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婭涵也是媽的女兒,這裡就是她該呆的地方,不應該遷走。”陳香琴明白母親的心思,她雙膝跪下來,將提在手裡的籃子放下,然後將裡面的香燭,火紙等東西給拿了出來,又說道:
“婭涵是替我受的罪,也是替我死掉的,我該好好謝謝她……”
說着,陳香琴朝墓碑磕了三個響頭。
鍾玥看了她一眼,眼睛不禁有些溼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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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奠完婭涵,兩人從墓地中出來,陳香琴緩緩的呼出一口氣,看向鍾玥開口道:“媽,我們活着的人,要好好的活着。”
鍾玥不禁笑了,擡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說的對。走吧,我們去將你戶口給遷出來。”
“我也要改姓了啊。以後隨爸爸的姓,叫龔香琴。”
“你爸爸盼着這一天盼許久了,知道後能開心死。”鍾玥說道,語氣有些酸酸的。
“……媽,你是想讓我隨你的姓嗎?”香琴很捧老媽的場,“我覺得叫鍾香琴更好。”
鍾玥笑了,“這我就不和你爸爭了,他這麼多年,也不容易。”
“我爸聽見你這麼說,能高興的暈過去。”龔香琴笑着說道。
鍾玥淡淡一笑,過了一會兒,忽然問道:“你想讓宸毅一直做軍人,還是想讓他轉業,經商之類的,可以陪在你身邊多些時間。”
“媽,我上次沒和你說過,宸毅在前世做到了首長,我覺得他應該很適合做軍人。”龔香琴說道,“他的人生該由他來決定,我不想去影響他,或是改變他。”
鍾玥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做到首長?他怎麼一步步做到那個位置的?”
“我也不知道。”龔香琴抓了抓頭皮,有些赧然,“我上輩子就沒關注過他,那時候和他離婚後,就沒再見過他,臨死前遠遠的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首長了。”
“宸毅確實是個好苗子,若是放在四十年前打仗的時候,以他的才幹,也是一名大將。”鍾玥讚許的點頭,“我聽你小舅誇讚過他,說他的各種體能,射擊,技能訓練都是拔尖的。而且,眼前就有一個十分好的機會。”
聽媽媽誇讚自己的愛人,龔香琴笑的很甜蜜,也跟着一臉驕傲,聽到有機會,立刻焦急的問道,“什麼機會啊?”
“進特種部隊,等到明年五月份,可有機會作爲替補,代表我國參加國際軍演競賽,若是宸毅有機會上場,我國能取得軍演第一,或是他奪得某個單體項目的前三,那宸毅就是爲國增光,是國家的英雄,到那時,身份自然就不一樣了。”
“宸毅現在的資歷能被選進嗎?”龔香琴擔心的皺眉。
“你小舅可以給他一個機會,能不能入特戰隊,就要看他能否通過考覈。若是通過考覈,經過訓練之後,再次經過選拔,可以讓他有機會作爲隊員,去參加這個比賽。”鍾玥衝她說道:
“這過程很難,要付出的努力是常人的幾十倍,很艱辛。可是,如今你和宸毅的身份太不對等,雖然我和你爸不會嫌棄宸毅,可是,宸毅自己想必會覺得他配不上你,內心會自卑。他需要去拼搏,獲取榮譽。”
龔香琴越聽,眉頭越是緊皺,她長長的嘆了口氣,“這道理我明白,我也知道他如今一定憋着一口氣,想要快點往上爬。可是,這愛情裡哪裡有什麼配不配的上的,感情本就該是純粹的。可我們不想這些門當戶對的事情,別人也會想,也會一遍又一遍的在你耳邊說,唉……”
“你能明白就好,人在世上,就要被這些俗事煩擾。媽說這些,是讓你有個心理準備,宸毅想要往上爬,就要付出很大的艱辛!他不僅要比別人多流汗,還很可能要流血,更不可能和你呆在一起,你們時常要分開……”
“媽,謝謝你如此的開導我。其實我都明白。”龔香琴一下子就笑了,抓着鍾玥的胳膊說道:
“媽,我不是一個真正的二十一歲,心中只有愛情的小女人。我和宸毅都年輕,本就是各自該爲事業和理想去奮鬥的年紀,現在不去拼搏,難道要等老了再去嗎?!我現在也不需要毅哥一直在身邊陪着我,我知道他心裡有我就行了。你現在將建設豐縣的那麼重大的責任交給我,我要爲你和爸負責,要爲豐縣的百姓負責,我哪裡有閒情想着兩人膩在一起啊。”
鍾玥聽了她的話,安慰之餘,卻是十分惆帳,“有這麼一個懂事的女兒,就連操心的機會都沒了。”
“哈哈……媽,相信我,以後我讓你操心的地方多了去了。”龔香琴調皮的衝她眨眨眼,笑着說道。
鍾玥看她這靈動可愛的樣子,也不禁和她一起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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遷戶口的手續辦的很快,新的身份證要回北京再重新辦理,以後陳香琴,就叫做龔香琴。
不過,在張宸毅和龔香琴辦離婚的時候,那辦理的員工看到結婚證上的‘陳香琴’的名字,不禁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你是香琴小姐嗎?”
龔香琴趕緊搖頭,推說自己不是,若不然這離婚就又是一樁熱鬧的,惹人嘴碎的事情了。
估計,什麼軍長女兒富貴後,一腳蹬了窮丈夫的話題,明天就能在縣城裡傳來了。
那工作人員也沒去車站看熱鬧,不知道她的長相,一聽她說不是,自然也就信了,畢竟哪裡能這麼巧啊,軍長女兒還過來離婚了。
等離婚手續辦完了,龔香琴和張宸毅拿着離婚證出來,不禁相視而笑,都緩緩的吐出一口氣。
這婚,是真的離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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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什麼時候回北京?”等兩人回到車上,張宸毅問她。
“明天,先去省城,從那坐飛機回去。坐火車太費時了。你和我們一起回去吧。”龔香琴衝他說道:“媽上午給我說,我小舅會給你一個機會,讓你現在參加進入特種部隊的考覈,經過訓練,或許明年你能有機會跟着隊伍,去參加國際軍演比賽。這很辛苦,也很難。你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