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嫺注意到,待她問完這句話以後,陸又白抱着她的動作都緊了幾分。
陸又白低頭瞧着懷裡的小女人好一會,閉了閉眼,似是無奈:“卿卿是真不知道?”
程慕嫺被這句話弄得一頭霧水:“照陛下的意思,臣妾應該知道什麼?”
這句話叫陸又白覺得自己一拳頭似乎打在了棉花上,頗叫他覺得無力。
“卿卿可知道朕爲何給予你那麼大的權利嗎?”陸又白這話一問出口,程慕嫺倒也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想了想才道:
“臣妾覺得,這是陛下對臣妾的信任。”
不等陸又白開口,程慕嫺繼續道:“請陛下放心,臣妾會做到賞罰分明。”
“屆時哪位妹妹入了陛下青眼或者懷有龍裔,臣妾自當按照祖宗規矩進封。”
西昭對於后妃進位沒有什麼明確的規定,只是對於身懷龍裔者,不管皇帝是否寵愛,正二品以下進位一級。
程慕嫺說出來這句話,就是告訴陸又白放心,她不會胡來,也不會苛待任何一人。
陸又白看着程慕嫺的眼睛,彷彿要看出來什麼名堂一樣:
“其實,你若做不到,也沒關係。”陸又白抱着她,再一次的無奈:
“朕倒是想要問問卿卿,爲何非要選秀?”
程慕嫺覺得陸又白問出來這種問題真的是傻:
“爲陛下開枝散葉。”
這是最萬能也絕不會得罪皇帝的說法。
陸又白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卿卿,就沒有想過獨寵一身嗎?”
陸又白只是簡單的詢問,而且他都想好了:若是程慕嫺說想,他就二話不說派人取消選秀,那些外頭的朝臣若是再有敢衝她來的,那就別怪他壞了祖宗規矩,治御史的罪!
可這話在程慕嫺眼裡看來,無異於是個坑。
還是大坑,坑死人不償命的那種。
她身爲皇后,要是敢說想要獨佔皇帝的話,先不說外頭的言官御史會怎麼罵她,眼前這男人肯定會覺得她善妒不容人。
到時候丟了皇后位置無所謂,萬一真把她給砍了就得不償失。
程慕嫺仔細的斟酌了一下,說了句自認爲絕對不會得罪陸又白的話:
“臣妾是皇后,理應效仿前朝長孫皇后,端莊大度,垂範後宮。”
這話要是落在上輩子的陸又白耳朵裡,確實不會開罪他,反而能夠哄得他高興。
可偏偏這輩子的陸又白決心洗心革面,專寵他的卿卿一人。
故而眼下聽了這句話以後,陸又白明顯覺得自己的火氣更大了。
“卿卿當真?”
程慕嫺甚至都聽出來了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卻依舊點頭:“是的,陛下。”
“好,很好。”陸又白抱着她,叫人撤下晚膳。
等到殿中所有人都撤下後,陸又白下榻落下帳子,隨後欺身而上。
程慕嫺:喂喂餵你別亂來!!!
等到了後面,程慕嫺昏睡過去之前覺得:要不是她有孩子,這狗皇帝指不定要拉着她大戰三百回合。
陸又白盯着程慕嫺又是火起,卻始終下不了手再欺負人,索性抱着她起身沐浴,叫她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
“卿卿,你到底什麼時候纔可以明白朕的心意?”
殿內,傳來陸又白又一聲的嘆息。
大概是昨天被欺負累了,跟程慕嫺一樣睡到日上三竿的,還有陸又白。
陸又白今天一早就派盛泰出去說早朝取消,讓大臣把奏摺送到御書房。
至於是什麼理由,那就看盛泰怎麼說了。
盛泰當然不可能說皇帝陪皇后,只說陛下身體抱恙云云。
關鍵是,那羣大臣還信了。
這也得益於陸又白登基之後一直對外展現的勤勤懇懇的模樣,否則還真不好糊弄這些人。
就因爲這個緣故,程慕嫺醒過來的時候,才注意到陸又白沒有去上朝。
“朕今日身體抱恙,就不去了。”
似乎是看出來程慕嫺眼中的疑惑,陸又白替她撥開額前的長髮,笑着說了一句。
看着笑的比她未央宮外頭的一簇花都燦爛的陸又白,程慕嫺心道也就是那羣大臣好糊弄。
笑的這麼好,昨天晚上又拼命欺負她……能身體有恙就有鬼了!
心上這樣想,可嘴上倒是殷勤:“陛下可要保重身子纔是。”
“卿卿放心,朕好不好,卿卿應該深有體會。”
面對一大早就有耍流氓嫌疑的狗皇帝,程慕嫺忍了又忍,總算是沒叫自己罵一句回去。
爲了避免在榻上躺久了出事,程慕嫺嚷嚷着說餓了,就要叫人進來更衣。
結果她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被陸又白攔下:
“朕來。”
哎?
程慕嫺一臉的疑惑,看着陸又白自己起身換好衣裳,緊接着男人拿起來她的衣裳,熟門熟路的要替她穿上。
看着男人手裡的一塊藕荷色小衣,程慕嫺一張粉白的臉兒登時爆紅!
陸又白眉眼含笑,彷彿沒看見似的,走過來就要替程慕嫺穿衣裳。
“卿卿,你不要動。”
“唉,陛下?”
“不是,這不是這樣的。”
“不對不對,衣裳——”
……
本來一刻鐘就可以完全搞定的事情,偏生被陸又白弄成了一個時辰。
穿戴整齊的程慕嫺被陸又白抱着出來用膳:她實在是沒有力氣了。
早膳和午膳一塊兒用的程慕嫺,吃了兩碗飯還喝了一大碗的湯,總算是覺得舒服了。
陸又白好笑的替她擦擦嘴,又替她擦擦手,隨後捧了一盞茶到她脣邊讓她喝了,一切放佛都是那麼的自然。
錦書:陛下真寵娘娘。
盛泰:奴才也覺得。
忙活完這些,陸又白看着程慕嫺道:“朕去勤政殿批閱奏摺,卿卿若是有事,打發人來說一聲即可。”
“是,臣妾領旨。”誰想去找你啊!呸!混蛋!一天到晚欺負她!
起身之前,陸又白忽然停下,俯下身道:
“卿卿可知道這些都是爲什麼嗎?”
程慕嫺還是沒有反應過來,一臉疑惑:“嗯?”
陸又白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朕做這些,就是想要你高興。”
“其實卿卿,這六宮——”
“朕只想要你一人,足矣。”
陸又白昨天抱着昏睡過去的程慕嫺想了很久,總算是把這句話說出來了。
而坐在圓凳上聽了這句話的程慕嫺的內心:這狗皇帝今天哪根筋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