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十一沒有回答顧英磊，卻是歪頭斜睨着他，雖然未說話，但眼神裡的警告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多。
“嘿！”顧英磊被顧十一眸中警告刺激到了，屁股一擡頭頂“咚”地一下撞到了車頂，“我，嘶！哎吆疼死老子了！”
“哼，活該！”顧十一對自己這個小叔毫無同情心。
“你！”顧英磊捂着頭，嘴角用力抽了抽，點了點顧十一好半晌卻沒能說話，“你這臭小子！你是不是把你小叔我定位成採花大盜了！什麼花都去採！？”
“難道不是嗎？”顧十一乜了顧英磊一眼。
“我……哎，算了算了，不跟你扯這些！小孩子家家你懂什麼！你小叔我從來都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跟那些人不一樣！”顧英磊爲自己正名，“不過，小子啊，不是小叔說你，你這胃口是不是有點忒……哈，那個什麼，那小丫頭倒是機靈，但是……有十五嗎？”
“十七，過年十八。”顧十一答道。
“哎吆，看不出來啊！”顧英磊嗷了一嗓子，一語雙關，既看不出於當歸年紀，也看不出自家這個萬年不開花的鐵樹竟然會這麼用心去留意一個姑娘。
“嘖嘖，臭小子，這次是來真的？人追上了沒有？要不要小叔幫你傳授點經驗？”顧英磊眨着眼睛湊近顧十一，似要將其身上的所有秘密扒出來吧，八卦之火內心熊熊燃燒。
“管好你自己吧！”顧十一毫不客氣地將自家小叔伸過來的腦袋推向一邊，頓了頓後，終是道：“當歸還小，你……幫我看着點……還有，管好你的嘴！”
“哈哈哈哈哈……”顧英磊聞言登時哈哈一陣大笑，瞅着自家大侄子的小眼神絲毫沒有掩飾其幸災樂禍，“小子，你這是還沒動手呢吧！嘖嘖，人家姑娘是不是對你沒那意思？碰釘子了吧？”
“……”顧十一。怎麼辦，好想以下犯上，抽自己這個小叔兩道嘴巴子。
“哎哎，好了，好了，小叔不笑了，不笑了！”顧英磊見風使舵，見顧十一臉色黢黑趕緊轉移話題，“那什麼，你找小叔我就是爲了告訴我你這小女朋友的存在？”
“小女朋友”，這是個好詞。
顧十一恍惚了一下。
“當歸說要跟你合作？”顧十一收回心中那份因爲一個詞彙忽然升起的旖旎，問顧英磊道。
“這個嘛，還不一定。”顧英磊回道，忽見顧十一蹙眉，趕緊補充，“啊，不是我不一定，是你那小女朋友不一定！”
顧十一蹙起的眉頭微微鬆開。
“嘖！”顧英磊輕嘖了一聲後，態度正經起來，“我未來的侄媳婦我自然會照顧，只是我現在還不知這丫頭想要跟我如何合作，畢竟我們還未深談。”
也的確如此。顧十一眸光射向酒店門口位置，忽地見於當歸同柳力爭從裡面走了出來。
二人相談甚歡。
“……我要走了，一會兒等我們走了你再出來。”顧十一說完便徑直推開車門下了車。
“嘭”地一聲關門聲將顧英磊忍不住發出的戲謔和嘮叨一併關在了車裡。
於當歸同柳力爭談的不少，本以爲不會獲得太多商機，卻不料這柳力爭竟不將自己當外人，從宏觀到微觀跟她着實說了不少。
“謝謝你啊柳助，今天真的受益匪淺！”於當歸感激道。
“不客氣，畢竟這民爲天不久以後要徹底改革，我們期待市場競爭，更希望有更多的夥伴可以參與合作！”柳力爭微笑着回答。
“嗯，我會盡快制定出一套方案的，希望未來可以達成合作！”於當歸目光堅定道。
二人又不知說了些什麼，隨後柳力爭伸出右手同於當歸握了握，而這時，爲了避嫌專門繞了一大圈的顧十一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當歸！”顧十一隔着幾米遠喊道。
於當歸聞言回頭，看到顧十一後朝其招了招手，再扭過頭對柳力爭道：“柳助，我朋友過來了，那我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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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柳力爭朝邁出一步的於當歸微微欠了欠身，殊不知，他這一欠身面卻是因爲對面的顧十一。
於當歸揮手告別柳力爭，像只投林的如燕輕輕巧巧地落在了不遠處顧十一身邊，“柳助再見，替我跟顧總道個別！”
“嗯，好！”柳力爭臉上標準的國際微笑，伸手朝二人道別。
汽車發動，於當歸同顧十一啓程回家。
顧英磊窩在小轎車裡好一會兒，直到看不到顧十一車的影子方纔委屈巴巴地從車裡下來。
柳力爭一早便看到了自家老闆，看着走過來的顧英磊表情微顯無奈，道：“顧總，您是不是該換一輛車了？公司三輛車，您……”
“爲什麼要換？”顧英磊打斷柳力爭，“我就喜歡這樣的！哎，不說這個，我問你，你覺得那個於當歸怎麼樣？”
柳力爭聞言微微抿了抿脣，思忖了片刻後，客觀評價：“很聰明，思路清晰，想法超前，且難得這個年紀的小孩有大局觀，雖然年紀看起來不大，但給人的感覺卻很老練。”
“還有呢？”顧英磊歪頭接着問。
“還有……”柳力爭看了自家老闆一眼，眼睛輕眨後，道：“很上進，也很努力，將來若是這小姑娘果真有合作項目，可以試一試。”
“……”顧英磊。
真不知道是不是他那大侄子表現太過剋制，以至於他連問了兩個問題竟然都沒讓柳力爭回答到點上。
“走吧，進去了！”暫且放下今日這場意外，顧英磊頭也不回地對柳力爭道。
人一旦吃飽喝足後便會本能去懶惰，就像坐上車沒多久的於當歸，開口同顧十一說了不到十句話，顧十一再扭頭去看時，便見某人像只小貓一樣將自己蜷縮在副駕駛位置上，睡着了！
這個狀況顧十一完全沒預料，或許連於當歸自己都沒能意識到。
在沒有聽到於當歸回答時，顧十一便扭頭看了對方一眼，結果便將眼前情形從此深深印在了眸光最深處。
嘴角輕勾，顧十一騰出一隻手將外套脫了下來，再揮手時，外套已然輕輕巧巧地落在了於當歸身上。
外套帶着溫度，而乍然獲得的溫暖讓於當歸下意識發出一聲輕唔，隨後一個轉身，臉朝向車窗，再次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