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春景不說話,顧明遠也沒有再問下去,春景曾說過,馮強若是不主動開口求幫忙,她不會主動發表任何意見。
“你們今天怎麼回來了?”一邊走,唐春景一邊問道。
“北山溝那邊沒什麼事了,明天我要去東安,老徐也在我那待夠了,想要工作了,所以就回來了。”
“他心情調整的不錯了?”
“還好,這麼多年一直在苦,他都習慣了,他會慢慢調整的。”
唐春景嘆了口氣,“我去山北的那天,王振興來了,直言要找老徐算賬,我把他勸走了,就是不知道靈玉怎麼樣,她家的電話打不通。”
顧明遠深吸一口氣,“別管了,她的人生她的父母會負責。”
說話間便到了辦公室,打開簾子進去,徐盛瑞正在倒水沖茶。石曉麗見唐春景與顧明遠都進來了,連忙站了起來,收拾賬本和表格,說道,“唐總,我回我的辦公室啦。”
“好的,去吧。”唐春景說道。
石曉麗走了,三個人都坐在了茶几旁邊。
外面冷,屋裡熱,冷熱交替,進來沒大會,唐春景的臉便紅了起來,但手還是涼的,她伸出手來放在了臉上冰上了。
“春景姐,你幹嘛去了?”徐盛瑞把衝好的茶倒了一碗遞給了唐春景。
唐春景順手接了過來,“想點事情。”
顧明遠卻說道,“馮強要借兩萬塊錢,等會來拿。”
徐盛瑞吃了一驚,“啊!他那五萬不是借了纔沒多久,又要借!他要是把錢借走了,年底我們分紅的錢是不是就沒有了。”
徐盛瑞提起分紅,倒是提醒了唐春景,她說道,“今年的業績雖然不錯,但是咱們也不能分紅太多,我想定個制度,以後拿出營業額的10%來分紅,可以嗎?”
“我沒意見!”徐盛瑞先發表意見。
“我也沒意見。”顧明遠當然更不會有意見了。
唐春景點點頭,說道,“老徐今年能拿八千的分紅,這筆錢就算在南齊買不了一整套的院子,半套也能買得了。老徐,你在南齊買房,若是有合適你和我們說一聲,我們也買。你的錢若是不夠,我和顧明遠先借你,明年分紅了,你再還給我。”
“嗐,我現在還買什麼房子啊!”徐盛瑞笑笑,頗有些不在乎的意味了,“我現在又沒這個想法了,春景姐,要不你先幫我存着吧,要是給了我這些錢說不定也被我花了。”
八千塊錢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唐春景可做不了主,所以她看向顧明遠。
顧明遠點點頭,說道,“那你就先幫他收着吧。”
“好,那我就先幫你收着,不過我還是建議機會若是合適了就買一套。”
“你幫我做決定吧,怎麼着都成,反正在我手裡這些錢只會變得更少,但在你手裡會越變越多。”
唐春景問道,“這麼信任我啊,你就不怕我卷着你的錢跑了?”
“怕什麼啊,我和老大的關係近還是馮強跟老大的關係好,七萬塊錢,你眼都不眨的借給他了,我還怕你捲走?你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
老徐真是活明白了啊,看的這麼清楚!
顧明遠喝着茶勾起嘴角,他很自豪,他的春景,品性當然是最好的!
“老徐,明年你要把三地的業務都監管好了,西平離南齊市很近,看看是不是把那邊的辦事處也開發出來。”
徐盛瑞說道,“開發肯定是沒問題的,但是南齊明年的業務量肯定會大,咱們工廠的生產量能達的到嗎?”
“差不多吧,明年山北礦務集團只會給我們一張單子。”
“一張單子就很好了,像這樣的大單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很難相信這樣的話是在徐盛瑞的口中說出來的,他話鋒一轉,“對了福祿康怎麼收拾收拾他們!”
“把皮球踢給柴油機廠吧。”這件事情,唐春景想了不止一次了,“我們有福祿康留下的訂單,上面有柴油機廠的名字,柴油機廠肯定管理制度森嚴,空白合同流出去了,他們肯定是要追究的。”
現在不是信息時代,想要合同模板直接打印就行,現在的合同都是在印刷廠印刷的,就是自己也有空白合同,不過上面都有編號,她管控的很嚴格,就是怕空白合同流出去了之後會出現意外。
徐盛瑞聽了捅捅身邊的顧明遠,說道,“老大,我說你將來可千萬不要得罪你老婆,我就敢說,你要是得罪了她,她絕對有一萬種整你的方法!”
皮球踢給柴油機廠!太厲害了!
“老徐,你這是挑事,知道不知道!”屋裡有爐子本來就暖和,再加上喝着水,唐春景覺得身上的冷意去掉很多,她站起來把外套脫了。
身後的徐盛瑞呵呵的笑了起來。
馮強還沒有走到唐春景的辦公室門前,便聽到裡面傳來的徐盛瑞的大笑聲,他站在外面,一陣苦笑,他有多久沒有發自內心的笑過了?
他和唐春景這邊的工廠是同一時間註冊的。
自從註冊之後,唐春景的工廠除了場地變大了,其他都是在按部就班的發展。而他接了一個工程,又接了一工程......在他的理念裡,肯定是工程接的越多,掙錢越多,沒有資金可以貸款,等工程款下來,把貸款還上,無論怎麼算他還是賺的!
漸漸地,自己的朋友在變多,身邊圍繞的人也在變多,看着自己比顧明遠、徐盛瑞這些原來的朋友混的還好,他的內心充滿了十足的優越感。
從小他就被人看不起,他的肩膀上肩負着養育弟妹的責任......終於幾乎所有的人都高看你一眼,他便飄然了!
人民醫院病房樓的項目他不想接,因爲他知道自己的能力,他知道自己在承受的已經是極限了,可朋友都說‘馮強可以啊,他手下的人最多,堅持上兩三個月工程就起來了”.......當他接了工程,當他資金後續無力找人借錢的時候,曾經稱兄道弟的人瞬間消失無蹤!
這個時候他纔得到消息,那些捧他的人無非是想看他的笑話!一個沒有家庭背景、沒有權勢支撐的人憑什麼與他們平起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