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姐吃完飯,還很有興致的拿出家裡的相冊跟林彤一起翻看。
一張年輕人的雙人照引起了林彤的注意。
上面那個二十多歲的女人,長的跟林彤前世的一個朋友非常相像。
她明知道不可能是同一個人,還是忍不住伸出手在上面撫了撫,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
吳大姐笑道:“你也覺得她漂亮吧?這是我愛人的表弟妹,非常漂亮,就是命不好,唉,”她搖了搖頭,“結婚沒兩年男人就走了,就留下一個小女兒,日子過的挺苦的。”
她指着旁邊年輕男人道:“這就是她丈夫,我愛人的表弟,已經沒了好幾年了。”
林彤好奇的問:“她叫什麼?她也在市裡嗎?”
“不。她在省城,叫徐鳳芝,是個好強的人。丈夫沒了,和婆家關係不好,聽說也沒有孃家,她又當爹又當媽的,大家都挺佩服她的。”
吳大姐說完也有些好奇的問林彤:“能說說你的事嗎?你爲什麼會嫁一個大那麼多的二婚男人?”
她純是好奇,沒有惡意,林彤想起原主的作爲,不禁頭疼的道:“家裡人的安排,可能因爲他是吃公糧的吧!”
說她是自己貼上去的,臉皮再厚這話也說不出口啊!
一擡頭看到吳俊山愕然的表情,她都覺得臉紅。
吳大姐驚訝極了,“你這麼好的才華還用因爲這個嫁人?你自己呢?就這麼同意了?”
林彤見二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們誤會了,她忍不住笑道:“我自己是同意的,我,怎麼說呢,可能從小就有英雄情結,而他是戰鬥英雄,長的也不賴,除了年紀稍微大點,結過婚,其餘的都合適。”
吳大姐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正看影集的徐念身上。
林彤又笑着解釋,“結婚前兩年我就認識小念了,這孩子跟我感情也挺好,我也沒什麼顧慮。”
吳大姐不好意思的道:“我就是好奇,沒有別的意思,你別在意啊!”
林彤搖搖頭,她知道很多人都好奇,她特意沒回避這個話題,一是幾天的接觸,這二人都是不錯的人。二是因爲職業的原因,以後不會少了接觸,做爲朋友,適當的自已透露一下,總比外人胡亂猜測的好。
吳大姐笑道:“看來你家那位是個了不起的,以後有機會一定得見見。”
林彤笑道:“以後肯定有機會的。”
吳俊山來了興趣,“你沒想過寫一本關於英雄的小說嗎?現在這個題材很受讀者歡迎的。”
林彤道:“想過,不過現在我水平不夠,以後再說吧!”
“能說說你愛人嗎?我對軍人很感興趣,特別是這草原上駐紮的軍人。”
林彤呃道:“那個,沒什麼好說的,我自己也不瞭解他們,畢竟他們都是有保密的,也不會回來隨意說他們的工作。反正很辛苦吧,一年沒幾天在家,幾年也不能休假探親一次。像我們說是來隨軍,可已經有半年沒看見他了。”
吳大姐感嘆道:“怪不得都說軍嫂辛苦,當初,我女兒別人給介紹了一個軍人,我們夫妻倒是沒什麼,可她自己不同意,就沒成。”
“是啊,當軍嫂是比較辛苦,不過也還好。”林彤可不想被人同情,忙指着一張照片道:“咦,這張不就是你說的那什麼弟媳嗎?怎麼看着這麼老了?”
吳大姐被她轉移了話題,順着她的手指看過去,嘆氣道:“要不怎麼說她命苦呢!她男人去世時,女兒才兩歲,這又當爹又當媽還要上班,結果前幾年,她女兒又病了,她爲了給孩子掙錢看病,天天加班,時間長了能不老嗎?”
林彤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個叫徐鳳芝的女人長的太相像她前世的好朋友的原因,對她總有些關注,“那孩子的病好了嗎?”
“聽說是什麼遺傳的病,哪那麼容易好啊!”
林彤抿了抿脣,吳大姐接着道:“我丈夫他們這些親戚一家湊了些錢,給她看病,不說多好,可她沒發展厲害,就這麼對付吧!”
從吳大姐出來,林彤還在想這個徐鳳芝,難道這是她朋友的前世?
不可能,她來了近一年,也寫過幾封信出去,都在查無此人。
唉,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
記得誰說過來着,生活就是一團亂麻?
她前世可不以爲意,她的生活好着呢,別提別快樂。
可來到這,僅僅不到一年,她就感覺,這話說的太特麼的對了!
林彤撓了撓頭,看的徐念直呲牙,“媽媽,你是不是該洗頭了?頭刺撓嗎?”
