重修一個。
摸索摸索,洗完澡已經深夜十二點,楊小娥收拾完畢回到屋,三妹躺牀上手捧着書本在看,可真悠閒。
只是那半溼的頭髮,是剛洗過嗎?
忽然的明白過來了,楊小娥心裡有些鬱悶,三妹用水跟她說就是了,偷偷摸摸這習慣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