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途開車實在太累人。邊上有雁子在的時候還能調戲一下她解解悶，現在只有一個人，也就只能挨着了。
本來還想着等到廣交會開始的時候進去看看呢，結果楊玉明的老巢都暴露了，想找個地方躲清靜也不可能。
雖然思想上堅持的住，但是身體還是個熱血少年，萬一擦槍走火惹出亂子來，就不好收拾了。
本以爲回到京城能在學校裡找找平常心，沒想到一進校園就被系裡的老師給逮到了。資助系裡老師做研究這件事是文竹具體操作的，趙林和這位向老師也就吃過一頓涮羊肉，兩人並不太熟。
“找你好兩個星期了，你跑哪兒去了？”向老師好不容易抓到人，扯着趙林的胳膊就不撒手了。
剛逃了幾千裡地才擺脫了一個人的糾纏，到了自己地盤還要被人抓着不放，這次特麼還是個老男人，趙林這個彆扭就別提了。
“趕緊收拾收拾跟我出趟差。”向老師常年泡在實驗室裡，一個沒留神就被趙林給掙脫了，也只能看着他吩咐道。
本來這都是樑爽的活兒，他一畢業就應該留校幹苦力的。誰知道被趙林忽悠的跑去學計算機去了，也是趙林自作孽不可活，上面沒了師兄頂包，那還不得輪到他來啊。
趙林真是後悔讓樑爽換個活法，他倒是逍遙自在了，受苦的還是自己。
“不去行不行？”趙林問道。
“你不去誰去？總不能讓我帶着新生出差吧？”向老師一瞪眼，有些生氣的說道“再說這可是好事，出國的機會可不多。”
趙林拖延道“有新生來，這我得表示下歡迎，要不咱們一起吃涮羊肉去吧？”
“把你的證件拿給我，手續先給你辦了再說。過兩天就要出發了，你要是還不回來我都準備報警了。”向老師還在埋怨個不停。
“去哪兒？”趙林不情願的問了一句。
出國是好事，不過那些飛機太破，坐着搖搖晃晃的很是嚇人。如果航線不對的話，上面的飛機說不定還是二戰前後的老古董，那可是實實在在打着補丁的飛機，太要命了。
“非洲南部。”向老師回答道。
這也太突然了。
趙林在那個地方生活的太久了，久到一點兒也不想再在那裡呆一秒鐘。都說在一個地方呆久了就會產生感情，但是那片土地實在讓人難以生出熱愛的感覺。
“爲什麼要去那裡？”趙林問道。
向老師既然要用他當助手，當然也不能瞞着他“是一項基因研究計劃，要在那裡呆一段時間，具體內容你自己看資料吧。”
回到實驗室，趙林翻了一下資料道聲苦也。
怪不得系裡的資源這麼少，連招生份額都搶不到。
基因組這麼高科技的玩意兒是現在就能玩的動的嗎？
八六三計劃都還是沒影子事情，現在就開搞，只憑一個系裡的幾個老師，能幹的動纔怪了。
米國帶頭的人類基因組計劃也得到八七年才能正式成形，向老師這是要瘋啊，比米國還要領先五年就開幹。
而且要資金沒資金，要政策沒政策，助手都沒有一個，研究經費還是趙林給掏的錢。
看完資料，趙林想給他兩耳光看看能不能把他給打醒過來。這種巨型科研項目，沒有國家支持根本就沒有開掛的可能。
這種事情不是靠個人努力就能達成的。
“咱能換個項目嗎？”趙林試探地問道。他一點兒也不想加入到這個計劃裡來，這根本就是一個大坑，跳進去就出不來的那種。
八六三計劃之後，再過十年國家大概纔會在這上面投入精力，這之前的十幾年時間註定是要蹉跎掉的。
向老師的激情能持續多久？三年還是五年？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趙林說什麼也不會給他資助，這不是在幫他，這是害了他啊。
一個科學家有多少個十年可以浪費？就算他再不注重名利，研究了十年還不被重視，這種壓力他能承受得了嗎？
向老師奇怪地問道“爲什麼要換項目，這個多帶勁啊，絕對是國際前沿。”
“我知道是前沿，再沒比這個更前沿的了。”趙林道“可是咱們那點兒資金，來回幾張機票就花沒了，能幹什麼事兒啊？”
向老師道“你說這個啊，不用擔心。那邊的研究所我有熟人，咱們過去吃住都不花錢，路費夠用就行了。”
“借用人家的研究場地，借用人家的科研設備，這個還能說是國際合作。”趙林臉色不好看的說道“可是連宿舍和廚房都要借用，這說出去也不好聽吧。”
“沒事，幫他們打幾天下手就行。也就幾頓飯錢，他們富的流油不在乎這一點兒。”向老師毫不在意道。
向老師絕對是個人才，在歐美各地的生物研究所都呆過，回國以後在沒有資金和設備的情況下還堅持做理論研究。
實在沒撤了就跑去系裡討點兒路費，然後跑去國外的研究所蹭設備用，只爲做做實驗好驗證自己的理論正確與否。
趙林給的那點兒資金正好解決了他的路費問題，還能剩下一點兒買資料。不用再花時間在申請經費上面之後，向老師就準備了基因組研究計劃，打算提前幫國家儲備些這方面的技術。
他比趙林還要清楚國內的現狀，所以對所遇到的困難毫不在意。滿世界的撒網求合作，就爲了能找個蹭設備的地方。
因爲合作這件事情，非得有合作基礎才行。向老師這邊只有一張嘴，其他什麼也沒有，所謂合作就是對方提供資金、對方提供場所、對方提供設備、對方提供衣食住行……
這種情況下，他還能討來合作的機會，想想也是挺不容易的。
趙林把向老師準備的資料翻了個遍，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他有一段時間沒有在學校上課了，這些資料他看着都費勁，去當助手根本就不合格，估計去了也是幫倒忙，說不定還會連累向老師被國際同行瞧不起。
“要不給學弟學妹們一個機會，提前鍛鍊鍛鍊他們，您看怎麼樣？”趙林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