林彤:“……”
“你說的對,媽媽該洗頭了。”林彤雙手摸着他的小臉蛋使勁的揉搓着,笑道:“也該給我們小念洗頭了。”
林彤帶着徐念在市裡呆了四天,加上來回兩天,一共六天。
她不知道學校是怎麼解決的,或許團部和公安局也出面調查了,反正她回來以後,學校裡的流言已經壓下去了。
不僅沒有人提,相反,之前對她質疑的老教師和其他幾位老師,還專門給她道了歉。
林彤問過羅巧真,才知道,崔母來鬧事是受人蠱惑,那人給了她三百塊錢,讓她來鬧事破壞林彤的名聲。
她自己心裡也恨林彤多管閒事,讓警察帶走了她男人,害她家不成家,所以收了錢很痛快的帶了孩子去學校。
那些話也是那人跟她說的。
不過她不認識那個人,而且那人去找她的時候戴着帽子,帽沿壓的很低,又是晚上,屋子裡燈暗,她也沒看清。
公安局對她沒有什麼處罰措施,口頭批評了幾句,不過錢給她沒收了。
“活該!還想通過這事掙錢,咋想的啊她?要沒有她這麼一鬧,崔立紅的事泄露出去也有限,最起碼不像現在這樣,傳的縣城裡全都知道了。”羅巧真說起這事就恨的牙癢癢,你說爲了三百塊錢,可真能豁出去啊!
而崔立紅這些天,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一直在問林老師去哪兒啦?
羅巧真之前挺同情這孩子,可那天的事又讓她心裡犯咯應。
她挺糾結的,“你說我是不是太小心眼了,跟個孩子計較什麼?”再說人家不是針對她啊!
林彤苦笑,“其實,我比你還糾結,明知道她是個孩子,明知道她被逼的,可那一刻我心裡真的挺涼的,覺得好心不得好報吧!”
她注視着羅巧真,很認真的道:“可我想明白了,我沒做錯事,我問心無愧,至於說她,我能幫的只有這麼多。畢竟以後的路得靠她自己走,咱們都是外人,誰也不能幫她一輩子。”
說白了心裡也是介意的。
羅巧真惆悵的點頭,“你說的是。對了,我問過李雅麗,她說他爸說了,是公安局的一個警察挺氣憤的就說給家裡人了,結果被家裡人說給關係好的,這麼傳出來的。那個警察被口頭處分了,她還說挺對不起你的,還說等哪天請你吃飯呢!”
林彤擺了擺手,“跟她沒關係,她也是好心幫了忙。”
別說這時候沒什麼穩私一說,就是幾十年後那麼注重隱私的年代還不是沒有秘密。
“你說,我怎麼這麼不理解那個女人呢,三百塊錢就能把女兒的名聲斷送掉,咋想的呢?”
林彤其實也一樣想不明白。
“算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了。”林彤問她:“你最近怎麼樣?我看着好像又長肉了?”
羅巧真啊一聲,“真的假的?我沒看出來啊!”說着低頭,想看看真長肉了嗎?
二人說了會話,林彤去班級。
學生們看到她高興的都圍了上來,嘰嘰喳喳的像一羣小麻雀。
楊麗娜還偷着跟她說,崔立紅來過一次來找林老師,聽說她不在,很是失望的離開了。
“她身上都是傷,給我看了,是她媽媽哭着掐的,還說她爸爸抓起來了,她姐姐攆她們走呢!眼看就要去睡大街了,她哭的可傷心了。”楊麗娜咬了咬脣,“林老師,你能幫幫她嗎?她太可憐了。”
林彤聽了猶豫半晌,直到中午放學才叫了楊麗娜出來,“你去她家看看她找我什麼事?最好讓她來上學。”
楊麗娜同情的道:“她說她媽媽不讓她上學了,還說她爸爸都抓起來了,沒有錢供她上學。還說她活該!”
林彤想了想,“你告訴她,只要她上學,以後的學費和書本費我都給她掏了。”
楊麗娜驚訝極了,“林老師……”
“去吧,就這麼跟她說。”林彤朝她點點頭。
等楊麗娜走了,她還是自嘲自己,剛說完就管那麼多,可還是沒忍心。
唉,她的心就是太軟了!
面對一個可憐的孩子,她也實在是狠不下心腸。
聽說崔立紅一家現在都不敢露面,外人的吐沫星子都快把她媽媽給淹了。
崔立紅這個受害人也一樣,指指點點的她都不敢出門。
而那房子是她繼父的,她母親和這個繼父沒有辦結婚證,現在男人的親生女兒往外攆她們。
而有些家長明確告訴自己家孩子,以後不準和崔立紅一起玩。
如果她不管,這孩子怕是真毀了。
林彤心裡恨崔母夫妻,愣是害了孩子一輩子。
她一個從幾十年後來的人都受不了這些流言蜚語,何況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