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屍案件
“啊,不對。”範思遠一拍自己腦門,指着牀上的人問艾笑:“他、他剛纔好像是在和那小孩玩牌?”
笨狗不甘被忽視地“汪”了一聲——這有什麼好稀奇的,我們都能看見╮(╯▽╰)╭。
老頭曾說過,能看見魂魄的人都是心靈澄澈無暇的人,比如某些小孩;另外有少數是後天修煉或憑藉外物能視陰物,比如他自己;還有一些就是天賦異稟,天生擁有陰陽眼的人,比如艾笑,這種更是少之又少。
艾笑想及此,便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問道:“你是用了什麼東西?澈見符水?”
老頭曾經把澈見符燒成灰,和水滴進客戶眼裡,讓人短暫見過陰魂。
“啊!你還是用的符灰水嗎?現在不都用這款了嗎?”範思遠見艾笑說出澈見符三個字,便用手撐開自己一隻眼睛的眼皮。
艾笑湊近一看,愣了,“隱形眼鏡?”
“新天地靈出的最新款魂視隱形眼鏡啊!你不知道?和上一款相比,這款新的不僅在時效方面更加持久,從兩個小時上升到三個鐘頭,而且突破從前只能一次性使用的障礙開發了星期款、半月款、可以重複使用了!驅鬼做法必備產品啊!媽的,我這是在給那羣孫子打廣告呢我!”範思遠突然反手抽了自己一嘴巴,旋即又跨下肩膀:“哎,不過現在業內還有誰不知道啊……”
“什麼?!你是說只要戴上這眼鏡就可以看見鬼魂了?”艾笑嘴張的都可以塞下一枚雞蛋了。
“這麼驚訝幹什麼?去年新天地靈開發出這款產品的時候不是還在聚賢堂召開了發佈會嗎?咦?難不成這你都不知道?”這下輪到範思遠吃驚了,“你是從哪個山窩窩裡來的啊?”
“這事兒還能開發佈會?!這不是宣揚迷信反對科學嗎?政府國家都不管?”艾笑覺得眼前這人說的這些事兒完全超出他的理解範圍了,瑪蛋這麼唯心主義的鬼神論還能大張旗鼓的開發佈會?!
範思遠一臉看土包子的神情看着艾笑,道:“是業內發佈會啊!普通人怎麼會知道?你是哪個支派啊?難道是昇山那邊、還是懷春那邊的?好像是聽說有幾處過於偏僻找不到聯繫人來着。那前年的大聯盟你也不知道嘍?”
“什麼大聯盟?”艾笑一臉茫然,這都什麼和什麼啊?他和老頭好像還經常看新聞聯播來着啊!怎麼感覺和範思遠根本不在一個次元內啊!
“你們吶!就是太封閉了,這也太脫節了吧?現在社會發展這麼快,我們符術流派很多東西都湮沒了,沒了。老傢伙們就急了唄!前年各術法門派高層達成協議結成大聯盟,保持古老術法文化的流傳啊!”範思遠突然眉一挑八卦地湊到艾笑耳邊,道:“不過這都是官方的說法,我聽我們家老頭說是有什麼災難預言喲!”
“對了,你們支派還有多少人啊?你找時間去聚賢堂人事部報備一下。我和你說,人事部的雪姐長的超正的哦!呵呵。”範思遠簡直就是個話嘮,一說話就停不下來。
艾笑對接收的信息消化無能,面前這人顯然是把他當自己人了(雖然不知道這個範思遠爲什麼會這麼認爲),可是問題是他說的這些都是些什麼玩意兒啊?!
看着說了幾句話就開始把自己交底的範思遠,艾笑眼珠子一轉決定順杆往上爬了。
管他什麼鬼流派,大聯盟的,不正好給他機會去範思遠那兒找工作嗎?到時老頭回來了就走唄,能賺一點是一點。
想通透了的艾笑臉一垮,拉住範思遠的手開始哭訴起來。
“範哥啊!我終於找到組織了啊!我是從化那邊的支派來的,我們派裡這一代就師傅、師兄、我三個人。這麼些年山上人都往城裡去了,村子裡不剩多少人。前段日子師傅又仙去了,臨死前他說我們符術博大精深,不能就這麼消泯了,特地叮囑我來B市,看能否尋到同道中人,將術法發揚光大啊!”艾笑就着範思遠的話,大雜燴似的亂說一通。
瞥見範思遠並沒有起疑,艾笑又兩三步跑到牀邊抱住男人的肩膀繼續,“範哥啊,我叫艾笑,這是我的師兄嚴肅。他本是天資聰穎曠世奇才,誰料天妒英才,在一次與厲鬼的鬥爭中他受到重創,從此頭腦就不怎麼清醒了。可是他救了我們一整個村子三十八口人,十四頭豬還有五條狗啊!雖然師兄他現在什麼都記不住了,可是他的英姿會一直活在我的腦海裡!”
艾笑胡謅的越來越不像話了,連笨狗的有些聽不下去了,兀自翻了一個白眼,用爪子將自己的耳朵扒拉下來擋住耳孔。
不曾想範思遠一個箭步躥到艾笑跟前,又伸出手緊緊抓住嚴肅的手,雙眼淚汪汪鄭重道:“我替你們村的村民、豬和狗感謝你!”
