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參軍和瓢子等人,也都相繼涌進房屋,這會各個都難掩悲痛的心情,默默低頭擦淚。
鄧建軍摟着哭得稀里嘩啦的姍姍,滿臉悲傷,哽咽說道:“張叔,你別就這樣走啊,董玉慧還沒被公安逮住呢,你怎麼就先走了呢?”
“是啊,張叔,你再撐着點啊!”李參軍難受地符合,這人明顯就是被氣死的,罪人都沒抓住,人就蹬腿歸西了,這是死不瞑目啊,死後不能投胎啊!
“爹,董玉慧會被抓的,這人心眼壞着,你得等她被處置了啊,爹……”楊小娥哭着,一遍一遍的喊老公公。
如果老公公就這麼歸西,叫她咋個好過舒坦?
畢竟,董玉慧作妖也是自個提出讓老倌送她回家才導致!
慢慢地,張紅軍的手指又動了動,眼睛也微微睜開了,眼神不再像之前哪像渾濁,有些清澈,還帶着些門口期盼,眼瞅着窗戶,好像盼着公安同志能把董玉慧呆住。
而這時候,李炮仗氣喘吁吁地跑進張家院裡,先是被眼前亂七八糟的院子給愣了下,接着朝裡屋大聲嚷嚷,“抓着了!抓着了!”
大傢伙趕緊跑出去,看到李炮仗手插着腰桿在大口大口地喘氣,身後跟着陳澤公安和幾個穿着制服的同志,他們扭着董玉慧進入院子。
董玉慧頭髮蓬亂,臉上很髒,衣衫不整,弓着身子,正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扭自個胳膊的同安同志,“同志,你鬆開我的手吧,我不跑,我哪裡也不跑,我這剛生過孩子肚子疼得很,你別這麼扭着我胳膊啊,同志!”
公安同志猶豫了一下,還是給她鬆手了,不過依舊目光冷冽地警告,“讓你作惡多端,就是現在正生娃也要把你帶走!”
“是是是,我作惡多端。”董玉慧被帶到院子裡,仰起頭,眼瞅着跟前的人各個紅着眼眶,就曉得張紅軍馬上斷氣了。
公安同志說自個作惡多端,但比起老公公,董玉慧覺得他更應當被繩之以法!
楊小娥眼瞅董玉慧眼裡閃過一道的狠戾,心裡咯噔一下,返回房屋,看到牀上老公公眯着眼睛,可手指依舊在輕微地動,老倌和張振江都陪在身邊,哭紅了眼。
楊小娥迅速拿起之前掉落的紙巾,揉成團塞入老公公兩邊耳朵,張振國不明所以,但當聽到院子裡董玉慧那些混賬話,終於明白媳婦的善舉。
“張紅軍!你被楊小娥騙了,你知道嗎,什麼法醫,什麼醫生,全都是她花錢買來合夥演戲給你看的!你被騙了,她就是殺害你親孫子的人,她還跟……”董玉慧話沒講完,便被瓢子衝上去給狠狠地朝臉上踹了一腳。
在場的人都氣得臉色煞白,瓢子憤怒地瞪着董玉慧,真想要拿一把刀,捅死這醜女人,咋個心腸這歹毒!
“噗……”董玉慧狠狠地吐了一口鮮血,卻是一點後怕都沒有,她感受到了所有人的憤怒,包括張紅軍的,就要他帶着對楊小娥的憤怒死去,死不瞑目!
董玉慧瞪着猩紅的眼珠子,先是仰天哈哈大笑,風一吹過來掀起披散的頭髮,陰森得像是地獄裡的厲鬼。
她歇斯底里的喊,“楊小娥跟好多漢子勾搭,三個娃娃不是你孫子,張紅軍,你被騙了!”
瓢子二話不說,上去擡腳又是踹了第二下,董玉慧仰面朝天躺着,嘴臉盡是血絲卻高興得大笑。
“你這婆娘,瘋了嗎!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你想讓人家帶着怨恨死不成?!”李參軍一開始被嚇傻眼了,都曉得張紅軍在盼着董玉慧被收拾呢,怎料這毒心腸的講的卻不是懺愧的話。
“我怎麼會向他懺悔呢,我落得今天這地步,都是他造成的!“董玉慧冷冷的朝他說道。
聽到董玉慧這番話,公安同志也要氣炸肺了,強忍着怒火纔沒把她給跺兩腳,將人粗魯地從地上拎起來往外面拖。
董玉慧劇烈地掙扎着,發現力氣懸殊着呢,就只能大聲喊道:“爹,爹你要相信我的話啊!楊小娥拿錢收買法醫和醫生,那都是用來糊弄你的啊!爹,我是冤枉的,爹,你可要記得啊!楊小娥纔是氣死你爹人啊!”
將人拖到外邊,有些好事的村人還沒有走,又圍上來看,這會都罵董玉慧混賬,毒心腸,讓張紅軍死不瞑目!
陳澤等幾個同安同志也是氣得紅了眼,不由分說拿手銬粗魯地給董玉慧拷上,又狠狠地一鬆手將人給摔在地上。
陳澤道:“媽的,辦案這麼多年,還是頭次看到這麼毒的婆娘!“
房屋裡,楊小娥聽着外邊沒了董玉慧的哭喊聲,這才輕輕鬆老公公耳朵裡拿出紙巾,哽咽道:“爹,剛纔公安同志押着她來跟你懺悔呢,把罪過都交代了,跪在咱家院中央跟你磕頭認錯呢。”
張紅軍聽了這話,臉上表情微微鬆了鬆,似乎心裡的事情落了地了。
張振江就曉得嗚嗚地哭,一個勁地喊着爹你別走這話。
張振國握着爹的手,哽咽道:“爹,你放心,大哥有我帶着,不會讓他吃苦受罪的,爹,你還有啥不放心的嗎?”
張紅軍面色又鬆了鬆,楊小娥清楚地看到,他嘴角微微勾起了笑意,接着腦袋往邊上一歪,手垂下,徹底斷了氣。
“爹!爹啊!”頓時間,房屋傳來張家兄弟倆的震天哭聲,悲痛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