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新項目

陶子家有三間瓦房,他和奶奶分別住在兩邊,剩餘中間當做客廳。

陳實與陶子來到時,鄭彤正在看《還珠格格》,而鄭大伯夫婦則陪着陶子奶奶說話。

陶子奶奶耳朵眼睛都不太好使,所以說話時要比平時大聲些,否則她根本什麼也聽不見,因此,鄭彤把電視的聲音關到最小,勉強才能聽見,以免老人家聽不到說話聲音。

鄭大伯見到陳實,招呼道:“小陳來了?”

陳實與鄭大伯夫婦寒暄問好,入座後,陶子從廚房端來飯菜,一一擺在桌上。鄭大媽一邊幫陶子,一邊對鄭彤說:“別看了,趕緊來幫忙,馬上就吃飯了。”

鄭彤嘟囔一句,丟掉手裡的遙控,起來幫忙打飯。

陳實剛剛吃完,現在又要吃一頓,不過他是個飯量大的人,之前與陸姐吃的是西餐,根本就沒有吃飽,更何況他們吃得太早了,不到五點就開飯,如果現在不吃,等到半夜,一定會被餓醒,因此,吃飯時他也不客氣。

陶子在家沒有喝酒,不知道是他不敢在家喝酒還是他平時也不怎麼喝酒?不過陳實也沒那麼大的酒癮,飯桌上十幾個家常菜,看上去很精緻,陳實有些疑惑,陶子能做出這樣的菜來?

他問道:“陶子,這些菜是你做的?”

陶子說:“我哪會做飯?這都是姑姑做的。”他的姑姑就是鄭大媽。

陳實稱讚一句道:“鄭大媽的廚藝這麼好?看來我有口福了。”

鄭大媽笑着道:“喜歡吃就多吃點,我們雖然在城裡,不過都是農民,沒啥好招待的,都是些家常菜,小陳不要嫌棄就好。”

陳實哪裡會嫌棄,一邊吃,一邊點頭稱讚鄭大媽的廚藝。

桌上除了陳實,他們都是一家人,只有他一個外人,不過他卻沒有那麼拘謹,該吃就吃,該喝就喝,也不客氣。一邊吃飯,鄭大媽一邊問陳實的情況,家裡幾口人,還有哪些親人,家裡條件怎麼樣?等等。陳實也毫不隱瞞,畢竟在她家住了一個多月了,對鄭大媽還是有一定了解的,也算是熟人了。

鄭大媽一邊問他,一邊把他的情況告訴陶子的奶奶,陶子奶奶一直笑眯眯的,不時點點頭,不時誇讚陳實幾句,不時抱怨陶子調皮不聽話。她這麼一說,倒是讓陳實不好意思,一邊的陶子則滿臉無奈,時不時還與奶奶頂嘴幾句。

鄭大伯也不時說陶子幾句,主要是說他在社會上惹是生非,與一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遲早要出事等等,說得陶子滿臉鬱悶。

陶子今天請客,本來是想說一說他今後的人生大事,想要說服奶奶的,沒有想到一開始大家就對他進行無情的批鬥,讓他有苦也說不出來。

不過讓陶子欣慰的是表姐鄭彤居然一句話也沒有說,在飯桌上不是埋頭吃飯就是分心去看電視,這倒是有點出乎意料。

在陶子的眼中,表姐一向對自己有意見,平時不是批評就是教育,有的時候他甚至不敢單獨與表姐在一起,因爲表姐發起脾氣來火爆得讓他實在招架不住,沒有想到今天她居然這麼安靜。

一家人把陶子的壞處說了個遍,陳實不得不替陶子說句好話道:“其實陶子還是挺不錯的,他還這麼年輕,犯點小錯誤沒關係,只要能改過來就好。他現出來闖蕩一番,失敗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最多就是再來一次而已,只要他有心乾點事情,不再整天胡鬧混社會,他的前途還是挺好的。”

陶子聽見有人替自己說好話,暗自對陳實豎了個大拇指。

鄭大媽一聽,笑着說:“小陳,若是你能帶着陶子乾點正事,我們是不反對的,不過若是要他出點資本,那我們就有點擔心了,畢竟他有過前科,你不知道,他曾經爲了上網吸菸就騙奶奶說要買複習資料,之後卻拿着錢去網吧,現在我們是有點擔心。”

陶子的名聲畢竟不太好,讓家人都不敢相信他,實在是混得沒有出息。不過他既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也難怪家人不信任他。

陳實想了想說:“其實陶子想要乾點事情不一定要那麼多錢,如果他跟着我幹,不需要一分錢,只要他聽我的,發大財雖然說不上,但是起碼不缺吃喝。”

陳實敢說這樣的大話當然是有信心的,他心裡的項目很多,只是找不到適合的人,也暫時沒有多餘的啓動資金而已。

鄭大伯問道:“你現在不賣炒米粉了,你準備幹什麼?”

