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芹和王教授還是年關那幾天見的面兒,年後,王教授和魏冬心一起去了西北,夏小芹就沒機會見他了。
夏小芹仔細想想,沒覺得王教授對沈舒有比較特別的地方啊。
年關那幾天兩家來往多,是因爲沈舒感念王教授告訴她關於沈家的消息,念恩。
王教授去西北這幾個月,夏小芹沒聽說沈舒給王教授寄信或者打電話。
怎麼就被魏冬心忽然亂點鴛鴦譜了?
夏小芹讓魏冬心說仔細些。
魏冬心說:“我姑父很少關心人,你看我跟着他有一年了,他從來沒問過我有沒有吃飽過。可他卻關心沈姨身體好不好,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夏小芹真想一拳錘爆魏冬心的狗頭。
他的體重每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飆升,需要問他有沒有吃飽嗎?
問他有沒有吃撐纔是對的吧!
魏冬心接收到夏小芹想要吃人的眼神兒,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趕緊把實話說出來了:“其實是有人想給我姑父介紹對象,我想問問沈姨有沒有……那啥的想法。”
王教授單身十幾年了,一直沒考慮過再娶。
周圍的人知道他的想法,也沒人給他介紹對象。
但最近這一年,王教授頻繁的上電視,大家又把這位黃金單身漢想起來了。
王教授年關在家那幾天,沈舒一家人總是過去看他,王教授還委託同事買魚回贈。
王教授的鄰居和同事免不得多想,還以爲沈舒和王教授要成事兒。
結果年後王教授一跑就跑到西北,沒留在京城辦喜事兒的苗頭,鄰居和同事們就知道沒戲了。
這個時候,有心思活絡的人,就想給王教授介紹對象。
王教授喪妻多年,收入高、學歷高,上沒有年老的父母,下面沒有拖油瓶孩子,身體康健,還沒有不良嗜好。
標標準準的黃金單身漢!
王教授才從西北迴來五天,已經見過七撥想給他介紹對象的人了。
王教授說他沒有再娶的想法,就有人把沈舒拿出來說事兒。
王教授只好跟大家好好解釋沈舒的身份。
提起沈舒,王教授知道魏冬心和夏小芹一家走得近,魏秋心和夏修學處對象更不是秘密了,便想從魏冬心這兒問問沈舒最近怎麼樣,身體好不好。
魏冬心腦回路多新奇啊,扭頭就跑夏小芹這兒點鴛鴦譜了。
夏小芹弄清楚來龍去脈,還是忍不住的想揍魏冬心。
“你那張嘴留着吃飯吧,胡謅會捱揍的知不知道!”
魏冬心非常頭鐵的問:“真的不要親上加親嗎?”
“……滾!”
魏冬心灰溜溜的逃了。
夏小芹趕走魏冬心,下意識的看向張世剛住的西屋。
她和魏冬心在院子裡說話,西屋能聽得一清二楚。
今天是週末,張世剛就在西屋裡休息。
夏小芹剛剛看到門後有一角衣角閃現,張菲菲出去逛街了,只可能是張世剛在門後。
張世剛假裝沒聽見,人也不出現,倒讓夏小芹省了尷尬。
夏小芹回屋看書,過了十五分鐘,沈舒的買菜大部隊從菜市場回來了。
“小芹,我哥走了嗎?”魏秋心問。
“恩,他好像有什麼急事兒,已經走好一會兒了。”夏小芹面不紅心不跳的說。
這時,張世剛打開西屋的門走出
來。
沈舒對他道:“我買的菜多,等會兒我把樑姐喊過來,咱們一起吃吧。”
張世剛搖着頭說:“不了,廠裡還有些事兒沒處理完,我這就得過去。”
“下午再過去不行嗎?”
張世剛笑笑:“一下午的時間處理不完。”
“這樣啊,那你快去吧。”
張世剛推着自行車出門。
夏小芹歪着頭想:昨天她剛和張世剛聊過食品廠的發展,似乎廠裡沒什麼急事兒要處理啊。
夏小芹沒去多猜想,多想也無用。
本來就是八字沒一撇的事兒。
夏小芹放下張世剛的事兒,去隔壁院子喊樑雲清吃飯。
夏小芹一進院子,就聞到了米飯的清香。
“樑姨,你已經煮好米飯啦?”夏小芹驚訝的問。
這才11點呀,沈舒纔剛剛準備洗菜呢。
樑雲清淡笑着說:“恩,正準備炒菜。做好飯我還得去回收中心給浚伢子他們送飯,等我走到那兒,就到飯點兒了。”
樑雲清覺得多散散步對身體好,每天送飯都是走着送過去。
她身體虛、走路慢,夏小芹走去回收中心只需要15分鐘,樑雲清得走半個小時。
夏小芹道:“我媽買的菜多,咱們一起合夥吃吧,等菜都炒好了,我去給浚哥送飯。”
“那太麻煩了,浚伢子那兒有三個人,飯量大。”
“沒事兒,我媽買的菜多,食量最大的那位又走了,夠吃!”
