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桂芝被唐春景反駁了,十分驚訝,不過她很快不高興的說道,“你要錢幹什麼用!”
“有用。”唐春景淡淡的說道,當然不會和她說幹什麼用。
回來的路上,她已經想好做什麼掙錢了。做冰糖葫蘆不太現實,她可以做成山楂糕或者山楂片。這些東西體積小,放在籃子裡不顯眼,去市裡找個黑市就能賣。
二十二斤山楂,扒皮去核,估計也就能剩個十二三斤純山楂,加上糖和水差不多能做上二十斤山楂糕。她想過了,賣草藥的錢再加上自己手裡的錢,正好拿來當本錢。先做上這些去試試水,如果行那就繼續做下去,如果不行,那就再改行賣別的,賣草藥的錢剛好當本錢。
“你現在又沒婆婆家,又不用嫁妝,能有什麼用?”這話說的太傷人了!
這會家裡沒人,唐春景就不用客氣了,難聽的話誰不會說啊!
“嫂子,甭一天到晚的懟我,我在家可從來沒有吃過閒飯!我沒出嫁,這個家裡就有我的位置,我看着你懷孕,不願意和你一般見識,別哪天惹急了我,真給你沒臉,大家臉上可就不好看了啊!”
“唐二丫,有這麼和你嫂子說話的嗎?”被說到臉上張桂芝急了,拿着破褥子就扔地上了。
“要想被別人尊重,就得學會先尊重比人!”唐春景看着她,目光中帶着不屑。
她好歹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白領女精英,怎麼會和張桂芝這樣的人一般見識?
但張桂芝和李玉芝她們這種人是一個類型的,若是自己不反擊,她們更會覺得自己好欺負!
張桂芝愣愣的,她有些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是從小姑子的口中說出來的。往常就算她說話再難聽,她這個小姑子都沒有反駁過。冷不丁的想起那日二丫撞在石頭上的情形.......
張桂芝還在發愣,唐春景轉身去了自己的房間,將山楂放下,然後去院子裡斂了藥材。
張桂芝已經不在院子裡了,唐春景纔不會管她,背到藥材到村裡的門市代收點去賣了。只不過滿滿一袋子,才賣了兩塊三毛錢,買了四斤白糖,只剩下三毛錢!
勞動真的是太沒有價值了!
回到家,唐春景見天色晚了,剛挽了袖子要進廚房,羅氏急急火火的從外面跑了過來,逮着她就問道,“你和李玉芝打架了?”
咦,這傳播速度可真夠快的,比網絡還快,一兩個小時的工夫,連在生產隊幹活的母親都知道了。
唐春景大方承認,“是啊,誰讓她背後說我壞話,若是不給她點教訓,什麼時候是個頭?”
羅氏看着這樣的二丫,有些像不認識她似的,訝異的說道,“她可是嬸子輩的,你一個小輩怎麼能朝她動手?”
“不然呢?”唐春景反問道,神色冷了下來,“難道一直任由他們嘲笑?和李大慶的事,難道是我的錯?憑什麼要讓我來承擔?”
羅氏看着二丫有些不可置信,可她張了張嘴巴,到底沒說出話來。
大家都知道二丫少言寡語,從不會與人爭執,不可能去動手,而且更不可能說出這麼強勢的話來,可如今話就是在她口中說出來的呀。
可是看着看着她便覺得二丫不再是原來的二丫似的。
唐春景本身的性子固執、要強,與二丫的性格完全不一樣,若是讓她按照二丫的性子生活,她能憋屈死了。倒不如藉着死了一回這個理由,名正言順的給自己另外一個活法!
唐春景的臉上露出一股狠勁,“人活着臉面固然重要,但要是死了那就更沒臉了。我想好了,我不僅要好好的活着,還要活出個人樣來,要活成人上人,我一定要把我受的屈辱再一點點的找回來!從此以後誰也不能欺負我,誰也不行!”
二丫這一回讓唐家丟光了臉,羅氏到哪裡都覺得擡不起頭來,可心中有火又不能照着二丫發,生怕她又想不開。如今聽到二丫的這番話心中又憂又喜。
喜的是,二丫這一遭罪沒白受,性格倒是比往日裡要強了很多,好死不如賴活着,只要活着萬事就有希望!
憂的是,如今村裡的人都知道二丫爲了李大慶尋了死,名聲已經壞掉,將來找婆家恐怕更難了!
羅氏長嘆一口氣,“你說你,要是早想開了還用受這一遭罪嗎?”接着又罵道,“天殺的李大慶,詛咒他不得好死!”
她平靜的勸羅氏,“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爺自有公道在,誰做了壞事,老天爺都給他記着呢,早晚都得讓他還回來!”
張桂芝趴在窗戶上悄悄的瞅着院子裡的一切,聽着二丫的話,猛的心裡一哆嗦。經歷了一場生死,二丫的性格好像真的不一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