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現在滿肚子的好奇，先不說胡小草講的那些是真是假。
但有點可以確定，這裡的確有人販子，而且村長他們所發現的屍體，很有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但是人販子又爲什麼會主動報警自首？
柱子還有幾個村民，帶着警察上山，至於其他的則是各自回家。
看着警察們遠去的背影，村民們面面相覷，回想着胡小草說過的話，心裡像是有無數貓爪似的。
恨不得也跟着警察上山一看究竟。
是不是有神乎其神的白霧，還有山神。
只可惜警察爲了防止案發地被破壞，還有剩下的人販子逃跑，所以設立了封鎖線，除了幾個帶路的村民，其他人一律不許進入。
有八卦者湊到村長旁邊打聽消息。
“村長，你說小草那丫頭，說的是真是假，聽起來太玄乎了。”
村長搖了搖頭，“誰知道呢，但小草這丫頭肯定是有福氣的啊。”
不管怎麼說，胡小草被人販子帶走，最後又平安無事的回來，這些都是事實，他們親眼看到的。
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但這些都證明了，胡小草是個有福的孩子。
村民撓了撓頭，“咱們呆了這麼久，也去大山走過無數次，咋沒見過什麼山神。”
村長撇了他一眼，“你瞅瞅你這樣，興許是山神不待見伱呢。”
“村長你不也沒見過麼，難不成”
在村長的目光下，說話的人聲音越來越小，他嘿嘿一笑，“我就開玩笑，村長你老人家千萬別放在心上。”
村長看了看籠罩在黑暗當中的大山，神情充滿了好奇還有探究。
畢竟對於這種事，誰沒有好奇心，“算了，咱們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等明天看看警察那邊怎麼說吧。”
今夜對於所有人來說都註定是個無眠之夜。
而在另外一邊，孫振邦他們也找到了劉思明的屍首。
孫振邦瞳孔猛然一縮，像是發現了什麼，快步走了過去。
屍體胸口處一個碩大的血洞映入眼簾。
乾淨利落的切口，像是被利器筆直貫穿，竟然和當初在走私販子身上的傷口一模一樣！
“怎麼會這樣。”
孫振邦忍不住脫口而出，他連忙四處尋找，依舊沒有找到任何可疑的兇器。
難不成殺死李漢他們的，和殺死這些人販子的，是同一個人？
不然怎麼解釋這個古怪的傷口，如今又再次出現？
孫振邦擡頭看向滑坡的位置，那裡的樹枝有被壓斷的痕跡。
也就是說此人是從上面滾落而下，這裡並不是第一案發現場，真正的案發現場在地勢比較高的位置。
“你們把屍體帶回去，其餘的人繼續跟我搜尋，記得保護好現場，抓緊時間讓痕跡科的人過來蒐集線索。”
根據胡小草所說，人販子一共有四個，現在已經死了一個，那麼其他三個呢？
他們是跑了？還是也已經死亡？
不知爲何，孫振邦心裡有種莫名的預感。
恐怕那三個人販子可能也遭遇不測了！
事實證明，他的預感並沒有錯，經過一夜的搜尋，剩下三個人也找到了。
更準確來說是三具屍體，全部都是在一塊發現的，就在西北方向，距離此地竟然還不遠。
一夜時間悄然過去，天空露出一抹魚肚白，第一縷霞光落在了山頭，雲霧蒸騰，氤氳出蔚藍的天空，霞光萬丈當中，紅日緩緩升起。
這一切看上去無比祥和寧靜，然而就在不久之前，這裡發生了慘烈的命案！
清晨的露水，打溼了孫振邦的褲腳，此時的他卻顧不了那麼多，目光落在了不遠處。
草地上血跡斑斑，到處都是凌亂的腳印，看得出來，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激烈的鬥爭。
地面上的三具屍體，正是那三個人販子的。
這回他們身上沒有出現那個詭異的血洞，但是體表都有明顯的傷痕。
沾血的匕首就在不遠處，明顯就是兇器。
同上次一樣，無一人生還，但不同的是，這三人像是自相殘殺。
但到底是真的自相殘殺，還是僞造成這樣子的，還要等待屍檢結果，以及痕跡科對現場的偵辦。
採集了DNA樣本，這幾人的信息很快也對比出來。
第一具發現的屍體是劉思明，後面三具分別是楊成、馬天、吳良新。
等到孫振邦回到警局的時候，已經是中午頭了，根本來不及吃飯，因爲劉思明的屍檢結果也已經出來。
坐在辦案會議室裡，看着手上的報告，他陷入了沉默當中。
“死者一，劉思明，男35歲，死亡時間晚上10-11點，死因：被利器貫穿胸口，失血過多而死。”
法醫也是孫振邦的老熟人了，上次針對偷獵者的屍檢，也是他做的。
“孫警官，這個死者和上次的一模一樣。”
孫振邦嘆了口氣，臉色愈加凝重：“另外三具呢？”
“他們的死因倒是比較正常，楊成是被匕首劃破大動脈，馬天頭部受到了劇烈撞擊，吳良新是傷勢過重。”
“在現場都只有他們的痕跡，再也沒有其他人，匕首上面也只有楊成的指紋。”
孫振邦有些不敢相信，“也就是說他們是互相殘殺而死？沒有其他人作案。”
法醫點了點頭，“可以這麼理解。”
他語氣一頓，神情有些匪夷所思。
“但是有一點，特別奇怪，你看他們的表情。”
孫振邦看了過去，這幾人除了表情有些猙獰之外，沒有發現其他什麼特別的。
法醫像是看出了他的困惑，出聲解釋道：
“這些人瞳孔擴大，面部肌肉僵硬猙獰，一直維持到現在，也就是說，他們生前應該是看到了什麼極爲恐怖的事物，所以纔會造成如此現象。”
“從正常情況來說，他們的表情和神態，不應該是如此，所以我推測這幾人可能死前都受到過驚嚇。”
“而且，根據痕跡科那邊的反饋，從案發現場他們的行動痕跡來判斷，自相殘殺的原因，也和這個驚嚇有關係。換句話說，驚嚇是因，自相殘殺是果。”
這個結果讓孫振邦震驚無比。
實在是有太多疑點。
爲什麼四名人販子，其中之一的劉思明，會和先前的偷獵者李漢的死因相同，但依舊在現場沒有找到兇器。
剩下三名人販子卻是自相殘殺而死，而且從法醫的描述當中，他們臨死前看到了極爲恐怖的事物，受到了巨大驚嚇。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死因雖然是身上有致命傷口，但是歸根究底，是因爲受驚過度？”
根據大數據調查，這幾人已經不是第一次作案，明顯就是老手，有組織有紀律的作案。
他們分工明確，合作多次，在此之前不存在什麼利益糾紛，所以不存在內部鬧矛盾。
自相殘殺不可能，因爲現場的痕跡可以清晰的判斷出來，如果是內鬥，那麼必然形成不了三人全死的局面。
只能說他們當時可能被嚇瘋了，乃至於敵我不分？
但是，如果說是有人將他們分別殺害，然後僞造出自相殘殺的樣子，現場不可能一點線索和痕跡沒有遺留下來。
可，受驚過度更加不現實。
如此情況之下，他們究竟看到了什麼？以至於引發了這場血腥爭端，最後以全部死亡而告終。
一時間，在場警員全都陷入沉思，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