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母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渾身發抖,覺得自己整個身子是冰冷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哪裡錯了?!
兒媳婦哪裡能和女兒一樣啊,兒媳婦不能生孩子了,那還要她幹什麼!
這些人的心怎麼能這麼的狠,怎麼能說出那樣的話,怎麼能說要去逼她女兒去結紮的話,要是女兒不能生孩子,那讓她還怎麼活,還怎麼嫁人啊!
“媽,剛纔雯雯姐是嚇唬你的,只要你不再說香琴姐,她不會對我二姐怎麼樣的。”張家明說道。
“嗚嗚嗚……我明白,我不說了。我不說了。”張母哭着應道,“我真不說了,我惹不起他們,我惹不起……”
“爸,媽,香琴姐本來就不是徹底不能生了,你們卻是如此的不容她!如果她以後看好病了,能生了,你們會不會後悔?後悔現在你們這麼的自私,這麼的沒良心?!”張家明想了想,問道。
張父抹了抹臉,手顫抖着,沒有說話。
後悔,其實已經開始在他心底涌現,並慢慢的蔓延了……
“算了,問了也白問,時間能證明一切。”張家明看了父母一眼,淡淡的說道。
張母哭着不說話,張父的手和腿卻抖的更加的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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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張宸毅去買票,自然不知道他父母遇到壞人了,等到他買完票歸來,看到的便是姚雯雯指着他父母,憤然怒罵的樣子。
他愣了愣,猶豫了幾秒鐘,還是沒有走過去,姚雯雯說的那些話,雖然刺耳,可是,句句卻是一針見血。
他這幾日,刻意的在言行上指出衣食住行方面,若沒有香琴在,有多大的差別,讓父母認清現實,可是,他終究對自己的父母無法說出那樣的重話,有個人來做這件事,將他父母罵醒,給他們的心上重重的捶那麼一下,也很有必要的吧。
張宸毅讓自己狠了狠心,沒有上前,只是當隱約聽見雯雯口中說什麼曉茹的事情,她媽開始痛哭,他才皺了皺眉,想要過去。
“雯雯是胡說的,曉茹不會有事的。我爸派去的人昨天剛傳來消息,說已經找到曉茹了,並拜託那邊認識的人,會照顧她的。”此刻,一道熟悉的令他欣喜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香琴!”張宸毅猛的轉身,看見真的是她,不禁眼睛變的晶晶亮,嘴角也不受控制的咧開,眼睛無法從她身上移開。
陳香琴見他因自己如此的喜悅,心底涌起一股暖流,甚至生出一種濃烈的渴望,一種衝動,想要去碰觸他,想要去擁抱他。
兩人不過才兩天沒見面而已,在這一刻,卻有種好幾年未見,久別重逢的感覺。
“……你剛說找到曉茹了?”張宸毅回過神來,高興的問道。
“嗯。”陳香琴點頭。
張宸毅放下心來,也知道姚雯雯就是氣怒之下威脅他媽而已。
他朝父母那看了一眼,見姚雯雯已經走了,突然伸出手,拉着她就朝一邊的一柱子旁走過去。
等看到兩邊沒人注意他們的時候,張宸毅快速將她擁入懷中,埋在她的脖頸處狠狠的吸了一口她的馨香氣息,極其不捨和剋制的又趕緊的鬆開了她。
陳香琴被他的動作弄的想笑,而且,剛纔想要碰觸他,想要擁抱他的衝動和渴望,其實並沒有因爲這個短暫的擁抱減少一些,甚至,變的更強烈了。
只是,大庭廣衆之下,做出親密的動作,被人看見了實在不好,陳香琴只得咬了咬脣,壓抑下這種感覺,只是目光灼熱的盯着他的面容,細細的看着,不想放過任何一個地方。
“這兩天沒睡好吧,看你眼圈黑的,眼裡也有血絲。”陳香琴沒忍住,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眼帶,心疼的說道。
“這是小事。”張宸毅抓住她的手,緊緊的握了握再鬆開,接着從兜裡掏出來一個東西,放在她手裡,用手緊緊的攥着,沒讓她第一時間看,而是說道:
“這是我送你的第一件禮物,紀念我們離婚的。”
陳香琴聞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眸明亮的看着他,“紀念離婚的禮物,虧你想的出來。要我說,這是你開始追求我,送我的第一份禮物。”
張宸毅眼睛一亮,眼眸越發璀璨,將手拿開,在她鼻尖上輕輕劃了一下,“好。我也更喜歡這個說法,我是在追求你,我以後還會送你很多禮物,我想給你我能給你的最好的一切。”
陳香琴燦爛的笑了,覺得手心裡的東西硬邦邦的,還沒看,不過從壓在手裡的感覺,讓她大致猜測出了某種形狀。
好像是‘心’。
等到他鬆開自己,陳香琴迫不及待的低頭一看,真的是一顆心,是用廢舊的子彈殼做的。
十幾子彈殼用紅繩子緊緊的綁在一起,組成了一個完美的心形。
帶着剛硬的浪漫的美感。
陳香琴立刻就喜歡上了,翻來覆去的看着,手指一點一點的摩挲着上面的每一個子彈殼,笑着擡頭衝他說道:“你的‘心’都給我了,這就是最好的,其他我不在乎。我很喜歡這個禮物,謝謝。”
“我一定會好好珍惜,好好保存的。”陳香琴又說道,“珍惜你對我的這份心意。”
張宸毅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臉,衝她說道,“快回去吧,車馬上要開了,你們是幾號車廂,我買的三號。”
陳香琴愣了一下,笑着說道,“我們先提前買的票,你該不會是知道我們是三號吧?”
“當然沒有,這次是真的巧了。”張宸毅也笑,“那一會兒車上見。”
知道兩人在一個車廂,隨時都可以看見,張宸毅這心中就止不住的歡喜,臉上的笑意止也止不住。
“差點忘了,我找你是要給你這個的。”陳香琴剛轉身要走,又折回來了,從隨身的包中掏出一個小瓶子,“我怕你現在不方便熬中藥了,就去找秦老配的藥丸,一天一次,睡覺前吃,你千萬不要忘記了。”
“放心,絕對不會忘的。”張宸毅看着那個小瓶子,心底涌入一道暖流,笑着將它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