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當年還真是照顧了整整兩個月,只不過就不知道是誰照顧誰了?”明知道沒人能聽見,顧暖暖還是忍不住的站起來踢一腳在那冷笑。
底下,羅弘毅扯了扯嘴角,看着唐娟妹笑的諷刺:“沒錯,之後暖暖生昊陽的時候,你確實是待足了兩個月,跟我岳母一起留這裡‘照顧’暖暖了。我還記的,那時候你在我面前說你這是憐惜暖暖,真心把她當成自己的親閨女一樣,所以要給她做足了雙月子。那時候我聽了心裡還很感動,覺得畢竟是我的親媽,就算是有掉鏈子的時候,但是在關鍵的時候還是能頂上大用的。”
他把照顧兩個字咬得很重。
“哎,都過去那麼些年的事情了,你還提起它幹什麼?”唐娟妹心裡咯噔了一下直覺不能叫羅弘毅再繼續往下說這個話題,於是忍着心虛作勢不好居功的擺擺手,“都過去的事情了,你心裡知道我過去對暖暖也是當成親閨女一樣疼着的就行了,沒必要一直掛在嘴邊宣揚的滿天下都知道。”
她舔舔嘴試圖轉移話題:“都說人死不能復生不是?之前你給她守了那麼多年也夠了,畢竟你們夫妻一場你對她長情些也是應該的。但是人得往前看,往前走,你一輩子的路還長着呢。我是你媽,別人自然是想你守着,可是我心疼你啊。真叫你往後一個人孤零零的我於心何忍?”
唐娟妹說着就抹起了眼淚,又把夏雅蘿往前推了推:“你瞧瞧,就雅蘿這標緻的模樣,性子好還能幹,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有什麼地方是配不上你的?要不是她心裡真心的喜歡部隊上的人,你以爲你一個二婚還有孩子的男人能叫人家看得上?”
夏雅蘿又被唐娟妹猛地拉扯的蹌踉了一下,臉上一直維持着的笑容有些破碎了,但是瞬間她又恢復過來,仰着臉,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也會說話一樣配合着唐娟妹的話對着羅弘毅露出敬仰的目光來。
“真無恥。這是當婊子還惦記着要立貞德牌坊?還說什麼當成親閨女對待,你也那麼對對你自己的親閨女試試?她要是不因此把你恨之入骨才奇怪呢。我以前怎麼就那麼傻呢?竟然還對這樣的人掏心掏肺?”
太膈應人了。
半空中顧暖暖撇頭轉身背對着衆人,實在是不願意再去看唐娟妹的那張無恥嘴臉,她心裡不願意承認,她不想看見的其實還有夏雅蘿的那張異常年輕勾人的面孔。
她賭羅弘毅會心動。
對着那樣一個漂亮女人,已經曠了很久,還是個需求無比大的男人沒見到誘惑的時候還好說,可能還忍得住。可是這會兒人都在眼前了,還露出那樣一副對他全心仰慕的姿態......
顧暖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實在不想看到某人意志不堅定的樣子,她發現她還是沒修煉到真正無動於衷的地步。對唐娟妹,大概哪怕這輩子她還什麼都沒幹自己也不會再待見她了。
好糟心。對這樣的人虧得之前她還真的把她當成了親媽一樣對待,哪怕她對自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但是她還是看着羅弘毅的面真心的孝順她。那時候自己單純到總想着只要真誠的對人哪怕是一塊冰塊也能捂的融化了吧?
呵呵,自己跟她......這到底是多大多深的宿仇啊?
“毅啊,你就試着跟雅蘿處處唄,處過了你就知道了,你瞧她長的一點也不比暖暖差,主要是人還不嬌氣,可吃苦耐勞着呢。唉,人死如燈滅,本來我是不該說這話的,暖暖雖然也還行,但是她媽畢竟就只養了她一個,養的嬌氣、脾氣大了些也是情有可原的她那些個說起來也不算是大毛病。總比象咱們村裡那樣壞到都能隨便打罵公婆的兒媳婦強不少了是吧?”唐娟妹很是熟練的裝腔作勢的嘆氣,“可是雅蘿跟她不一樣,她打小就幹活的,不管家裡田間都能做的很利索,照顧你正正好,我和你爸也放心......”
“媽,都說是死者爲大。到這會兒了,你還這樣往給暖暖的身上潑髒水於心何忍?”
羅弘毅看都沒看一眼夏雅蘿只是冷眼看着唐娟妹,目光裡沒有了絲毫的溫度。他也不顧忌着還有夏雅蘿這個外人在場就直接不留情面的點破了道:“暖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沒相處過的人不知道你難道也還能昧着良心說出這樣的話?她什麼地方嬌氣,什麼時候脾氣大過了?我岳母是隻養了她一個,可是卻從來也沒有嬌慣過她。”
他語氣低沉下來:“當年那些事其實我都已經知道了。雖然遲了十來年,可是那年我和暖暖在京城的住處的老鄰居們都還在呢。有些事是禁不住人去打聽的。兩個月,我記得你當初私下裡對我說過你要把暖暖當成是自己的親閨女一樣,所以給她做雙月子,要盡心盡力的照顧她兩個月。這樣以後你老了纔有臉也要她伺候你,給你端屎端尿,我沒記錯吧?”
“......”唐娟妹傻眼。
羅弘毅沒理她苦笑道:“那會兒你的話我真信了。所以每次我只要看見你在我面前做出捶腰的動作,嘴裡還不斷的感嘆着類似‘還是閨女貼心養閨女好,會向着自己親媽,捨不得自個的親媽受累’之類的話時候心裡還起還疑,是不是我沒在家的時候暖暖和我岳母會聯合起來欺負你,都不幹活就把活留給你一個做,還給了你不少的委屈受,所以你纔會有那般的感慨?”
“我,我......”唐娟妹嘴巴蠕動一下,被羅弘毅當面戳穿臉上終於有些掛不住了,但是在這個最有出息的三兒子面前她不敢跟在其他兒女面前一樣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就拍着大腿的嚎哭......
她試過一回,那一次是在孫子昊陽死了之後顧暖暖再也不肯回老家,於是羅弘毅在開始的前兩年連過年也顧不上回去了。眼看老三要跟家裡離心,她跟着老頭子跑了一趟京城,就是那一回她哭也哭了,鬧也鬧了,可是不止當時她的這個三兒子沒理她,就是事後還硬是晾了她半年都沒理過她,甚至遷怒到她的其他兒女身上去,跟老家的兄弟姐妹的關係更糟糕了。以至於她家裡的其他人都紛紛怪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