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芹確實要回去了,今天已經20號,她和夏修學是22號早上六點的火車,夏修學明天上午就要出院。
夏小芹怕明天事情多忙不過來,決定今天再去一趟廢品收購站,找一找有沒有最新的試卷和學習資料。
這個年代,學生是稀缺的人才,大家集體的愛着學生,特別是愛學習的學生。
廢品收購站的老闆娘這幾天又攢了一小摞試卷和學習資料,就等夏小芹來拿了。
夏小芹沒想到老闆娘對這件事這麼上心,她隨便翻看了幾本學習資料,都是保存比較好的筆記和題本,還有一些批改過的試卷,上面還寫着正確答案呢。
夏小芹連口道謝。
“我那倆孩子,沒有一個文曲星,一個個的拿起書就喊眼暈,我真羨慕你媽,有個這麼愛學習的閨女。以後你要是考學了,一定要來京城上學啊,給我家的倆孩子噹噹榜樣!”
“好的孫姨,如果我考大學,一定會來京城的!”
孫姨已經把重量稱好了,夏小芹付了7毛錢,拎走了這摞孫姨丈夫走街串巷收回來的學習資料。
孫姨丈夫收回來這些東西只花了2毛錢,夏小芹花7毛錢買走卻不虧,比起那些缺少學習資料的同學們,就算孫姨要7塊,夏小芹考慮一下也會付這個錢。
花出去幾塊錢,就可能給縣一中的同學提高几分,這筆買賣怎麼算都值。
夏小芹把學習資料提回四合院後,就開始給它們分類,分好類之後,夏小芹又把書本摞在一起,準備用繩子捆好。
就在夏小芹起身去拿繩子的時候,原本摞在一起的課堂筆記突然倒了,有一兩本比較舊的本子散了架子,和書頁一起散露出來的,還有半張畫。
這半張畫不是畫在紙上的,而是絹本,絹本上畫有花朵和人物,但因爲絹本主人保存的不好,夏小芹只能模糊看到畫上有人帶着襆頭,而畫上的花,夏小芹實在分辨不出是牡丹還是芍藥。
襆頭在隋唐時期是非常普遍的“烏紗帽”,但其他朝代也有帶襆頭的人,夏小芹對文物絲毫不懂,無法判斷這半張絹本畫是什麼朝代的東西。
夏小芹把那本夾着絹本畫筆記本單獨拿出來,翻開封皮,第一張上寫着書本主人的名字:“唐曉月。”
夏小芹又翻了半本筆記,總算在裡面找到了有用的訊息,這本書的主人是市三中一班的學生,而她在市三中上學的時間是四年前,這也就是說,如果她沒有坐級,那麼她已經從市三中畢業了。
張菲菲就是市三中的學生,如果唐曉月坐級了,可能和張菲菲是同級的同學。
夏小芹
想到這點,決定先把這本筆記單獨放在一邊。
夏小芹先把其他的學習資料用繩子捆好,綁成兩摞之後,還特意用舊牀單又包裹了一番,這樣提着上下火車就不擔心學習資料會散架,舊牀單還能封住學習資料的輕微黴味兒。
做好這些,夏小芹拿着那本筆記去了西廂房。
張世光正在做飯,看到夏小芹來了,忙道:“還有兩個菜沒炒,你再等等。”
“張叔,今天星期四,菲菲學校這星期放假嗎?”
“不知道啊,可能會在週末的時候安排考試吧?”張世光見夏小芹露出失望的神色,便問,“怎麼了?你找菲菲有事兒?”
夏小芹把唐曉月的筆記本拿了出來:“我在廢品收購站買到的學習資料裡有個筆記本,裡面夾了一張看起來比較貴重的絹本畫,我不知道賣它的人知道不知道這個,想把東西還給她。這個筆記本的主人在市三中上過學,所以想問問菲菲認不認識她。”
“叫什麼名字?”張世光一邊翻炒鍋裡的菜,一邊很隨意的問道。
“唐曉月。”
“唐曉月?唐……曉月。”張世光嘴裡唸叨兩遍後,翻炒菜的動作突然停滯住了,他扭過頭,很認真的問夏小芹,“你確定叫唐曉月?”
