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想到哪裡去了?”陸又白好笑的把想要掙扎卻一臉糾結的小女人放下來,一隻手習慣性的攬住她的腰。
“朕,只想讓卿卿沐浴一番,更好安睡。”陸又白何嘗不想和程慕嫺共浴,只是他知道自己的自制力在她面前,完全就是個渣。
隨後陸又白喊了人,緊接着,程慕嫺就看見好些宮女魚貫而入,錦書緊隨其後。
“好生給你們娘娘擦洗。”
胎未曾坐穩之前,是不能泡湯的——陸又白不至於這一點都不知道。
說完這話,陸又白擡步離開。
程慕嫺看着陸又白離開的背影,臉色忽然就紅了。
真是的,想哪裡去了……
半個時辰之後,程慕嫺被錦書攙扶出來。
陸又白瞥見身穿寬鬆中衣卻依舊掩蓋不住玲瓏曲線的程慕嫺,喉頭動了動。
隨後他從一邊的榻上起身,交代宮女照顧好程慕嫺,自己去了池子泡湯。
他需要靜一會才能回來。
程慕嫺的一頭長髮自有宮女用湯婆子烘乾,等做完這一切,程慕嫺躺在牀上的時候了,陸又白也出來了。
早有有所準備的小太監上前,替陸又白擦乾頭髮,這才退下。
陸又白上前幾步,慢慢的坐在了程慕嫺的身邊。
程慕嫺躺在牀上,瞧着身穿明黃色寢衣的陸又白伸手把她小心翼翼的攬進懷中抱着。
像是對待一個稀世珍寶。
程慕嫺習慣性的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在陸又白的臂彎中,緊接着閉眼睡覺。
看着很快就進入睡夢狀態的程慕嫺,陸又白伸手撥開她額前的頭髮,露出來光潔的額頭。
睡着的程慕嫺在陸又白眼裡看來,就像是宮牆角落裡蜷縮着午睡的貓,把爪子收的整整齊齊,十分愜意。
卿卿,明明你上輩子最討厭選秀了,爲何這輩子還非要自己提起?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陸又白放在程慕嫺背後的一隻手攥成拳頭,隨即又鬆開。
他輕輕的拍着程慕嫺的後背,彷彿這樣她就可以睡得更加安穩一些。
夜,還很漫長。
隔日起身時,程慕嫺才注意到身旁的位置早就涼了。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程慕嫺小聲咕噥一句,朝外頭喊了一聲:
“錦書。”
旋即錦書就帶了兩名宮女上前,伺候程慕嫺梳洗。
“皇后娘娘好睡,如今都巳時過半了。”
程慕嫺打了個哈欠,瞥見殿外日光昭昭,也估摸着時間來着,卻沒有想到居然這麼晚。
“那陛下是什麼時候走的。”程慕嫺順嘴一問,錦書笑着回了一句:“陛下是卯時初就去起身上早朝了,去的時候還交代奴婢們不要打擾娘娘安睡。”
“卯時初啊。”程慕嫺念過這句話,就不再說話了。
如今的程慕嫺現在正是憊懶的時候,也不願意在頭上帶多了珠花,覺得沉甸甸的不舒服。
偶爾吧,會簪一兩朵時新的絹花,也是圖個輕便。
衣裳還是換了齊胸的襦裙,程慕嫺現在每走一步,都有人在一邊仔細盯着,深怕她不小心踩中了什麼而被絆倒。
爲此,錦書連披帛都不敢給程慕嫺用。
程慕嫺無可奈何,只能隨她的意思來。
梳妝後,程慕嫺只用了簡單的早膳,充其量就是填個肚子,畢竟快到午膳時候了。
雖說太醫很想叫程慕嫺按時用早膳,可礙於陸又白有口諭,說是不能打擾程慕嫺安睡,只得選擇了閉嘴。
程慕嫺填過肚子,六尚那邊就來了人,要求見程慕嫺。
程慕嫺道了一聲“叫”,很快就有人下去通傳。
來人是統管六尚的嚴尚宮。
嚴尚宮一臉板正的面相,配上她這一身得體的深藍色女官服飾,看着就讓人覺得不好相處,是一個極其嚴肅的人。
程慕嫺知道,在後宮沒有人可以管理六宮時,六宮的一應事物都是六尚安排罷了。
可如今陸又白有了她這個皇后,自然六尚就得事事來聽她的。
今日嚴尚宮來未央宮,除了替尚服局送時新的衣料子給程慕嫺裁衣裳,還有件事情需要與程慕嫺商議。
“陛下一大早傳了旨意,命奴婢等娘娘醒後,問一下娘娘預備來日選秀之時,選幾人入宮?這些人又要安排在何處?”
程慕嫺聽了這話覺得自己大概是聽錯了。
選多少人入宮這個……這個得看情況吧;況且現在六宮空置,她哪裡知道這些人得安排去哪兒。
一時間,程慕嫺覺得陸又白又在找她麻煩事兒。
這種事情她要是說個明確的數,不管是少了還是超了,都得被狗皇帝拎了把柄一頓收拾。
陸又白要是知道程慕嫺心裡這樣想,估計能哭暈在勤政殿。
天地良心!他只是想要問一下他的皇后準備選多少人,這些人又會安排去哪兒——到時候他直接繞道走就行。
誰知道程慕嫺居然會有這種想法,着實是讓人覺得費解。
嚴尚宮見程慕嫺不說話,心下不慌也是假的,生怕這位寵冠六宮的皇后娘娘遷怒於她。
畢竟這可是選秀,歷朝歷代哪個皇后樂意?
沒有人樂意,沒有人會樂意和多個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哪怕是母儀天下的皇后。
嚴尚宮要是知道這次選秀是程慕嫺自己的主意,就不會這麼想了。
甚至還會覺得程慕嫺是不是傻了,哪裡有人上趕子給張羅選秀的?
程慕嫺就這麼安靜的思考了很久,久到嚴尚宮都要忍不住說話時,她總算是開口了:
“煩請嚴尚宮告訴陛下,這樣的問題,合該是陛下自己的主意纔是。”
“不管選進來多少姐妹,本宮一定會一視同仁,與她們和睦相處。”
“咔吧——”
程慕嫺的這段話很快就被嚴尚宮轉告給了陸又白,得知此事的陸又白倒是氣的徒手捏斷了手裡的玉製狼毫筆。
嚴尚宮低了頭,大氣也不敢出一個。
直到陸又白揮揮手讓她退下,嚴尚宮這才如釋重負。
在殿外的高平瞥見嚴尚宮出門的時候都差點被門檻絆倒的一幕,臉上的表情有些龜裂。
這位嚴尚宮最是注重儀態,今兒到底是什麼事情,叫她如此的大失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