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撐了之後，什麼花瓣鴛鴦浴都沒了吸引力，兩個人互相攙着在月亮底下曬月亮壓馬路還不錯，起碼還能消消食。
真是一頓飯吃到了五十年後，兩個人像老頭老太太一樣，步履蹣跚地扶着牆在街上轉了一圈又一圈。
第二天一早，把陳南雁送回去之後，趙林去雜誌社拿了編好的教材書也回了學校。有樑爽給的目錄和大綱，雜誌社裡又有精通各種語言的大神，按着外文文獻抄上一抄，編本教材不要太簡單。
趙林拿着稿子翻了翻，內容和目錄都能對得上，拿來糊弄一下系領導肯定沒問題，反正也只有他自己用，隨便對付一下就得了。
還在實驗室裡忙活的樑爽見着趙林也沒什麼反應，只是點點頭打了個招呼“回來了？”
“回來了。”趙林習慣性地去幫忙刷試管，看樣子沒出什麼問題，不然師哥不能這麼淡定。
樑爽打了個呵欠，這幾天他吃住都在實驗室，實在沒精力和趙林囉嗦“去把書印個十本來，你自己留一本，給我留這裡一本，其他都送圖書館留底。我這實驗被卡住了，走不開，回頭再請我吃飯。”
“你都幾天沒睡了？”趙林看他臉色不太對，白的都快趕上北歐人種的臉色了，肯定不是一天兩能養成的。
“習慣了，從你走我就沒睡一個囫圇覺。”樑爽脫掉手套，拿起趙林的書稿翻了翻道“翻譯的還不錯，沒少費心吧？”
“女人如衣服，你何必這麼折騰自己呢。”趙林有點看不下去道。
樑爽鄙視了趙林一下，指了指自己的實驗臺道“你懂個毛啊，我這可是劃時代的大發明，跟女人有什麼關係。”
“又是培養基，又是繞線圈的，你不會在研究怎麼自殺吧。”趙林掃了一眼實驗臺，上面的東西一半是物理實驗室那邊借來的，一半是生物實驗室借來的，還真符合生物物理這門課。
“去你的，我在模擬大腦神經網絡信號，等我成功了，整個世界都要在我腳下顫抖。”樑爽意氣風發地像個傻波一。
趙林像看外星人一樣看着他，要是一頭撞進這條不歸路，他這輩子算是完蛋了，以趙林對未來的瞭解，這件事成功的機率那就是零蛋。
不說這個實驗室的簡陋程度，就算是給他配置上世界最頂級的設備，成功率也沒辦法超越到零點零零零一。
人家的阿爾法狗養了那麼多年，在神經網絡的研究上也沒有什麼突破性進展，最多也就是在圍棋上虐一下人類，可是框架依然還是馮諾依曼結構。
“你換個課題行不行，你這胃口太好我怕別人的思路跟不上啊。”趙林心想，你要是用這個來做畢業答辯，我還上哪去再找一個擋箭牌去啊。
樑爽不在意道“我都快成功了，你該幹嘛幹嘛去，別在這給我添亂。”
“你做夢的吧，就你那點兒實驗經費，一塊電子芯片都買不起吧。”趙林一分的信任也不會給他，這玩意兒就是錢堆出來的，哪怕是趙林也不敢說能賺夠做這項研究的錢。樑爽這種靠借設備過日子的實驗狗，還是哪涼快哪呆着去吧。
樑爽不爽，從臺子上翻出來一本雜誌，指着上面一篇文章對趙林說道“你看看這個方程式，我已經快造出來實體了。”
趙林拿過雜誌，跳過推導過程直接看向實驗材料，然後把雜誌一丟問道“你用什麼東西做的實驗？”
雜誌上的文章作者也只是從方程式上做的推導，他自己都沒做出來實體，整個都是猜想。好歹也是伯克利的電子實驗室出來的，以他的條件都沒做出來，樑爽的自信心也忒強烈了一點吧。
實驗這東西最殘酷，除了結果什麼都不認，沒有物質基礎，只憑一腔熱血是不可能有結果的。最多也只能做做紙面英雄，就和這位作者一樣，提個猜想出來就已經不錯了。
“咱們主任那裡借來的材料，他們都是瞎搞，方向都沒想明白，浪費這麼多東西也是白搭。”樑爽說的理直氣壯。
那可是國家課題組的東西，這要是被發現了，國安的人非得過來拿皮鞭抽他不可，趙林頭痛的要死，知道他會這麼瘋狂，還不如讓那個妞接着禍害他呢。
這個年代的人什麼都好，就是太過理想化，認死理不回頭。樑爽要是搞點半導體之類的東西，趙林還會想辦法給他搞點贊助來，誰想到這傢伙跳躍得這麼多，非得一頭扎進一百年也不一定搞出來的課題裡面，這不要了命嗎。
趙林往自己臉上拍了點涼水讓自己冷靜一下，理了理思路道“要不你換個思路，國外正在搞超級集成電路，進展很可觀。你拿篇十年前的文章當寶貝，是不是有點落後了？”
“你懂什麼，這個方向纔是正確的。硅晶體總歸有個極限在，早晚會被淘汰，何必在上面費功夫呢？”樑爽一臉不屑，把未來五十年的科技方向貶低得一錢不值。
趙林穩了穩身子，這種極限的確存在，但是怎麼也得再過三十多年才能摸到天花板，人這一輩子能有幾個三十年。再說提前三十年搞這種高科技，這不是開玩笑麼。
“人腦不過八百多億神經元，按摩爾定律來看，早晚能用足夠多的晶體管來模擬出來。我不知道你的思路是什麼，但是你想一個人搞定一個行業，長點腦子的人都不可能相信你能成功。”趙林苦口婆心地勸道。
樑爽依舊執着，一邊翻着自己的筆記本一邊說道“就算能模擬出來，消耗上也沒法和大腦相比，這是肯定的。方向不對，做多少努力也是白費。”
“我相信你說的對，但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你好歹也看看別人的研究進展行不行。最不濟也得找人一起幹，進度才能加快啊。”趙林換了個方式說道。
樑爽想了一下道“說的有道理，我不能一個人搞，得拉個隊伍出來才行。”
“你要真想搞這個就把計算機專業的書看一看，到時候去米國考個研究生，和咱們這邊比起來，他們在這方面的底蘊還是要厚一些。”趙林覺着國內已經容不下他了，就不要在這裡浪費納稅人的金錢了，還是去禍害米國百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