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陳實把數碼相機寄回去,並且打電話告訴父親,讓他先問問村支書會不會用,不會的話讓他學,必須學會,用數碼相機照相也不是什麼高深的技術活,陳實也沒有要求他要掌握多麼高深的攝影技巧,只要能照相,能錄下影像就行了。
和父親通完電話,賀純明打電話來了,說是陳實需要的人到了,問陳實什麼時候有空,讓他們見個面。陳實說此刻就有空,馬上見面。三人越好在一家咖啡館見面。
因爲是賀純明介紹來的人,所以他必須要到場,若是兩人談不妥當,他自然要當一個調解人,即使套不攏,那也不必要做敵人,他就害怕兩人彼此仇視,當然這不過是以防萬一而已。
陳實一般是很少去咖啡館的,他喝不慣這個洋玩意,他覺得還是茶水好喝,可是來到咖啡館後又沒有茶喝,他不得不隨便點了一杯咖啡放着。他提前半個小時到,本想賀純明他們還需要一段時間纔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不過十分鐘後他們來了。
賀純明走在前面,他後面跟着一個帶方框眼睛有點發福的中年男人,不過他走起路來的時候卻是像賀純明一樣和虎虎生風,若是仔細一看就知道他是受過嚴格訓練的軍人出身,只不過是在社會中混久了一點,因此社會習性正在悄悄掩蓋着他身上的軍人習性。
相互寒暄後,三人入座,賀純明和他的夥伴也隨便點了一杯咖啡。看到陳實的咖啡一點都沒有動過,賀純明笑道:“你也不喜歡喝咖啡?”
陳實點頭道:“不喜歡,這玩意還不如奶茶。”
賀純明微微一笑道:“我之所以選在咖啡館裡面見面,主要是因爲這裡安靜。”咖啡館確實是個安靜的地方,環境也很優雅,裝潢比較大氣典雅,舒緩的音樂再輕輕響起了,整個人就會有一種放鬆的感覺。都市白領忙碌了一天,壓力這麼大,下班後很多人都喜歡選擇一家咖啡廳緩解壓力,在這樣的緩解中,似乎他們的靈魂得到了昇華。
陳實笑了笑,然後賀純明介紹他的同伴道:“他叫翟鋒。”
翟鋒微微笑着,伸出手道:“陳老闆你好,鄙人翟鋒,叫我小翟或者小鋒就行了。早就聽說過你的大名了,以後希望陳老闆多多關照。”
翟鋒給他的感覺卻像是一個遊走於商界的人物,與僱傭兵比起來簡直相差十萬八千里,剛纔走路的時候給陳實的感覺也沒有了,現在的他感覺太過於圓滑。
這樣的人真的是僱傭軍出身嗎?
陳實沒有失去禮貌,伸手和翟鋒握了一下,道:“你好,以後要麻煩你了。”
翟鋒道:“不麻煩,陳老闆能聯繫到我,就證明我這個人還有價值,並非一無是處,這是我的榮幸。”
陳實呵呵笑了一下,他不習慣這種換着法子拍馬屁,也不太喜歡這種油嘴滑舌的人。
賀純明道:“好了好了,瘋子,你把對付外人的那一套收齊了,他是我的老闆,我瞭解他,我告訴過你了,他不習慣人家這樣拍馬屁的你還不信,非要試一試。”
翟鋒低頭輕輕一笑,看不出他什麼意思。陳實喝了兩口咖啡,進入正題說道:“不知……這個你對我找你的事情瞭解多少?”
陳實實在沒法叫對方小翟或者小鋒什麼的,因爲人家畢竟比他大很多,三十多歲的年紀,除非是必要要好的朋友開玩笑,否則他若是真的這樣叫了,無論是誰都會覺得他在欺負人。
賀純明看出了陳實的尷尬,笑着道:“你叫他老翟就行了,這傢伙明明大把年紀了還學人家裝小裝嫩,整天不着調的模樣,去追小姑娘也能厚着臉皮。”
陳實微微一笑,雖然和翟鋒還沒那麼熟悉,不過從賀純明這裡瞭解到,這個人似乎有點貪玩,若是和他混熟後,應該是個不錯的朋友,但是這種人也絕對不是一個好交往的人,因爲這樣的人絕對不會那麼容易就成爲別人的朋友,他看似隨和簡單,但是原則性一定很強。
翟鋒道:“瞭解,都瞭解,該瞭解的我都瞭解,不該瞭解的也瞭解了。”
陳實微微一笑,說道:“那你說說了解了多少不該瞭解的事情?”
