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北方,十一月的深夜,無論是城市還是鄉村,沒有太多的消遣,人們早就早早的進入了夢鄉,也只有少部分人,還做着無聊的事,消磨着珍貴的時間。
南齊城東一家普通的平房裡面,有燈光溢出,如果打開房門,你能嚇一跳。
屋裡擺了幾張大大小小的桌子,每一張桌子旁邊都圍滿了人,有的人面紅耳赤,有的人神情激憤,還有的人面色慘白……每一個人的表情都不一樣。
但是在這個房間裡,有一大半的人都圍在了一張大桌子旁邊,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住了莊家,他手裡的是最後一張牌,馬上就要掀牌了……
人羣中間,有一個留着短髮,身着藏青色上衣的男人,和別人一樣,也在緊緊的盯着莊家手裡的牌,如果壓中了,那麼這將是他今天晚上的第九次贏了。
這家場子是新開的,在他們圈裡,有這麼一個說法,新開的場子,會發一個人,他斷斷續續的來玩了六七次,每次都是滿載而歸,運氣好到爆!
今天晚上也一樣!
這張桌子上,堆滿了大面額的鈔票,少說也得有幾萬塊錢。
他的眼睛已經熬得通紅,可是眼神中卻充滿了狂熱,和其他人一樣他緊緊的盯住了莊家的手,臉上的肌肉在急劇的抽動着,他在想如果這一局贏了,不僅這張桌子上所有的鈔票都是他的,莊家也會五倍的賠償!
想到這裡,激動的情緒忽然更加的高漲起來,“開開開!”他的聲音喊的比誰都大。
莊家的手已經在動,馬上就要開了……
“c”。
“天!”
……
周圍的人,嘴巴里發出不一樣的聲音。
眼神最狂熱的那個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莊家手裡的牌,他竟然輸了!
一瞬間,冷汗浸溼了後背,他贏了是莊家五倍的賠償,可若是輸了,他也是五倍的賠償。自己壓了至少有一萬,若是賠……
可是他很快的便反應了過來,趁着周圍的人還在亂的時候,他的腳步已經在悄悄的往外撤了。
“陳總!”背後忽然傳來一個笑盈盈的聲音,“帳還沒結呢,就走啊!”
陳翔身體僵住了,臉色慘白,他轉身回頭硬生生的擠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沒想走,上個廁所,上個廁所……”
“成,小棍子,過來,”和陳翔說話的那個人,朝着旁邊回來揮手,立刻過來一個身材瘦削的小孩,“陪着陳總去上個廁所。”
“好咧,飛哥。”小棍子看着年齡很小,他抓住了陳翔的手臂,“走吧,陳總。”
陳翔往外走的腳步有些哆嗦,可是走到門,他就冷靜了下來,看着旁邊的小棍子,說道,“我上廁所,不喜歡有人在旁邊看着,你在外面等着我吧。”
小棍子年齡小,好騙,痛快的說道,“行,陳總,我在外面等您。”
陳翔心中一喜,手腳有些發抖,他擡腳進了廁所,立刻扒上牆頭,順着牆外的樹,一點一點的滑了下去。
當雙腳着地的那一刻,他心中竊喜,這幫傻子,竟然還真相信自己要上廁所!
趁着裡面沒有動靜,他貓着腰溜着牆根,悄悄的往前走,這邊他熟,只要是出了這個衚衕拐到下一條衚衕裡去,他保證他們找都沒處找自己。
“呵呵……”就在以爲自己要得手的時候,忽然從旁邊傳來了呵呵的笑聲。
陳翔連忙向旁邊看去,竟是飛哥。
大飛懶洋洋的說道,“陳總,上廁所就上廁所,尿遁算怎麼回事,欺負我們家小棍子的年齡小啊!”
陳翔身體一顫,握住雙拳,作勢就要往前衝,可是,大飛的長腿一伸,下一秒陳翔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來了個狗吃屎!
就在這時,有人走了過來,朝着他的後背就是重重地一腳,口中罵道,“M的,掙錢了不說,賠錢就想跑,還是不是個爺們!”
“槓子住手,”大飛呵斥道,“咱們是開場子的,只要陳總給錢,咱們還是得好好的伺候着。”
叫槓子的那個人,伸手把陳翔給拎了起來,卻沒有聽大飛的話,接着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又罵道,“這就不是個東西,欺負我弟弟小,要是人真的在我弟弟手上跑了,那還不是我的事!”
原來剛纔的那個小棍子,正是槓子的弟弟。
棍子年齡小,瘦瘦的,但是槓子已經成年了,而且長得人高馬大,他這一巴掌力道可不小,煽的陳翔嘴巴里面頓時有了血腥味。
“我又沒說不給錢!”陳翔捂着腮幫子怒道。
大飛拍了拍槓子的肩膀,說道,“消消氣,陳總管着那麼大一個公司,還差我們這點錢?”
陳翔手腳哆嗦的厲害,從前他都是玩玩就算了,偶爾輸個三百五百的,也不當回事,但是這一次不一樣,每次來玩都贏,一贏一兩千,不幾次就攢了上萬。他也想收手,可終究還是沒有戰勝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