樑雲清拗不過夏小芹,便把家裡這兩個菜炒好,端到夏小芹家裡,一起搭夥吃飯。
夏小芹把吃飯的速度加快,吃完飯就把兩個飯盒掛到車把上,騎着自行車去回收中心送飯。
到了回收中心,夏小芹才知道,樑雲清說的三個人沒包含孫秀,包含了項長生。
夏小芹見過痞子樣兒的項長生、見過斯文模樣的、見過病弱模樣的、就是沒見過髒兮兮的。
髒兮兮的項長生笑嘻嘻的過來接飯盒,伸手之前,還特意把手放在身上蹭了蹭。
只是他那衣服本來就髒的脫了能立柱,陽光照上去能反光,手在上面蹭蹭,反而要更髒了。
夏小芹板着臉訓道:“洗過手再吃飯!”
項長生撇着嘴去洗手。
譚浚洗手的時候,順帶把出了很多汗的臉和頭給洗了,板寸頭洗起來特別簡單,洗好了用力甩兩下,就能把水珠甩個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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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長生有樣學樣兒,剛把頭伸到壓水機前面,就被夏小芹拽着領子揪開了。
“身體差還這麼折騰!”
“嫂子,您比我媽管的都嚴!”項長生哀嚎道。
譚浚把掛繩上的毛巾丟給項長生,讓他用這個擦擦臉和頭髮。
項長生認命的接受,把自己收拾乾淨,纔去桌子前面吃飯。
夏小芹沒立馬走。
夏小芹上次來回收中心,還是回收中心開業,那時回收中心裡只零散着堆着沒被孫秀處理出去的廢品,看起來空蕩蕩的。
現在,回收中心的三間倉庫幾乎全被廢紙堆滿,其他品類的廢品少的可憐,可見譚浚是有目的的在囤積廢紙。
譚浚吃飯速度快,風捲殘雲的吃完,端着一杯涼茶來到夏小芹的跟前。
夏小芹道一聲謝,喝完涼茶,便指着那些已經打包好的廢報紙問:“這些你準備賣到哪兒?”
“造紙廠。”譚
浚又點了四捆打包好的廢紙,解釋道,“這些廢紙製成的紙漿叫回收纖維,造紙廠能用它們進行二次生產。”
廢紙作爲可循環再利用資源,在這個年代回收率低的令人惋惜。
譚浚把可以製成紙漿的廢紙打包賣給造紙廠,不僅比賣給上一級的中間商賺錢,還能保護環境!
“浚哥,把廢紙回收做好,你肯定能發財的!”夏小芹對譚浚豎着大拇指說。
“他已經發財了!”項長生端着涼茶走過來,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對夏小芹說,“他在廢紙堆裡發現了大寶貝!”
夏小芹愣了愣,才明白項長生說的大寶貝有可能是古董,因爲她就在廢紙裡面發現過破絹本。
也是此時,夏小芹才懂得項長生在廢紙堆裡變成小髒人是爲什麼。
他這是在給吳館長當盯梢啊!
譚浚沒有反駁項長生的話,他指了指屋裡:“外頭熱,去屋裡涼快涼快吧。”
鄧崗吃了飯去午睡了,夏天天長夜短,中午來個午睡最舒服不過。
譚浚、項長生和夏小芹關着門在屋裡聊天。
譚浚從廢紙堆裡找出來的東西都送到銀行進行保管,他手上只留了照片。
五張照片,兩張是舊股票,三張是郵票。
另外,譚浚又拿出來一張捐獻證明。
“……捐獻明清內閣檔案共58頁。”
夏小芹怔了怔,又看一遍,才確定上頭寫的真的是明清內閣檔案。
“浚哥,你真的是……淘到寶了!”
譚浚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是吧。”
項長生忍不住的獻寶道:“我爲了給國家做貢獻,在這裡吃苦受累的,快把自己折騰成乞丐了,嫂子你不多誇我兩句嗎?”
“誇!”夏小芹毫不猶豫的說道,“你就算蓬頭垢面,也帥的讓人挪不開眼!”
“那你把川哥踹了,咱倆處對象唄。”
項長生日常作死的時候,怎麼少得了謝川呢。
謝川來回收中心接媳婦,項長生不要命的話,直接飄到了謝川的耳中。
謝川冷着臉出現,一個眼神就把項長生嚇得躲到了譚浚的身後。
“川哥,你是我哥!親哥!我就開個玩笑,童言無忌,你別跟我小孩子計較啊!”
譚浚淡笑着甩開項長生,對謝川說:“他還是個孩子,千萬別放過他,教育得從娃娃抓起。”
謝川朝譚浚點頭:“你說的非常有道理。”
項長生哇哇大叫着跑出房間,直接騎上自行車溜了。
謝大魔王發威,再不跑,他的帥臉還想不想要啦?
屋裡,謝川看到桌上的古董照片,蹙着眉道:“把這些收好,輕易別讓人看見。”
謝川在提醒譚浚財不露白,譚浚自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值錢的寶貝該上交的上交,博物館不要的他就存進銀行的保險櫃。
總之不會留在回收中心,更不會放到家裡招賊。
項長生這個壯丁跑了,夏小芹和謝川就留在回收中心幫忙。
傍晚,譚浚藉口還要收拾一下回收中心,讓夏小芹和謝川先回家。
回去的路上,謝川對着晚霞說:“我要去沿海一趟,今晚就走。”
夏小芹:“……”
馬上就要分別,你跟我在回收中心侍弄一下午廢紙……
好氣!
想抓住逃走的壯丁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