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春景一直在擔心王清海他們會知道周家父子的事情是顧明遠策劃的,畢竟這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可是過了很久,都沒有人再提這件事情,內心中隱隱的擔心便安穩了。
八月中旬,報紙上便開始刊登東安市委領導班子更換的消息。
崔同禾毫無意外的擔任了市委一把手,不僅僅是換了一把手,很多崗位的重要領導都進行了調換,如此大幅度的調動,還屬第一次。
可是讓唐春景意外的是,顧明遠也調動了,從一個鎮長直接進了市計劃委員會,當了發展部的部長,分管整個東安市的經濟發展。
唐春景在工廠看到報紙下巴都快驚掉了,從鎮長到計劃委員會,這樣的速度簡直是坐着火箭升的啊!還有,他明明說不會調升的啊,怎麼一下子還升了個不小的官?
所以她當即拿起電話便打給顧明遠。
電話很快的接通了,“喂,我是顧明遠。”
“顧明遠,報紙上登的那個人名是你嗎?”唐春景吃驚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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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顧明遠的語氣低沉,沒有一點要升官的欣喜。
“你不是說你不升的嗎?”唐春景當然不是質問的口氣,而是疑惑。
當時他們討論過調遷的事情,顧明遠異常堅決的說不升的,他想看着北山溝變化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顧明遠也很無奈,沉聲說道,“我也不想,但是調令已經下了。”
唐春景開玩笑的說道,“你是不是在偷着樂呢?”
“偷着樂什麼啊?”顧明遠苦笑,“崔書、記太看重我了,我是不敢接啊!”
“有什麼不敢的,農林牧副漁,辦企業開工廠,該怎麼發展怎麼發展,”唐春景慢慢的說道,“清水鎮和北山溝可以發展的起來,東安市就能發展起來。顧明遠,你別有壓力,就憑你的頭腦和態度,肯定比其他人做的更好。”
“對我這麼有信心?”
“那是當然,也不看你是誰的男人,不過,要不是我在報紙上看到了這個消息,你是不是一直都不打算告訴我?”
當然不是啊,當他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並沒有欣喜,更多的是沉重,因爲他害怕自己做不好,一個鎮和一個市這裡面的差距得多大啊!
“沒有,我一直在和崔書、記溝通能不能今年不升,但他也一直在堅持,我也沒辦法。”
“你這麼糾結該早點告訴我啊,”唐春景霸氣的說道,“我替你拿主意,你就應了,有我做你的堅強後盾,你怕什麼!”
顧明遠沉吟了一下,“王清海和崔同禾他們知道了。”
唐春景一愣,“知道什麼?”
“周富貴和周文卿。”
果然,這天底下真的沒有不透風的牆!
唐春景是真的吃驚了,“他們怎麼會知道?”
“他們當然比我們的渠道多,你知道替他們查出來的人是誰麼?”
“誰?”
“周青雲。”
唐春景一陣凌亂,心道還是自己人瞭解自己人啊。
崔主任的話猶言在耳。
官場從來不缺有抱負的人,但缺的是既有抱負又有正義感的還能下得去手的人。周家父子的事情,我們都不怪你瞞着我們就把他們悄悄的給辦了,但是發展部的部長你必須得擔起來,就算做不好,還有我在後面給你頂着,你怕什麼呢?
顧明遠怕自己不應,便會辜負了崔同禾的信任。
唐春景笑道,“顧部長高升了,什麼時候回來,我們慶祝慶祝啊!”
“不用慶祝啊,”顧明遠這幾天不斷的接電話,除了慶祝他高升就是在慶祝他高升,有什麼好慶祝的呢,高升了,意味着肩膀上的擔子更重了啊!
不過顧明遠又接着說道,“這兩天新任鎮長就要到位了,我在和他做交接,忙過去這兩天,我就回去。”
“沒關係,你忙你的就好。”唐春景不在意的說道,“要不要工廠去車幫你拿東西?”
“來吧,宿舍的傢俱我們直接拉到東安的家去,放在東邊的配房裡正好。”
他現在宿舍的傢俱還是春景買的,而且家裡東邊的房子都是空的,可以佈置一下,將來有客人來,也好住。
“好,你什麼時候去東安說一聲,我帶人過去!”
聊了一會,唐春景便掛了電話,坐在當前,她不由得彎起了嘴角,說不高興是假的,誰沒有虛榮心啊。但是她更爲顧明遠高興,是金子總會發光,這話可真不假。
不過,從小處着手容易,統管全局確實不容易啊!
對了,顧明遠高升了,他爸爸顧堂應該也看到報紙了吧,這一次,他還讓不讓顧明遠給他調崗位?
很快的顧明遠便上任了,市裡給他配了輛吉普車,本以爲,有了車他們見面的頻率會更高,誰知道,顧明遠一上任就開啓了調研模式,他自己說了不把情況摸清楚,他心裡沒底。
私下裡,唐春景只能無奈的苦笑,大概從此以後,他們倆就要開始比忙了。
九月初,春瑩從南齊回來,重新參加了高三複讀,大姐招了一個縫紉工,一個賣布的店員,維持着服裝店的運行。
金花食用油加工廠也開始忙碌着準備中秋的銷售。
去年中秋因爲有福祿康的攪和,唐春景每天幾乎都在心焦中度過,但是今年的中秋還好,山北礦物集團把採購的單子放到了春節,再加上又添了兩套生產設備,今年的生產壓力一點都不大。
增添的那兩套生產設備,都是全新的。
唐春景本想用福祿康的舊設備,可是帶人去看過了以後才發現,車間裡的設備也被各種污垢包圍着,根本就沒法用,而且他們的設備都很陳舊,就算拉回去也沒太大的利用價值。
這兩套新的生產設備,生產的效率很高,幾乎是原先採購的生產設備的兩倍,唐春景的計劃是到明年,全部更換新設備。
福祿康的工廠是買下了,可是目前是沒有資金進行開發利用,所以只能先封着。只是經過了一個夏天,工廠裡雜草叢生,到處一片狼藉。明明還沒到深秋,卻蕭條的不像話。
真不知道銀行評估的三十六萬是怎麼評估的,廠房破舊的真夠可以的,大都是五六十年代的房子,大是大,可是主體都已經不牢固了。
徐盛瑞相當鬱悶,他覺得這三十六萬花的一點都不值,除了地的面積大一點,其他真的沒什麼能有價值的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