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不會不在宮外料理韓芷柔的意思是?
陸又白和太后準備等韓芷柔離宮之後收拾了她?
程慕嫺的小腦袋有些發懵,她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陛下,不是說陛下和——”程慕嫺的話說到一半,陸又白示意她住嘴。
“卿卿,那都是以前。”陸又白顯然一點都不避諱,今兒的事情他算是看出來了——他的卿卿就是以爲他和韓芷柔糾纏不清纔會如此。
陸又白現在還以爲是韓芷柔故意透露給程慕嫺知道的,“卿卿,你聽朕說。”陸又白抓着她雙肩的力度很大:
“以前,是朕識人不清。”
難得啊。
程慕嫺就沒有聽陸又白說過自己識人不清這種話,尤其是在他和韓芷柔的事情上。
難不成陸又白身邊有什麼人點醒了他?
可是陸又白這個混蛋的話,程慕嫺還是不太敢全部都信。
原因無他,都是上輩子惹得禍。
“那,好吧。”程慕嫺這話既然能夠說出口,那就是勸說自己去相信。
去相信陸又白這次說的話是真的。
陸又白見程慕嫺信了,高興的像個小孩子,就差沒有抱着她起身轉圈圈。
“你放心,朕絕對給你一個公道。”
“嗯。”
今天是初一,按照規矩,皇帝這七日罷朝——也就意味着這七天之內,陸又白不必上朝。
頂多就在未央宮裡頭批閱奏摺,在勤政殿見見大臣。
誠然,陸又白更想陪着程慕嫺。
陸又白說到做到,潯陽王是初二那日回去封地的,一同回去的還有韓芷柔這個潯陽王妃。
韓芷柔現在是恨不得遮臉出門,可是這件事情鬧得這麼大,雲都上下有哪個不知道的?
不過她離開的那日,唯一來送她的只有一個披了斗篷的女人。
是程慕婷。
程慕婷現在可是要牢牢抓住韓芷柔這棵大樹,所以對於韓芷柔的那些醜聞,她都當做沒有聽見,還嚴令身邊人不許妄議。
韓芷柔也沒有點破程慕婷的身份,而是在二人握手說話的時候,趁人不注意塞了個錦囊給程慕婷。
程慕婷心領神會,其後目送韓芷柔離開雲都。
韓芷柔本以爲她離開了雲都還有機會回去,但沒有想到,路上碰見了一羣土匪!
逼得她不得不跳下馬車逃生,被潯陽王府的人找到時,她人撞在了一塊大石頭上,氣息微弱。
眼看着就要死,可偏偏這女人愣是被救活了——只是一直要躺在榻上休養。
說的不好聽,一輩子都下不了榻。
程慕嫺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初五了,陸又白此時不在,正在未央宮東偏殿看奏摺。
程慕嫺剝開一個酸酸的桔子入口,還塞給了錦書一片。
錦書只當做是甜的呢,一口咬下去,那張小臉都快擰成麻花。
程慕嫺哈哈一樂,錦書一臉委屈。
“娘娘就知道欺負奴婢。”錦書捧了程慕嫺叫人端過來的一盞甜茶,邊吃邊道。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程慕嫺說着歪理,錦書氣呼呼的起身,去把程慕嫺要喝的安胎藥端過來。
程慕嫺給了錦書一個眼神,後者咯咯一笑:“娘娘自己說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就你這調皮,也不知道日後誰能降住你。”程慕嫺皺眉喝過這一碗安胎藥,又塞了個剛剝開來的青皮桔子,去去口中苦味。
更巧的是,來未央宮告訴程慕嫺這件事情的人,正是高平。
原本這樣的事情用不着他一個暗衛頭子親自來的,可高平想着上次的芝麻甜湯,還是鬼使神差的來了。
方纔程慕嫺說着嫁娶的事情,高平還偷偷的撇了一眼錦書。
可愛,活潑,大方……高平覺得,自己光是看着錦書,就能想到好多詞。
正想着,上頭的程慕嫺就道一句知道了,還說他辛苦,就讓錦書把他送出殿門。
錦書把高平送出去正要走,後者忽然喊住了她。
一時間好幾個宮女太監往二人的方向看去。
“怎麼啦?”錦書自己的腦子裡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說話那叫一個落落大方,不帶一點扭捏。
“那個,姑娘上次做的甜湯好喝。”高平本來以爲自己有好多話想跟錦書說的,可是不知怎的,就說出來了這麼一句。
“你喜歡?那我下次做給你喝。”錦書只當高平是御前的人,清楚不能得罪,這才說了這麼一句。
再說了,一碗甜湯而已,又不是什麼值錢東西。
“啊?好,好。”高平“好”過,就轉身離開,回去陸又白身邊了。
若是有細心去看,能看出來高平走路的步伐都有些凌亂——這人明顯是高興的。
錦書這頭才應了高平,裡面就傳來程慕嫺叫她的聲音。
“待會有幾家大臣家的夫人入宮,你準備一下。”程慕嫺本來也不想搭理這些應酬,可都是祖宗規矩。
錦書點頭稱是,下去着手準備。
——
陸又白忙完走過來的時候,程慕嫺還在和幾家夫人說話,大概是說到什麼好笑的事情,笑聲隔了厚厚的簾子傳出。
男人一踏進來,就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男人步伐堅實,每一步彷彿都敲在所有人的心上,直到他開口說了句“免”,下首的那些夫人們才謝恩,重新落座。
自打陸又白一進來,程慕嫺就注意到那些夫人姿態也比之前放的更加端莊幾分,也不敢帶着笑容。
程慕嫺哪裡不知道這些夫人對她的態度明顯輕視幾分,只是不好直接說出來罷了。
她正要說話緩和一下氣氛,這幾家夫人就像是約定好了一樣,起身就告退。
錦書和全福負責把這些人送出去。
殿內只剩下二人的時候,程慕嫺總算是不必和之前一樣強打精神應付。
“陛下,臣妾累了。 ”程慕嫺這話一開口,陸又白就把她抱在懷裡:“那就靠一會。”
末了,男人還補充一句:“你若是不樂意跟她們拉扯,直接找個理由打發了就是。”
“嗯。”程慕嫺把小腦袋靠在陸又白的胸前應了一句,似睡非睡。
半晌,她記起來一件事:
“親蠶禮的時候,潯陽王妃是不是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