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頭對助理徒弟道,“拿藥箱來,去藥房抓點七葉一枝花,用黃酒研磨成糊,再來二兩鬼針草,酌加水,煎成半碗,給這孩子喂下去……”
一個徒弟忙忙的去煎藥,另外一個將藥箱遞過來,拿出碘酒消毒的紗布剪刀鑷子等,將毒蛇咬傷處的傷口用刀劃開,輔助着手法,將毒血擠放出來。
中年爸爸這才反應過來,口拙笨舌的男人說不出太多感激的話,只抹一把眼淚,翻身就給秦醫師和蕭白蘇鞠躬,“感謝,感謝秦醫師感謝小姑娘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我們老李家一輩子都不忘……”
蕭白蘇此刻還在觀察小男孩的氣色,調整針法,聽得中年爸爸此言,也不過略微點點頭。
秦醫生也是見多識廣了,對中年爸爸的感謝也不過一笑置之。
兩人手底下卻都沒耽擱,一個施針,一個擠毒血,配合的到也默契。
很快,小男孩身上的毒素得到了有效控制,毒血在鍼灸術之下,被放出了好幾波,傷口也被秦醫師縛瞭解毒的藥糊糊,又被灌了一碗藥進去。
不過片刻,大家眼見就看到小男孩氣色有了明顯的好處,呼吸也順暢了,起伏的胸口也慢慢平穩下來。
蕭白蘇收回金針時,已經忙出了一身汗。
爺爺說過金針最好少露在人前,她剛剛爲了救人,沒想到這麼多。
此刻回想起來,自己卻是太猛浪了,雖然是救人心切,可自己卻也因爲學得五湖先生的金針術,有幾分飄飄然起來,才這般持勇救人。
此刻回想起來,卻是一陣後怕。
現在救完人了,接過秦醫師遞過來的脫脂棉,忙忙的擦乾了金針上的血跡,收了起來。
“好了,這位爸爸,小朋友目前放了幾波毒血,沒有生命危險了,不過,你最好還是帶他去醫院做全面檢查,將餘毒清理乾淨,以免留下後遺症。”蕭白蘇有些疲憊道。
如果周圍只有自己和受傷昏迷的小男孩,她倒是可以讓毛球給小男孩的傷口處吐點口水,清理餘毒。
但現在衆目睽睽之下,要知道懷璧其罪,金針已經暴露了,毛球可是萬萬不可以的。
中年爸爸有些不敢相信,又看向同福藥店的秦醫師,秦醫師也點點頭。
頓時,中年爸爸哽咽的結結巴巴的感謝了一番,紅赤着臉,從兜裡掏出一把零碎的鈔票,有幾分的氣短:“我身上就這麼多,也不知道夠不夠……”
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人家救了自己的孩子一命,自己卻只有這麼點錢……
蕭白蘇倒是明白中年爸爸的窘迫之心,笑了笑,在一堆零碎鈔票裡揀出一張一塊的紙鈔,揣入自己的兜裡,輕描淡寫的道:“這就夠了。”
秦醫師倒是多看了蕭白蘇一眼,也就含笑示意他的學徒上前,將零碎鈔票接過來:“這些夠藥錢了,主要功勞還是這個小姑娘,我們也只是舉手之勞,快帶孩子去醫院吧--”
中年爸爸虎目含淚,也不多說,剛硬的漢子,咚的一聲雙膝跪下,給蕭白蘇和秦醫生砰砰砰磕了三個頭,起身抱着兒子去醫院複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