陳實把自己準備開快餐店的事情說了一遍,也把與陸姐簽訂的合同說了一遍,不過他不準備讓陶子幹餐飲,以陶子的性格,幹餐飲不合適,他是個好動的人,幹餐飲這一行沒有耐心,不認真對待可不行。

鄭大媽問:“你是準備讓他跟你幹餐飲?”

陳實還沒有回答,陶子卻反對道:“我纔不幹,在餐廳幹活一點都不自由,我受不得約束。”

陳實安撫他道:“你放心,不是幹餐飲,這年頭賺錢的生意多的是,我讓你乾的不會是規規矩矩上班的活,一定讓你自由自在,當然你必須認真點,否則賠了錢可不行,只要你認真對待,我保證你一個月上千。”

現在外出打工一個月的基本工資也才幾百塊錢,就是在鄉下老師的工資也不到八百,城市的白領平均工資也最多在一千五左右,若是一個月有一千塊錢,可以算得上是中產收入。

“你準備讓我幹什麼?”陶子問。

陳實說:“你剛畢業,對學校挺熟悉,而且在學校裡應該認識一些人,我想讓你賣複習資料。”

賺學生的錢可是最容易的,中國的家長爲了讓孩子考一個好學校,可以不遺餘力,甚至可以傾家蕩產,因爲高考對於一個人來說,那是改變命運的一道大門,就如鯉魚一樣,躍過龍門就能改變自己。看看後世的高考大軍,家長們冒着嚴寒酷暑等待學生們考出一個好成績,什麼樣的苦都能吃,幾本複習資料的錢任何一個家長都不會缺。

陶子不樂意道:“賣複習資料?那玩意能賺錢嗎?有多少人會買?”他剛從學校出來,當然不想再次進入學校,哪怕不是爲了上學,他也不想踏入學校。

陳實卻不知道他的心思,反而解釋道:“據我所知,縣城裡沒有一家專門賣複習資料的書店,學生們買複習資料都是從老師哪裡定的,價格上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若是我們能找到複習資料的廠家,直接從他們那裡**,我想價格上一定有優勢。”

現在的教育產業還不像幾年後那樣發達,更何況這裡是西南山區裡的小縣城,各種複習資料根本就沒有進入這裡,此時可以說是空白市場,只要能弄到貨源,絕對不愁銷售不出去。

高三的學生基本每個周每一天都在做試卷,可是哪裡來那麼多試卷?當然大部分都是學校老師弄來的,有些是代售,價格上不佔優勢,有些則是利用學校印刷工具複印,這樣的效率是非常低下的,可如果有一家賣複習資料的書店,價格還便宜,那麼他相信生意不會差。

他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鄭大伯問道:“你有複習資料的貨源?”

陳實當然沒有,不過只要有心,還怕找不到?更何況他知道今後大名鼎鼎的黃岡資料,因此可以直奔市裡的新華書店,先在書店問問情況,書店若是不行,那麼複習資料上總該有電話吧?打個電話問問就清楚了。

這個不是重點,真正的重點是銷售問題,要怎麼樣讓學生相信,怎麼才能讓學生掏錢,這個是個難題。

學生們相信誰?當然是相信老師,所以,想要賣出複習資料,當然要與高三的老師打好關係。

陶子在高中可以算是個名人,在學校可謂聲名狼藉,因此要讓他取得老師的信任可有一定難度。

陳實把他的擔心說了一下,鄭大伯沉吟着思考,鄭大媽對此不太熟悉,不過她是個做生意的人,自然知道該如何與大打交道,因此她對陶子說道:“我看你去請從前的班主任吃個飯,像他打聽打聽情況,如果他繼續教高三,你還是有機會的,只是看你能不能拉下臉來,不要老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也不要看見誰都瞧不起,做生意最主要就是放下面子。”

一聽姑姑的話,陶子頭都大了,他請陳實來本是想說服奶奶,好從奶奶那裡拿點錢出來開網吧,沒有想到說着說着就變成了他跟着陳實幹事,變成了別人的跟班,這讓他非常的不舒服。

“我幹不來,不幹。”陶子越想越生氣,賭氣地說了一句。

他這樣一說,陳實就沒辦法了,畢竟他只是個外人,又不是他什麼人,沒有任何權利管他,只好陪着笑了笑。

鄭大媽可不同,因爲沒時間管好他,陶子學壞她就有點內疚,現在一聽陶子撂挑子不幹,她頓時一怒,諷刺道:“你這也不幹,那也不幹,你還想幹什麼?你看看,人家小陳跟你差不超多大,可是他纔來縣城多久?一個多月而已,你看看人家都當老闆了,你自己在縣城混了十幾年,還是個小混混,你想怎麼樣?不想以後吃牢房就乖乖地老老實實賺錢,有了錢你想幹什麼都成,到時候誰攔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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