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呢？”趙林挺意外的，警察都拉下臉來幫忙求情了，這小子還打算怎麼着啊。
女警孔淑賢在趙林走過來之前，就一直在那扭那個叫小濤的耳朵，想把他帶走。不過看來力氣不夠，沒能成功。
“我偷你東西了，你打我一頓吧。”小濤一隻耳朵被扭的通紅，依然面不改色的對趙林說道“隨你怎麼打，等你消了氣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你先說說什麼忙。我得找個傢伙，不然怕手疼。”趙林樂了，這賊當的真有骨氣啊，不過揍兩下解解氣還是要的。
“行。棍子磚頭都隨你，孔姐作證，打傷了打壞了絕不怪你。”小濤硬氣道。
孔淑賢不樂意了，指了指身上的警服道“我看你敢！派出所門口打人，嫌命長是吧？”
“你這樣求人，可不心誠啊。”趙林對小濤半笑不笑道，拋了手上的半截磚頭就要走。
小濤急了，掙開孔淑賢的手就要過來拉趙林道“你別走，我自己來還不行麼！”
說完撿起地上的磚頭就往自己腦袋上砸，趙林伸手晚了一步，小濤頭上的血當時就下來了。
“你看我要不要再來兩下？”小濤用手抹抹頭上的血對趙林說道。
趙林點點頭，這小子看來是真有難事兒了，不過這脾氣還真讓人覺着舒服“夠了，說說什麼事兒吧。”
倆人這一來一往都跟沒事兒人似的，邊上的孔淑賢可不幹了，當時就尖叫起來“快去醫院！快去醫院！你腦袋流血了！”
“沒事兒，放放血身體好。”小濤拉住往派出所跑的孔淑賢道“姐，你別急，我真沒事兒。”
“你怎麼能這麼幹呢！你知不知道他還是個孩子！”孔淑賢繼續尖叫，不過對象轉成了趙林。
讓她這麼叫下去，非被圍觀不可。趙林伸手攔了輛三輪車，對她說道“別叫了，先上車再說。”
孔淑賢沒注意趙林的語氣，扶着小濤上了三輪車對師傅道“去醫院，麻煩快點兒。”
腳蹬三輪拉三個人好像太重了點，趙林還在猶豫要不要上去，師傅回頭喊上了“麻利點上來，不着急去醫院麼？”
小濤看趙林也上了車，這纔對師傅道“不用去大醫院，過倆路口那個衛生站就成，別看我頭上這口子開的大，其實一點也不深，塗點紅藥水就行。”
去醫院花錢太多，小濤爲了省倆錢兒把自己的苦肉計都給破了。
往外滲血還是往外滋血的區別趙林還是能看出來的，本來以爲這個小子年紀不大，手段還挺多，可是現在又提前露了底就讓趙林有點看不懂他了。
“什麼事兒說說吧。”趙林決定不再繞彎子，直接問道。
孔淑賢急忙對小濤說道“讓你把頭砸流血，他也不是什麼好人。你別求他，我說了會幫你的！”
趙林笑笑不說話。這個女警真不知道哪裡蹦出來的，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頭都開了，不把話說出來豈不是太虧了。
“借我點錢。”小濤盯着趙林道“我媽得去醫院。我也是沒轍了，不然也不會去劃人家的包。”
“這理由不賴。”趙林道“說說爲什麼我要幫你。”
孔淑賢插嘴道“我找王隊說說，肯定能把錢給你湊出來，真的不騙你！”
“姐，王叔生活也不容易，這事兒你就別管了。”小濤對孔淑賢說完，接着對趙林說道“你要是能幫我過了這一關，我就把自己賣給你了，讓我幹什麼都成。”
“我一個大學生，能讓你做什麼。”趙林搖搖頭道“我也是苦日子出來的，可是從來沒幹過你這樣的事兒。”
“我知道你本事大瞧不上我，所以纔要求你。”小濤抹了抹頭上的血道“算我借你的，以後肯定還你。”
趙林看了孔淑賢一眼對小濤說道“你有保人嗎？”
“怎麼沒有，我不是保人嗎？”孔淑賢果然開口道“我一個警察給他擔保行不行？”
小濤爲難道“姐，你……”
“你什麼你！你不想麻煩王隊我知道，可我是你姐姐，再跟我客氣我可要生氣了。”孔淑賢好像從來都摸不着重點，生氣的對小濤說道。
趙林一拍手道“那行，等會兒寫個字據，缺多少錢我拿給你。”
“你這個人就是小心眼兒，我還會說話不算話怎麼的？”孔淑賢跟趙林是槓上了，怎麼都看他不順眼。
說起來趙林一個京大學生，樣子長的也不壞，這小姑娘怎麼回事，從開始就沒給過趙林一句好話。
到了衛生站，孔淑賢拉着小濤就去上藥，一點付車費的意思都沒有。趙林付了錢也不跟進去，站路邊和拉車的師傅聊上了。
“師傅謝謝你啊，要不是你趕巧到那兒，我還真不好脫身。”趙林誠心誠意地遞了根菸給他道。
“好煙！”師傅點上煙，閉着眼抽一口道“我就幹這個的，有什麼好謝的，我還得謝謝你賞飯吃呢。”
“您常跑這一片兒，剛纔那孩子認識嗎？”趙林問道。
“怎麼不認識，那一家子可真是慘啊。”師傅面露同情道“多少年不打一回仗，你說怎麼就都讓他家趕上了。”
趙林心裡有了底，今天這忙不幫是不行了。
“謝謝您，師傅。回見。”趙林邁腿往衛生站裡走，再次感謝拉車師傅。
“回見。”師傅和趙林客氣一聲，趕緊把才抽了一小半的煙掐滅裝兜裡。
衛生站一共兩間屋子，小是小了點兒，但是看着還不錯，衛生整潔，一股消毒水味。趙林還沒見着那倆人，就聽見醫生的京片子飛了出來“下次你丫把我開了得了，怎麼這麼不讓我省心呢。”
小濤那一磚頭正開在頭頂上，醫生一邊幫他剃頭一邊不停絮叨，看樣子他們也都是熟人。
這小傢伙要是能拉這麼多人一起騙他，趙林栽了也認了。等傷口處理好，趙林又多了一個保人。
“你把錢借給他，回學校怎麼交待？”孔淑賢等小濤把錢裝好，這才問了趙林一句。
趙林道“我還以爲你不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