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是他們!”
肖建手一指,氣沖沖地大聲嚷着。
“報警?這可有意思了。”
譚柏傑手指撫向下巴,脣角微揚。
他回頭似笑非笑地瞥了肖大義一眼,這一眼看得肖大義頓感毛骨悚然,後脊樑骨直往上竄寒氣。
他明明是叫肖建去把幾個叔伯和堂兄喊來撐場面,這傻缺兒子怎麼竟然去報了警。
“他,你們可以直接拷起來帶走了。把人重傷到昏迷,一個故意傷害罪是怎麼都跑不了的。”
譚柏傑揚手指指肖大義,眉頭挑起,冷酷地說道。
“……”
肖建和肖大義都直接懵逼了。
尤其肖建,好像是他報的警吧,怎麼到頭來竟被人指着讓民警帶走他爸。
眼看帶隊民警視線接觸到昏迷中的肖芒,神情有所猶疑,肖建着急了,急吼吼地衝上前。
“什麼故意傷害罪?我爸教訓自家女兒,犯了哪條王法?”
譚柏傑用看白癡一樣的目光看向他:“法盲,可憐……”
見有民警撐腰,苗鳳蘭有了底氣,剛剛被盛彬嚇破的膽子又全部回來了。
“不行!民警同志,不能讓他們擅自帶走我女兒!快把他們全都抓起來!”
帶隊民警爲難地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
抓起來?
哪有那麼簡單!這三個年輕人一看就不同尋常,絕對不是一般人,他怎麼敢憑一面之詞就隨便抓人。
這種當媽的,能生出肖芒那樣優秀的女兒?
基因突變?
譚柏傑黑了臉,正想發作,忽地無意間瞥到盛彬的臉色,猛地他渾身打一冷戰,回手毫不猶豫地推了凌祺峰一把說道:“我們先送肖芒去醫院,這邊由你來處理。”
說完,他動如疾風,根本沒給凌祺峰反應的時間,直接把懷抱肖芒的盛彬推上吉普,接着跳上駕駛座,一腳油門飛馳而去。
只餘下車尾拖起的一片塵土……
車子開走,譚柏傑一顆心纔算是徹底放下。
從後視鏡裡望過去,後車座上盛彬緊緊抱着懷裡的肖芒,整個人猶如即將爆發的猛獸一般,渾身散發着危險而暴戾的氣息。
開玩笑,再不讓他離開,留在這裡糾纏不清,譚柏傑真不敢保證自家表弟能做出什麼來。
他們這次可是偷溜到平海的,雖然以兩人的身份出了事也能擺平,但若是讓家裡知道了,一想到後果,譚柏傑頓時不寒而慄。
他還不想英年早逝。
剩下的事,他相信憑凌祺峰的本事很簡單就能搞定。
那個精明得跟狐狸似的傢伙,沒什麼事到他手裡不能完美解決的。
只不過,過後似乎會有點麻煩……算了,先把眼前這關過了再說。
凌祺峰望着漸行漸遠的車尾燈,心裡狠狠爆了句粗口:“譚柏傑,你大爺的!”
擡手揉了揉額頭,他回身望着幾位正面面相覷的民警,心思急轉。
輕咳一聲,凌祺峰正了正神色,將帶隊民警拉到一旁,避開衆人壓低嗓音私語。
“民警同志,是這樣的,剛纔開走的那輛車你也看到了,北方軍區軍部的車牌。那兩位有特殊身份,至於具體是什麼,恕我不能多說。但他們確實在執行秘密任務,包括我,也是來配合他們的。那個女孩身份很重要,目前受了傷,必須先送醫院。如果你們還有什麼疑問,儘管到醫院來找我們。另外,這裡的人,還麻煩你都先給控制起來,我們還有用。”
帶隊民警驚呆了,明顯被凌祺峰一番信手拈來的胡謅給忽悠住了。
想過他們身份不一般,卻沒想到竟然這麼不一般!
北方軍區,還來自軍部。這來頭可太大了。
他後背頓時冷汗涔涔,還好剛纔沒真的去抓人,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過……
“同志,您的證件能給我看一下嗎?”
證件?
糟糕,把這事給忘了。
不過凌祺峰完全不着急,只淡淡一笑,繼續開啓忽悠模式。
“我們這次任務太過秘密,證件一類都不允許攜帶。不過,若是不放心,你可以給本市的公安局長打個電話,讓他到醫院來見一見我。”
叫公安局長親自過去見他?
看出了帶隊民警的驚懼,凌祺峰又補了一句:“你只需要告訴他濱城凌家,他會來的。”
說完,拍了拍民警的肩膀,凌祺峰露出一副‘看好你哦’的表情,邁開大步走出院門,徑自上了轎車,尾隨着軍用吉普離開的方向疾馳而去。
要平息剛剛的風波,他其實還有無數種方法,只不過這個方法來的最快最省力。
他現在着實沒有心思再多去扯皮,一顆心只系在肖芒的安危上。
只有看到肖芒徹底沒事,他才能放下心來。
至於肖家人……等他抽出空來會一個個處理的。
還有在場的那些人,他也會全都一一查明白,他們究竟在這次事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凌祺峰眼底閃過一道鋒銳的寒光。
平海人民醫院。
肖芒安靜地躺在雪白的病牀上,雙目緊閉着,眼睫毛都一動不動。
在她瘦削的右手背上扎着針管,掛在病牀邊輸液架上的藥水滴答滴答慢慢向下滴落着。
坐在病牀旁的修長身影,輕輕擡手,以極其緩慢小心的動作,將指尖放到女孩鼻端。
感到鼻端的微弱呼吸後,他才長舒一口氣,又極輕地將手指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