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盛瑞又是一愣,“他就是說想買,其他也沒說什麼。”
唐春景想了想說道,“送上門的買賣,我們若是不接,顯得我們的工廠太沒有實力了,但我覺得這事有些蹊蹺,沒有預付款,交貨期還着急,而且你之前拜訪還沒有進去過。這樣,你親自去一趟柴油機廠,落實一下他們是否真的想要採購,如果真的想採購,我們必須是要收預付款的。如果他們同意我們的付款條件,立刻籤採購合同,那我們就做這單生意,如果不同意,那這單生意今年就先不做了,工廠的生產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徐盛瑞毫不猶豫的說道,“那我馬上過去。”
唐春景嚴肅的囑咐道,“天上掉餡餅的事情輕易不會見到,三四萬塊錢可不是個小數目,所以我們一定得謹慎。雖然我們的產品生產了也不怕賣不出去,但是工廠的生產壓力太大了,還是小心點爲好。”
“我明白了,春景姐,”徐盛瑞深吸一口氣,冷靜地說道,“我現在就去落實。”
“我在辦公室等你電話,你若有消息了,第一時間通知我。”
掛了電話,唐春景仔細的翻看還沒有交貨的訂單,又看現有的庫存,算來算去,還是覺得,如果接了這個訂單的話,恐怕真的很難正常交貨!
一直到了下午三四點鐘,顧明遠他們都已經從山北起身回來了,徐盛瑞纔打電話過來。
寒冬臘月裡,電話那邊的徐盛瑞,頭上抑制不住的流汗。
“老徐,那邊的情況怎麼樣?”唐春景沉聲問道。
徐盛瑞的語氣有些顫抖,“柴油機廠今年的福利是白酒,已經發下去了,他們根本沒有采購食用油的計劃。”
唐春景握着電話,不由得渾身一震,“根本就沒有采購食用油的計劃,那早上去我們辦事處的人是誰?”
徐盛瑞的腦子有些亂,“春景姐,我.....”
“沒事,”唐春景第一時間安撫徐盛瑞的情緒,“先彆着急,不管是誤會還是圈套,我們這不是沒有上當麼?早上來的那個人留下地址和電話了嗎?”
“留了,留的地址是柴油機廠的地址,但是電話不對,和柴油機廠的開頭號碼不一樣。”
唐春景深吸一口氣,快速的說道,“你等下打他留的電話試試,就說工廠同意了,但是要60%的預付款,還有正式的採購合同,必須加蓋公章。合同不要我們先蓋,讓他們先蓋,還有對他們我們的產品要提價,正常價格的10%。這樣一來,就算有什麼,我們也能收得回成本,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放心,無論如何我也得問出來他們是什麼目的,竟敢糊弄老子。”
“無論對方如何花言巧語,我們的條件一定要咬死了,如果他們死纏爛打,你就往我身上推。”
徐盛瑞緊緊的握住了拳頭,“我知道怎麼做。”
唐春景連忙說道,“南齊的訂單不跑了,截單吧。”
“春景姐......”
“可以了,老徐,我們今年的收入已經可以了,我們得知足。”
徐盛瑞深吸也一口氣,“成,我聽春景姐的,那就截單不做了。”
掛了電話,唐春景細細思量了許久,她並不後悔截單,工廠的生產壓力太大了,工人們無論是身體還是意志都已經達到了最極限,她不能因爲追求自身利益,而置他人不顧。今年因爲山北礦務集團強有力的支撐,她已經很滿足了!
只是柴油機廠的這個假訂單,到底是怎麼回事,是有人故意設的圈套,還是隻想給自己添堵?都已經進了臘月了,誰還會對自己出幺蛾子?誰跟自己過不去?
天色晚了,屋裡也漸漸地暗了下來,唐春景看着窗外,一直在蹙着眉頭。山北順利交貨、收款所帶來的喜悅感被柴油機廠的這個假訂單給衝擊的七零八落......
“咦,春景姐,你怎麼不開燈啊!”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唐春景一跳,進來的人是孫靈玉。
唐春景剛纔一直在想柴油機訂單的事情,她把能想到的人都想了一遍,都沒有想出什麼頭緒來。
“咦,你怎麼了?”孫靈玉大概看着唐春景的神色有些不對,所以才問道。
“沒事,”唐春景一笑,“你幫我開一下吧。”
啪的一聲,屋裡隨之亮了起來。
孫靈玉一向不會把事情想的太複雜,她興奮的說道,“春景姐,你看我的手套。”她說着舉着自己手中已經織完的一隻紅色的手套。
“織好啦,”唐春景笑着接了過來,仔細看了看,笑道,“織的不錯呀。”
其實裡面還有很多錯針的地方,不過對於孫靈玉來說,能織成這樣,已經很好了。她拿着手套,眉毛一挑,這個手套織的很大啊,看來不是她自己戴的。
“是吧,我也覺得織的很好!”孫靈玉的言語中透着驕傲。
唐春景都不好意思說,其實像春瑩這樣的沒有怎麼動過毛線的人,織出來都比她織的好。
“姐,”孫靈玉趴在了桌子上,說道,“全身心投入一件事的感覺真好。”
唐春景笑道,“心情好些了嗎?”
“好多了,姐,我在這給你添麻煩了。”
“別說這種話,我也沒怎麼管你。”唐春景笑道,“晚上有沒有特別想吃的,你來了,我都沒有好好招待你。”
“不用啦。”孫靈玉站直了身體,“我還得繼續,我走了,你忙吧。”說完抓了手套就跑了出去。
唐春景看着她的身影不由得失笑,真羨慕孫靈玉啊,再大的事都擋不住她那顆單純快樂的心!
鈴鈴鈴.......電話響了起來,她猜測着是徐盛瑞。
果真是他,“春景姐,我打電話把對方約出來見面談的,他還堅持自己是柴油機廠的採購,我把咱們堅持的條件告訴了他,他他見我們執意堅持不變更,便說不採購了。他走了之後我和三林一直跟着他,到最後才發現,他去了福祿康。”
“竟是福祿康的人乾的!”唐春景當然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