笨狗“唰”地擡起頭,滿眼的不置信。
瑪蛋這世上還有這麼二的人存在?這都信?
艾笑心裡都笑的打跌了,偏生臉上還是一臉的動容,只見他反握住範思遠的手,道:“範哥,這樣都能遇見你真是我的緣分!我們師兄兩人從此就跟着範哥你做事了,保證兢兢業業精益求精!”
“好!你收好我的名片,明天打電話給我就是!”範思遠一口應承下來,看得出是個講義氣的好兄弟啊!
事情辦妥了,艾笑喜滋滋地應好,“範哥你先坐着,我給你倒杯水。”
說着便起身走到廚房,從櫥櫃裡拿出一個杯子,隨意在水龍頭底下衝了一遍,用今早泡麪剩下的水給範思遠倒了一杯端出去,“來來,先喝水。”
“對了,範哥你來這就是找那個小鬼的?”艾笑一屁/股坐在牀上,又開始和範思遠套近乎。
嚴肅看着艾笑屁/股下壓着的撲克牌,臉都氣鼓了,用腳丫子去戳艾笑,冷不丁就捅到艾笑的菊/花。
艾笑一顫,當着範思遠的面又不好衝嚴肅發火,只能暗地裡狠狠瞪了嚴肅一眼,後者已經迅速掏出艾笑座下的撲克牌,又歡天喜地地自己玩去了,根本沒在意。
“是啊,這三個月來已經發生了6起兒童碎屍案件,所有孩子都是被自己的親生母親殺害,隨後媽媽自殺。這個小孩是第五個受害者,在這個房間裡被自己的生母活活用錘子砸死,用鋸子碎屍。”範思遠凝重地指了指照片上的小孩,“我來過一次,可是沒有找到魂魄。這麼冤死的鬼魂不可能自然超度的,我回去思前想後終於想到他可能是成了寄物靈,我上次來的時候他躲起來了,所以我纔看不見他。所以今天我又過來了,果然不出我所料啊!”
“母親殺死自己孩子?這怎麼可能?”艾笑震驚,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況是連着血肉的母子呢?
“如果那些媽媽還有自己的意識的話,自然是不可能殺死自己的親生骨肉的,唯一的可能是她們是在喪失自主意識的情況下做的,所以惡靈附身的可能性很大。”範思遠開始說自己的猜測,“所有案發現場的受害母子的靈體都丟失了一魂一魄,就像植物人一樣他們成了植物魂,完全沒了意識。但是在這裡卻只留下了母親的魂魄,一開始我以爲是兇手改變作案手法了,可是最新的案發現場還是和前四次一樣,所以很大可能是這個小孩逃脫了。”
“所以你來找這個這個小孩,想知道究竟當時發生了什麼事?”
“嗯!一天不找出兇手就會有更多的母子受害,我一定要抓住那個惡鬼!”範思遠眼神堅定。
“先問問究竟是怎麼回事吧!弄不好不是什麼惡靈附體也不一定。”艾笑拍拍他的肩膀,道。
“小智!哥哥是來幫你的,你快出來好不好?哥哥這裡有糖吃哦,還給你帶了玩具喲……”
艾笑看着範思遠蹲在地上時而對着左邊的空氣說話,時而又對着右邊晃玩具,頓時滿頭黑線。
這也行?
“那啥範哥,你確定你這樣他會出來嗎?你就沒有什麼其他掃描設備之類的,照一照就能看見了的那種。”艾笑覺得範思遠的行爲很不靠譜。
“果然具有前瞻性啊你!聽說新天地靈在研究來着……目前的話,對於寄物靈,我就只能這樣了。”範思遠攤手,隨即想到了什麼似的,“噌”地站起來道:“呀,你師兄好像和那小孩關係可以啊!讓他幫忙叫一下唄!”
艾笑順着範思遠的視線看了看正盤腿坐在牀上自顧自地玩牌的嚴肅,又偷偷看了一眼旁邊地上打盹的笨狗,瑪蛋,還說什麼搜尋好能手!屁!
算了,讓嚴肅幫忙總比範思遠在這叫魂靠譜點吧。
嚴肅啊,我這也不是使喚你做事,我幫範思遠這個忙就能去他那工作。我找到工作了你也能吃的更好嘛不是?另外一個人格神馬的千萬不要怪罪啊!
艾笑自我安慰了一番,掏了兩個果凍湊過去。
“嚴肅啊,剛纔和你玩牌的小孩兒去哪兒了啊?”
嚴肅看着艾笑手裡的果凍吞了一口唾沫,道:“答應,小智,不說。”
“哎呀,我們又不是要害他,師兄啊,你把他叫出來,這些糖我就都給你好嗎?”範思遠見有門兒,狗腿兮兮湊過來,張開手掌給嚴肅看手心裡的糖果。
嚴肅咬着下脣,又使勁嚥下口水,掙扎了好一會兒,直接轉過身去不看兩人,重複:“答應,小智,不說。”
作者有話要說:這銷魂的睡姿乃們見過嘛?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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