夏小芹點頭,本子上寫着名字呢,夏小芹怎麼會認錯。
“那你別找了,她去年夏天的時候去長安市爬山,不小心墜山了。”
夏小芹渾身一怔,沒想到得到的是這個答案。
張世光不等夏小芹問,徑自說道:“要是別人,我可能真不知道,但唐曉月的名字,市三中很多家長都知道。她是市三中去年的高考狀元,菲菲的崇拜對象。”
“小丫頭的父母都是做考古的,自己對考古也非常感興趣,大學報的也是相關專業,入學前還特意去長安市感受當地的文化,但是啊……唉……”
“孩子可憐啊,父母更可憐,屍體從長安市沒辦法弄回來,只能就地埋了,父母爲了陪她,都把工作調到了長安市。你能買到她的筆記本也算緣分,但你想還給她家人,基本不可能了。”
夏小芹想到自己翻找訊息時,在某一頁上看到的那副用鉛筆描繪出的古建築,她當時只感慨唐曉月的畫工真好,還以爲她以後會是美術生,沒想到……
夏小芹決定把唐曉月的筆記本收藏起來,以後有機會在驗證這份緣分。
那副絹本畫……
夏小芹想到了隱藏在潘家園裡的諸位大能。
但……
京城的潘家園後世無人不知,但是潘家園形成在90年代,80年代
的潘家園是什麼樣子?
夏小芹沒有時間去看一看。
80年代的老百姓懂古董的比較少,很多老物件都在廚房或者廁所的角落裡擔當着不該屬於它的角色。
夏小芹不會做倒賣文物這種事情,但讓那些稀世珍寶繼續在廚房、廁所裡委屈着,然後被懂行的人拐到國外去,那纔是暴殄天物。
夏小芹心裡出現了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這個想法實現起來比較困難,夏小芹決定暫時壓制下去,等以後實力足夠了再慢慢琢磨。
2月21日星期五,鄭坤在學校參加考試,不能來幫助夏修學出院,已經出院的周勝利不單派人把夏修學送到了四合院,還送了夏修學一副輪椅。
周勝利感激夏小芹照顧周子欣,又愧疚夏小芹因爲他家的事情受到趙翠的報復,所以纔想用輪椅補償。
夏小芹推脫不掉,再加上夏修學現在的行動依舊不方便,確實需要一副輪椅,就千恩萬謝收下了。
輪椅解決了夏修學的行動問題,但夏小芹還有很多行李呢。
夏小芹和夏修學商議過後,決定給二舅侯慶軍掛一通電話,請他去商都接站。
鄭家,郭悅正站在電話機前,考慮該把電話打給誰。
郭悅的公公鄭陶然這幾天身體非常差,今天早上,鄭陶然非要去老伴兒的墳前看看,在家裡祭拜都不行。
郭悅拗不過他,只能隨他的意,結果鄭陶然在墳地着了涼,回家之後就猛咳不止,還差點兒被一口濃痰卡住,如果不是保健醫生反應的迅速,他有窒息的危險!
鄭陶然緩過來勁兒後,提了一個要求。
郭悅正爲這個要求煩心着,她考慮了半個小時,最終放棄打給兒子,而是把電話打去了部隊。
“小川,你姥爺太想你三姨了,他想見一見夏小芹,我猜,他可能……是想讓夏小芹給你三姨捎點兒話。你和夏小芹比較熟,你能不能安排一下?”
郭悅這話說的有失公允,鄭坤認識夏小芹在前,並且是通過在鄭蘭的店裡幫忙認識的。
郭悅沒有把電話打給兒子鄭坤,是因爲公公鄭陶然想見夏小芹,這個提議太突兀,郭悅伺候公公了半輩子,硬是猜不出他的用意。
郭悅無法預料這次見面的結果,所以把這件事交給謝川來辦。
從公來說,謝川比鄭坤更穩重一些,考慮事情比較全面,夏小芹那邊該怎麼處理,謝川更有分寸。
從私來說,如果鄭陶然在與夏小芹見面時發生什麼“問題”,這件事和她兒子無關,是謝川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