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各懷鬼胎

陳元上門之後的第三天就是學校的期末考試,這是安曉蘭很重視這件事情,所以即使知道這事兒還沒結束,也只能暫時放一放,她現在首要的任務,是幫助弟弟妹妹複習,他們三個人都要好好準備期末考試才行。

其實,安曉蘭之前也提醒過楊景,不知道他有沒有準備。想歸想,安曉蘭也只是希望楊景能重視起學習來,可真要說幫忙還真是幫不上,一個在小學部,一個在中學部,實在是愛莫能助。

安曉蘭的話,楊景當然會聽。小村子裡的學校規模不大,不管是小學還是初中部,考試都在同一天進行,考完之後在休息兩天,然後去學校拿成績單。考試前兩天,楊景的確是認真地複習了一遍,只是這並不影響他去留意打聽安家的消息。結果,在安曉蘭靜下心來認真複習的時候,楊景卻意外地聽到了有人到安家跟安曉蘭提親的事情。

這一下子楊景可不淡定了,當時就不管不顧地往安曉蘭家跑去,想去問個明白。可是跑了一段路之後腦子又清醒了,知道自己這樣貿然跑去不成體統。更何況,仔細一想,他也沒什麼立場去追問什麼。安曉蘭沒跟他說,楊景雖然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但是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想了半天又灰溜溜地回家去了,決定先把考試過了再說。這是他答應安曉蘭的,必須要做到才行。

安曉蘭和楊景這邊是暫時地靜默了,安家那邊可是鬧翻了天。如果不是劉氏在聽到消息之後大喊大叫了一場,楊景哪裡能那麼快聽到消息。只不過他聽了也就算了,劉氏可沒那麼容易消停。好不容易平靜了幾天的安家再次熱鬧了起來,對於陳家向安曉蘭提親這件事情,安家的幾個人可是各懷鬼胎。

劉氏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跟那個說閒話的鄰居再三確認這才相信了。這老太太本就極其不待見安曉蘭,又哪裡會見得她的好啊,立刻跑回家去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安老爺子。彼時,安老爺子剛從地裡幹完活回來,正坐在院子裡休息。茶還沒喝上一口呢,就聽到劉氏那個大嗓門嚷嚷開了。

“老頭子!不得了了!那個賤蹄子又出幺蛾子了!”劉氏奔進院子裡,張口就是“老頭子”“賤蹄子”,一點也不怕鄰居聽到。

其實,這鄰里鄰居的那麼長時間,劉氏是個什麼性子大家都清楚。這安家的消息十有八九都是劉氏的大嗓子傳出去的,很多時候,有些鄰居還不知道的事情,結果劉氏幾句話一嚷嚷,就立刻傳到鄰居的耳朵裡了,不消多長多久,全村的人也就都知道了。這次也一樣,安曉蘭被人提親的事情其實只有那麼一戶人家聽說了,所以就多嘴跟劉氏提了一下,結果劉氏立馬一嚷嚷,周圍的鄰居耳朵又都豎起來了。

自從被安老爺子打了幾次之後心裡有氣,可又不敢真的放肆,所以只能嘴上逞強,老頭子老頭子地叫。安老爺子現在也不樂意搭理她,回來幾天都沒給過好臉色,但終究不可能真的跟她離婚,所以正常的交流還是有的。

見劉氏大驚小怪地提起了安曉蘭,老爺子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問:“又怎麼了?”

“那死丫頭走大運了!”劉氏撇撇嘴,不情不願地說。

“一會兒說她出幺蛾子,一會兒又說她走運了,你到底有譜沒有?”老爺子不耐煩地問,大有劉氏再不說清楚就要回屋的架勢。

“哎呀,我剛剛聽說隔壁的老李說,昨天啊,有個鎮上的大戶人家去跟安曉蘭提親了,你說那死丫頭是不是走了狗屎運了,這種下賤胚子竟然有人會看上她。”

“哦?”安老爺子倒是有些意外了,不過他不像劉氏那麼恨安曉蘭,雖然對這個孫女有諸多不滿,但是好歹是自己子孫,這時候突然聽到這個事情,倒是認真地想了一下,然後點點頭說:“也是,曉蘭的年紀的確是該嫁人了。”說着還擡頭看了劉氏一眼,好奇地問:“你知道是哪戶人家麼?”

“你什麼意思啊老頭子!你還替那個賤蹄子高興啊?你哪邊的啊?”劉氏立馬不幹了,掐着腰就質問上了。

“什麼哪邊的!”安老爺子眼睛一瞪臉色又拉下來了,“安曉蘭再不是她也是我安家的孫女,難道你要她一輩子不嫁人當老姑娘麼!到時候,我這老臉往哪兒擱!”

“可是……這,也不能讓那個丫頭攀上這麼好的人家啊,不然那個死丫頭不是要得意死了,到時候再來踩我們一腳……”

“你就想着讓那丫頭不好過了,你就沒想過她攀上個好人家對我們有多大好處啊!”安老爺子的確是不喜歡安曉蘭,所以聽到有人向安曉蘭提親,第一個想到的也是利益和麪子問題,說起話來也不是很客氣。

“什麼啊?”劉氏一向潑辣,可腦子卻很木訥,自然不能理解安老爺子話裡的意思。

“嘖,我問你呢,知不知道是哪戶人家?”

劉氏撇撇嘴,雖然不情願,但是架不住老爺子一瞪,只好說:“聽說是鎮上的大戶人家,姓陳,家裡是開藥房的。”

“開藥房的?”老爺子驚訝地重複了一句。劉氏是舊社會走出來的最典型的無知婦孺,嫁到安家之後,一年也不一定能出村子一次,更別提是去鎮上了。劉氏是不知道鎮上有什麼藥房又有什麼陳家,可安老爺子是知道的。老爺子本來以爲只是個普通的家境不錯的人家看上了安曉蘭,這已經讓他很滿意了,沒想到竟然是旁人趨之若鶩的陳家,老爺子一下子樂了,幾天不見笑容的臉上都緩和了不少。

“老頭子,你知道?”

“快,你趕緊去打聽打聽清楚,到底是不是開藥房的陳家,不要搞錯了。另外,再問問,提親之後呢?那家人是怎麼說的,想什麼時候結婚。”老爺子連忙囑咐,不管是他還是劉氏都沒想過,安曉蘭會拒絕這門親事。

“到底怎麼回事啊?你這也太積極了。”劉氏還是彆扭,總覺得安老爺子突然對安曉蘭的親事那麼上心有些不正常。自從知道老爺子去墓地看過謝氏之後,劉氏心裡就留了個疙瘩,如今看老爺子突然關心起安曉蘭來,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

“讓你去你就去!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

“我不懂我不懂,這都那麼晚了怎麼去啊!”劉氏沒好氣地說:“明天再去!等着吧!”

兩人的對話不僅周圍的鄰居隱約聽到,屋裡的安新海和齊氏也聽到了。幾個人想法還真是各不一樣。安老爺子一心想借着這個機會攀上陳家這戶大戶人家揚眉吐氣,所以難得地對這門親事上心起來。劉氏可不管其中的利害關係,她只是單純地不希望安曉蘭好過,所以心裡還打着一些小算盤,想着偷偷地給安曉蘭搞搞破壞。安新海夫妻也是各懷鬼胎,安新海一聽說是個有錢人家,立刻就想去拉拉關係做做生意又做起了發財夢,而齊氏則是想起了自己走丟了二女兒安曉燕,想着若是安曉燕還在,這種好事哪裡輪得到安曉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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