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鋪距離廣場挺近，楊小娥從兜裡又掏出五毛錢，揚手招呼忙活的老闆，“老闆，再來五個包子，我帶回去給鋪子的人吃。”
“好嘞。”老闆應着，洗手擦淨之後，着手掀蒸籠裡的包子。
楊小娥對吃飽喝足的幾個村人笑着道：“各位叔叔伯伯們，我和振國去一趟鋪裡，大概十分鐘就返回，你們在這可好？”
“成，沒問題。”對這個俏臉時常掛着大方有禮笑容的張家兒媳，大家都很有好感，紛紛招呼喊她去辦事別掛他們。
楊小娥接過老闆打包遞過來的包子，挽着張振國的胳膊，身子斜倚他身邊，聲音溫柔的很，“走吧。”
“嗯。”張振國看着靠在身邊的小嬌妻，心底柔軟一片。
兩人朝廣場走去，快到店鋪時遇到在路邊彎腰下腿的趙金芳，微微愣了下，兩人對視一眼，楊小娥出聲喊，“趙姨，你咋了？”
聽到聲音，趙金芳回頭，見小倆口恩恩愛愛手挽手，臉上頓時呵呵帶着笑，“昨晚睡覺感覺不太舒服，就學老頭老太們練練。”
張振國俊臉沉着，”身體不舒服？哪？我帶你上衛生院檢查檢查。“
趙金芳忙擺手，“沒啥大問題，主要是閒着，店鋪裡一個客人都沒得。”
說着，趙金芳笑意收起，換成這幾天總掛着的苦瓜臉，“小娥，咱鋪面昨天就賣兩件毛衣，今天到這會還沒開張，該咋個整喲。”
楊小娥擡眼望去，果不其然，小蛾子店鋪冷冷清清，但百米遠外的新開鋪面熱熱鬧鬧，一批客人進去，一批客人出來，出來的客人各個手裡提着購物袋子，臉上都帶着滿足笑意。
“小娥，他們衣裳賣得那麼便宜，估計質量多少有問題，要不，我喊人進去買兩件回來，然後把衣裳破壞一下下，完了再讓她們去鋪面門口鬧事，三四次下來，購買的人鐵定減少一半。”趙金芳興致勃勃地，把這個昨晚早腦子裡浮起的主意講出來。
楊小娥秀眉蹙起，搖了搖頭，“使不得，趙姨，咱不能因爲生意不生人家，就背地裡幹些沒良心的事。”
張振國道：“趙姨，小娥說的對，這事做不得。”
趙金芳苦着臉，道：“我也曉得這麼做不地道，可眼下沒法呀，這麼下去，咱鋪面還咋個開？小娥，你手底下七八個工人，每個人一個月得三十塊工錢，這一個月，就得兩百多塊開銷啊。“
楊小娥微微笑了下，“放心的，趙姨，不是還有批發商嘛，這幾天我讓美伢準備新款，等新款出來了，應該能挽回部分客人。”
趙金芳嘆了口氣，說道：”好吧，我不管你了。“
楊小娥伸手挽住趙金芳胳膊，將手裡的包子在她眼前晃了晃，笑着道：“趙姨，真謝謝你爲我操心這些事情，走，咋回店鋪吃包子去。”
楊小英一手拿着鉛筆，一手按住本子，認真核對這個禮拜的資金貨物等收入，聽到門口傳來腳步聲，頓時心中一喜，頭都沒來得及擡就熱情招待，“您好，歡迎光臨小蛾子店鋪，需要什麼您……”
楊小娥放下鉛筆合上本子，擡頭一看，頓時笑意斂住，豈寫滿了失落，”二姐，二姐夫，趙姨，原來是你們呀，哎，我還以爲是客人呢。“
昨天就賣兩件毛衣，一件成本是四塊錢，才賺十二塊錢，都不夠給工人開工資的，可愁死楊小英了。
楊小娥進入鋪面，將肉包子擱到桌子上，笑着打趣，“瞧你，來客人就呵呵笑，來的是你姐你姐夫就挎着臉了？別惱了，快來吃包子，老朱包子鋪的，皮薄餡足，口感柔軟，鮮香不膩。”
“二姐夫。”楊小英喊了張振國聲，接着嘆了口氣，道：“二姐，咱生意越來越不好了，前幾天還能賣三四件，這兩天，有時候一件，有時候兩件，今天到現在還沒有開張呢。”
趙金芳道：“別說開張了，連個人都不進來，人家路過咱門口，看都不看的，直接朝旁邊鋪子去。”
楊小英心裡很是失落，但看到二姐打開塑料袋露出油汪汪的包子時，眼睛一下子亮了。
也不等招呼，楊小英趕緊走過去坐下，伸出手就想抓，卻被二姐輕輕拍下手背。
“小饞嘴，都這大了還改不掉毛病，去洗手。”楊小娥俏臉溫和，疼愛的口氣道。
以前若是被二姐這麼打，楊小英心裡肯定生氣，認爲是看着她手髒抓包子嫌惡心。
如今兩姐妹共同經歷太多患難，楊小英看問題也多了別的角度，起身，聽話地走去店鋪外的水龍頭洗手了。
趙金芳已經洗乾淨回來了，楊小娥拿了一個大的給她。
趙金芳接過來，咬一口油汪汪的肉包子，皮薄餡多，滿嘴香氣，可臉上還是苦着。
自打沒生意，趙金芳和楊小英擱鋪面，早點都捨不得吃了，中午飯和晚上飯也吃得少，買的黃饅頭，菜麼，配的是趙金芳自個研製的鹹菜，豆角，當做一餐。
都成這樣，可楊小娥卻一點事都沒，臉上總是溫溫的笑，還大手腳買這麼多肉包子，五個，差不多五毛錢了吧？
瞧趙金芳一臉悶悶，楊小娥曉得她心裡咋想，也不在作平靜狀了，她俏臉嚴肅看向低頭舀肉包子的三妹，道：“前兩天，我交代你喬裝打扮上隔壁鋪面，都做了吧？”
楊小英嘴裡嚼着包子，含糊不清的說道：“去了去了，鋪面裝修跟咱店鋪比有點隨意。掛在牆上的衣服，有夾克衫，花格子襯衫，大喇叭褲，這些男人穿着。女的麼，有健美褲，牛仔褲，文化衫，喇叭裙。”
“東西挺多？”楊小娥疑惑地道。
“可不嘛？雜得很，花樣百出。“
“質量呢？”
“我摸了看，質量不咋好，還花錢買了一條健美褲呢，兩塊錢，等會給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