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罵一通，皮特也不生氣，手扶墨鏡一甩風衣問道“帥不帥？”
“一邊發浪去。”趙林罵道，這傢伙在南邊大飯店偷師，別的沒學會多少，騷包倒是學了個十成“戲班子來了沒，今晚上把人都叫過來，咱們好好熱鬧熱鬧。”
人一多就不那麼顯眼了，不然他、她、她、她四個人吃飯，那得多尷尬啊。
皮特道“來了，剛纔就在搭臺子，幹活真麻利，我還以爲你找幫木匠來做傢俱呢。”
“幹你的活兒去吧，這嘴怎麼那麼碎呢。”趙林把他趕去做飯，這兩天他是聽到誰耍貧嘴都頭痛。
幾個女人見了面還是很和平，孔淑賢是老熟人了沒什麼好說的，文竹見了正主之後也沒再戲耍趙林，客客氣氣地拿着送她的毛筆道了聲謝。
趙林看情形還不錯就讓她們在屋裡聊着，自己跑到懷火那裡躲清靜。
一老一小兩個人正在翻撿收回來的破書，手稿分一堆，鉛字印刷的分一堆，然後再按功法來一一分類。
“扔那吧，別忙活了。過兩天我找人來收拾就行。”趙林道。
小濤頭也不擡“這事哪能找外人，這可都是武功秘籍。”
都是武俠小說害的，秘籍這玩意兒有什麼好的，弄一屋子黴味兒幾天都消不去“你喜歡都搬自己屋裡好了，我正發愁怎麼處理呢。”
“你說話小心點兒，我可在這呢。”懷火不樂意了，皺着眉說道。
“好啊，好啊，反正你也不學。”小濤都和趙林學壞了，直接無視懷火說道。
趙林樂了，有人幫腔就是好“就這麼說定了，這些都是你的了。過兩天我幫你找個修復古書的專家過來把這股子黴味除了，別薰着你媽。”
“不用，我再收拾一間屋子出來就行。”小濤說道。
懷火咳了又咳，兩人誰也不理他，這麼三言兩語地就把這些書的歸屬問題給解決了。
“你們倆是要氣死我是吧，逆徒啊逆徒。”懷火乾脆不收拾了，罵了兩聲回椅子上坐下喝茶去了。
趙林道“都是自己人，放誰那裡不一樣啊，是吧小濤。”
“就是就是。”小濤收拾的速度明顯變快了不少。這些可都是他的了，得早早收拾完搬自己屋裡去。
“晚上唱大戲，一會兒都來後院吃飯啊。”趙林找到了接盤俠，心情愉快不少。雖然可以把這活都交給雜誌社的人來幹，但是沒個人盯着還真不能讓人放心。小濤這傢伙主動跳出來攬活，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
懷火不開心道“你這是唱哪一齣，沒事唱什麼大戲，錢多燒的是不是？”
“快點收拾，完了去把人都叫過來。這麼大個臺子唱戲只有咱們幾個看，太不尊重他們唱戲的了。”趙林嘴上催着小濤，手上一點幫忙的意思都沒有。懶癌晚期患者吃飯都懶得嚼，幹活這種事就不用提了。
小濤對趙林現在是有求必應，他在褚振華那裡搬回來半屋子盜版書，都是從香江那邊偷運回來的武俠小說。
一箇中了武俠小說毒的半大孩子收到一屋子武俠秘籍，心裡的興奮勁兒根本就停不下來，讓他跑腿幹活一點都不嫌累。
看書識字沒必要非得用課本教材，以前小濤寧願捱打都不碰書本一下，現在桌上放本字典也要把武俠小說都看完。
不光看，還做筆記，大段大段的打鬥場面描寫都能背下來。這要是讓他小學語文老師看到，非得驚訝的掉下巴不可。
反正嚴肅文學一直都很沒落，文學商品化的厲害，等他再把這一屋子上千本秘籍都看完背下來，趙林覺着他完全可以去當個作家了。
在前院磨蹭一會，等到小濤出門去尋人，趙林又跑到後面院子裡和戲班子裡的瞎聊起來，反正他是不打算去屋裡和那幾個女人呆在一起。
“今晚上唱什麼戲？”趙林找着班主問道。
班主得意道“保密，您就等着瞧好啊。”
人家都這麼說了，趙林也不好再問“您這戲班子怎麼沒被收編啊，這麼些人可不好養活。”
這話算是說到班主的心縫兒裡去了，搖頭嘆氣道“可不是嘛，咱們這些人天不收地不管，天南海北地跑也沒個落腳的地方。難啊！”
“在茶樓我看人挺少的，是因爲工作日的原因還是一直這樣？”趙林沒話找話道。
班主說到這裡都快落淚了，不虧是搞曲藝的感情就是豐富“別提了，周未也好不到哪裡去。現在的年輕人壓力這麼大，哪有閒心跑去喝茶啊。要不是幾們老主顧幫襯着，茶樓老闆早不幹了。我們這些人就更別提了，得虧您這兩百塊錢，不然這個月又得睡大街了。”
你是沒見着三十年後的年輕人，現在的人又不用還房貸，哪來什麼壓力啊。
“看您說的，以後的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一定要堅持住。”趙林給他打氣道“一會兒我給你介紹一人，把你們住宿的問題給解決了。別的忙我幫不上，大家相識一場，不能眼看着你們睡大街。”
班主道“那我可得謝謝您，這可幫了我大忙了。只是我這邊人手有點多，不會給他添麻煩吧？”
“他那人更多，不多你們這十幾個。”趙林不在乎道。這個戲班子一共不到二十人，擠上一擠，四五間屋子就裝下了，連半個院子都裝不滿。扔到大偉那裡，正好豐富一下人才庫存。
“行吧，一會我們賣賣力氣，保證讓您的朋友聽得過癮。”班頭像剛喝了二兩酒一樣保證道。
這邊聊一聊，那邊混一混，小濤把人都找來之後，院子裡就徹底熱鬧了起來。黃成和六子、褚振華和他徒弟、大偉和卡門李、範東，這些跟着趙林做生意的都被趙林喊了來；樑爽、葉尚志、東方這幾位同學也被拉來湊數。
要不是魏麗麗調了幾個幫廚的來，這麼多人一起吃飯能把皮特累死。
果然大隱隱於市，趙林藏在人堆裡感覺好多了，這麼多人圍着幾個桌子拼成的大桌子坐下，文竹和孔淑賢在裡面一點都不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