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眼看着溫秀,張來娣想起來那個無緣的孩子還是忍不住的肝腸欲斷:“我沒有偷過人,我整天不是在家裡就是被婆婆帶着四處去,偶爾纔有機會能自己單獨出門,我在那邊人生地不熟的,就是出門也是有司機有女僕陪着的。”
她用力絞着手帕臉上的表情複雜極了,有恨更有悲哀:“爲什麼他就是不相信我?那真的是他的孩子啊,可是他非說他有毛病不能生。我不知道他爲什麼就那麼斷定自己不能生可是,可是……我懷孕了是事實,那真的是他的孩子,他怎麼能不信任我到那樣的地步連多問一句,或者是重新去檢查一次也不肯就那樣不由分說的直接就下藥把孩子給打掉了呢?”
張來娣哭着:“孩子沒有了,他又拿出來好幾份醫生的診斷證明我更是百口莫辯。如果那個孩子有機會能生下來只要查驗一下dna不就一切都很簡單,也能真相大白了麼?”
“這事情他家裡人,他父親和他的繼母又是怎麼說的?”溫秀咬着牙的問道。
張來娣抹了把眼淚,勉強叫自己說話能說得清晰:“他們都被瞞着,我流產的事情是他叫了他專用的家庭醫生來處理的,那個醫生是林溯的表姨,是我親婆婆的表妹。林溯小時候起就一直是她給看着病長大的,林溯非常的信任她,他曾經親口跟我說過在他的心裡她就是他的第二個親媽。私底下林溯對她特別的依賴跟對他後媽的那種只是表面的功夫完全的不一樣。”
“僞君子真小人--之前我們真是都看錯林溯了,原來他那種衣冠楚楚的斯文樣子竟然都是假象。”
溫秀也是氣的不輕,不過她氣的跟張來娣的卻又有不同,她更生氣的是來自於林溯和林家人的欺騙:“他應該是早就知道他自個‘不能生’了,可是當年求婚的時候他卻偏偏什麼也沒說。娶了你回去之後竟然還跟他那個繼母故意串通好了醫生來欺騙你,明明就是他的問題最後偏偏叫你擔着這份負疚感反過來對他感恩戴德的這算是什麼事?”
她氣的坐不住了,直接站起來來回的走動,臉上的慍怒愈盛最後發了狠的對張來娣說道:“不行,這件事沒完。這不是你簡單的離個婚就可以過去的事情。咱們得聯繫林家的人,叫林溯的那個親爸和他繼母都來把這事情跟咱們當面說清楚了。咱們自己找醫生給他重新檢查,不能你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帶着個偷人的帽子,帶着這一身的委屈就隨隨便便的離了婚把這事情這樣簡單的給了結了。如果這樣那以後不光是你下半輩子沒法在人前擡起頭來,就是我們張家女的名聲也會跟着莫名其妙的給臭大街了?”
“奶奶。”
聽了溫秀的話張來娣一驚,反而止住了哭聲呆呆的看着她。她,之前只顧着替自己的那個無緣的孩子悲痛了,還真沒想到那麼多這麼遠,現在被溫秀這麼一提點她的臉刷的一下就慘白慘白的了,悲痛之外還加上了更重得愧疚感:“我,我給家裡抹黑了。”
“你說的什麼傻話?”溫秀瞪了張來娣一眼,“你說這話的意思難道是你還真偷人了不成?”
“沒有,奶奶我真沒有,我能對天發誓。”張來娣真急了,馬上舉着手就發誓,“我張來娣要是真……”
“行了行了,你發的哪門子誓呢?”
溫秀不客氣的打斷她,臉色嚴肅的道:“我剛纔不是不信你。我是想告訴你,如果你就這樣一聲不吭的離婚回來了,那不管你偷沒偷人,反正這個偷人的名聲你就背定了。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不透風的牆,那今後別人不止是會用有色的眼光看着你,就是對我們張家,以後不管你大伯生意做的多大,今後說起來人家就都會私底下議論他有個偷人的侄女,會說我們張家的家風不行。這可不是小事,尤其在那一等背後嫉妒我們家的小人嘴裡,你信不信這件事很快就會被宣揚的世人盡知?”
張來娣目瞪口呆的看着溫秀:“不會吧?”
“不會?哼--你還是經過的事情太少,太天真了。”
溫秀冷哼了一聲:“你看着吧,這一次要是我們不把這個臉給林家的人狠狠的打回去,以後就是咱們自己被人狠狠的打臉了。就算是有人知道你是無辜的,可是咱們不計較的話,那別人不但不會覺得那是咱們大度,反而還會覺得我們張家的人軟弱可欺連這樣的事情都能忍氣吞聲了。你難道想叫別人覺得我們張家的人不僅是可以任人捏圓捏扁,還是能隨隨便便的讓人來咬我們幾口也是沒事的?那你說,以後咱們家除了應付那些小人挑事還要不要幹別的正事了?”
“可是,可是林家家大業大,家裡的遠比大伯的生意做得更大。如果爲了我叫大伯跟他們對上,那大伯會不會吃虧?”
張來娣急了,再也顧不得爲了自己傷心難過,而是改了替家裡,替張衛強焦急起來,然後又特別自責的道:“都怪我,都怪我……當初我要是沒有那麼點虛榮心覺得林溯長得好,家裡還那麼有錢竟然還能看上我就迷了心竅,也不會有現在這樣的情形發生。”
“事情都發生了,它也不都是你的錯你用不着自責成這樣。”溫秀看張來娣這般反而回身勸她,“林家的根基深,可是咱們張家也不弱啊。咱們早就不是當年的張家了,這些年咱們家的生意一年比一年做的大。真的論起來咱們跟林家比,誰強誰弱者還真不好講呢。”
“來娣表姐,外婆說的沒錯,這件事你不是過錯方,你沒必要覺得咱們不如人就想息事寧人自認倒黴。如果我們認慫就這樣看着你不聲不響的離婚回來,那將來誰還能把咱們張家當一回事呢?”顧暖暖也跟着勸張來娣,“至於你覺得林家的產業大,怕咱們吃虧,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