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娜笑得前仰後合,她擺擺手對莫唯打趣地說:“纔怪!你會先尖叫,然後再打110。”
莫唯聳聳肩雙手一攤:“這只是打個比喻,我要說的是,你對戴城允而言是重要的,那傢伙對你是認真的。”他伸出手指比比唐洛洛。
莫唯的眼底別有一番用意,然後拿起所剩不多的啤酒一口氣喝掉。
李娜唯恐天下不亂的點頭附和:“沒錯,正是如此!”
唐洛洛被這兩個人給弄得就快要招架不住了,臉色越發尷尬和緋紅。
拜託!
你們有完沒完啊!
左一句“你對他是重要的”右一句“他對你是認真的”,她和戴城允真的只能是普通朋友,哦不,應該說她“必須”把戴城允當成普通朋友。
她不可能喜歡上戴城允那樣的公子哥兒,絕對不可能!
對唐洛洛來說,喜歡上一個人是一場豪賭,喜歡上一個豪門貴公子更是一場豪賭。
她真的輸不起她的心,尤其當那個人是戴城允。
“也許……不是所有的人際關係都是如此,你看,我們還不是相處得好好的,你要對人有信心。”李娜似乎看穿她的心事,收起玩笑態度,誠懇的說道。
隨後,李娜看看時間,和大夥相約改日再碰面,便離開公寓。
茶几上擺着她留下來而沒帶走的報紙,最外層那張八卦版面,正是印着戴城允謀殺案最新的進度和照片。
唐洛洛拿起報紙細瞧,照片是從紐約市警局對街拍攝的——
兩位警探和一位身形嬌小女子的背影。
幸好,她沒有正面曝光。
唐洛洛明白這次只是運氣好,下次可就難說了,媒體狗仔的厲害,她心裡很清楚。
“李娜或許是對的,並非所有的男女關係都會是一場毀滅,你看,李娜和我對你來說就不是毀滅。再說當年的那件事……”莫唯未說完的話,就被唐洛洛連忙打斷,不敢再聽下去。
“莫唯,別再說了,你明白那是不同的。你不懂失去摯愛的人有多麼痛苦,而我真的沒有勇氣去承受那一切。”唐洛洛帶着求饒的口吻對莫唯說道,沉痛的神情,輕輕地搖着頭。
“所以……你寧可選擇逃避?這實在太不像你的個性,唐小洛,我是說真的。”莫唯嘆息地說道。
他伸出手臂攬着唐洛洛的肩,輕輕拍着安慰她。
莫唯很清楚,那段過去就像是一道永遠都無法真正癒合的傷口,只要唐洛洛稍微回想起失去那個人的瞬間,就會讓她心痛到無法再繼續下去。
傷口硬生生地被扯開,這才明白,其實它一直未曾真正癒合。
唐洛洛自己也清楚,她是無法愛人的。
在她親眼看着那個人被埋入墳墓之後,隨之也失去了愛人的能力。
那段過去,使得她沒辦法愛人,也害怕去愛。
唐洛洛轉向莫唯,真誠地說道:“你和李娜對我而言有多重要……你們就像我的家人,永遠的家人。”
莫唯點點頭。
他神情真摯地親吻了下唐洛洛的前額,純粹的友愛,接着他嘆息地說:“唉……我當然知道,親愛的,我只是真心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
謝森不太滿意他所觀察到的景象,原本進去唐洛洛住處的一男一女,只有栗色短髮的女人離開,另一個男的待了超過三個小時還不見他離開。
說不定她可能留他下來過夜了。
唐洛洛和那個傢伙到底是什麼關係?
眼前的這棟高級公寓有完善的保安,意思是他不能用對付一般住宅的方式,來監視唐洛洛的公寓。
更可惡的是,這類高級公寓的保安們都很盡責,定時巡邏不偷懶,沒有人躲在櫃檯後方看電視滑手機,他們的敬業態度,讓謝森必須對公寓保持一段距離,纔不至於惹人起疑。
算了算了。
他得趁警方的人馬到來前趕緊離開,免得被人發現他利用職務之便,涉入不屬於聯邦調查局幹員該管轄的範圍。
地方當局通常對於聯邦探員越界跨區辦案相當感冒,除非有事前協調,否則謝森明白自己得越低調越好。
他的調查動作得做到不留痕跡才行。
就某個程度而言,他還算喜歡唐洛洛這個女人。從她那雙近乎坦誠的黑色眼眸中,所透露出來的堅毅,謝森明白,這個女人並不是尋常所見的那種千金小姐。
她有氣質但不嬌氣,如果能得到她的芳心,就是戴城允的幸運了。
不過,他可沒把握,幸運女神是不是會站在戴城允那一邊……
看看那個男的三天兩頭地往唐洛洛的地方跑,謝森也只能爲戴城允多多禱告。
“兄弟,你還好吧?”當謝森出現在監護所的會客室內,戴城允發覺他的外貌似乎稍加改變過。
謝森的髮色變成黑的與原來深褐色不同,眼珠的顏色因爲戴上變色鏡片而變成淺藍色。
“你來看我就好,真的,不必委屈自己把外貌搞得和我一樣。”戴城允忍不住嘴賤一把,原先陰鬱的表情,也在見到好友之後,和緩許多。
謝森索性翻了個大白眼:“去你的!聽着,我不能在這裡待太久,免得引起那些人的注意。我只是來告訴你,我和唐洛洛見過面了,大概的情況我已經瞭解,只是有些細節還是得問你。”
“什麼細節?”
“據我所知,紐約警局並沒有在飯店房間內發現任何沾上你的指紋的兇器。”謝森刻意將音量降低到只有他們兩人聽見的範圍。
“那表示……?”
“表示他們即使以謀殺罪將你起訴,也缺少絕對有力的鐵證可以把你定罪,這場官司對他們來說,或許並不是一路綠燈的。”
“我沒殺人,哪來的兇器?”
“即便你是被栽贓的,顯然要栽贓你的人不是太粗心忘記留下兇器,要不就是太小心,小心得過頭。”謝森分析道。
戴城允聞言,難得咧嘴一笑,“我聽你這話很酸喔。”
謝森不以爲然地揚起一道濃眉:“呵呵,是誰被關在這種鳥地方出不去的?”
接着,他收斂了神色,嚴肅地問戴城允:“你和那個莉思到底是什麼關係?”
“她是我的女伴,我們在一個朋友的泳池派對上認識的,你知道嘛,反正我和莉思之間就那麼一回事,況且我當時醉到連怎麼帶她回家的都想不起來……”戴城允回憶起,莉思那嬌俏貌美的容顏,還有最後死去時,那雙空洞失去焦距的眼睛,心裡不免一陣唏噓。
莉思不該落得如此下場。
無論那個該死又殘忍的兇手是誰,莉思都不該成爲這件事情的受害者!
她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