他當然是想要考驗一下對方,也想要給翟鋒一個下馬威的意思。只聽翟鋒道:“你真的要我說?”
陳實點點頭,翟鋒又一次確認道:“那我可說了,我說出來後你可別後悔。”
陳實不知道這個後悔二字從何而來,自動忽略了。
翟鋒整理一下衣着,晴空嗓子,裝模作樣一番後開口道:“你是陳實嗎?”
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陳實整個人臉色全部變了,他震驚地看着翟鋒,指着他道:“你……你……是你?”
翟鋒微笑不語,賀純明驚訝地問道:“怎麼?你們認識?”
賀純明自然不知道,翟鋒剛纔說話的聲音就是幾天前打電話來威脅陳實的人。這點陳實無論如何都沒有想通,這個翟鋒到底是什麼人?
陳實道:“不認識,但是我絕對忘不了這個人的聲音。”是啊!這個聲音是他重生以來第一次讓他感到絕望的聲音,雖然說在這個聲音並不是非常的難聽,但是當初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陳實的心都快要蹦出來了。因爲翟鋒當時說出了那麼多他的秘密,完全是在威脅,讓陳實感覺到全身**,幾乎沒有他看不清的東西。
賀純明道:“這是怎麼回事?”
陳實沒有說話,翟鋒解釋道:“這事還是我來說吧!”
陳實聽着,賀純明聽着。陳實想要知道翟鋒當初是不是隻是一個惡作劇,賀純明想要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全糊塗了。
翟鋒緩緩道:“在你沒有打電話給我之前,我已經接到一個任務了,有人出錢請我查一個人,並讓我打電話威脅一通,要讓對方完全陷入絕望之中。”
賀純明是個聰明的人,雖然不明所以,但是他能猜測到翟鋒調查的人一定是陳實,他打電話威脅的人也是陳實,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
翟鋒點頭默認,接着道:“我是個敬業的人,當然要調查徹底,於是陳老闆的每一個細節每一件小事都讓我查個遍,於是我就打了個電話,告訴他一些我所掌握的信息,並以他家人的生命安全威脅一通,之後就沒了。”
賀純明怒道:“沒了?怎麼會沒了?是什麼人讓你打電話的?是誰讓你調查他的?這個重點你還沒有說,怎麼會沒了?”
翟鋒默然不語,賀純明忽然道:“我明白了,又是什麼狗屁的保密協議吧?你這個人就是死腦子,有時候特別油滑,有時候有特別較勁,你難道不能破例一次嗎?”
翟鋒點頭道:“不能,絕對不能,哪怕是你求我殺我都不能破例,你知道,這是我吃飯的規矩,若是沒有這個規矩了,我今後就要沒飯吃了。”
賀純明不滿道:“我管你飯,你說出來,沒有生意更好,以後安安心心的做個正常的人,不要整天在外打打殺殺的,你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你不替自己想一想,也替你家人想想吧!”
說到家人的時候,翟鋒臉色非常的難看,不過他卻沒有任何改變意思的決定。
他說道:“不用我說,我想陳老闆應該知道是誰,不然的話他就不是陳老闆了。”
陳實確實知道,雖然沒有證據,但是這絕對是劉成的家人。他似乎只有這樣一個敵人,不對,應該還有一個管義,不過這個管義上不了檯面,想要對付他很簡單,打一架就行了,他畢竟是混混出身,凡事都想要靠拳頭解決。
賀純明看向陳實,只見陳實點點頭後他就不再言語了。三人面面相覷,陷入了一種尷尬的沉默,良久後,賀純明才站起來說道:“這是你們兩人的事情,我就不攙和了,超市還有事情,我先走一步,老晚翟上來找我,老闆什麼時候有空去超市看看,賬簿已經做好了,你可以去查查帳,順便檢查一下工作。”
陳實點點頭,對於賀純明的工作他是很放心的,偌大的超市全部由他管理,陳實基本沒有出過任何力,若是還顯得不信任他,天天去查賬,那就不太好了,畢竟還是要給他一些面子。
等賀純明走出去後,陳實和翟鋒兩人面面相對,像是敵人,又像是朋友,像是在談判,又像是在較勁。
陳實最先開口,他道:“你應該知道,我請你來咬調查要搞的人是誰,這點在你們這一行之中有沒有什麼禁令?因爲這畢竟是你上次的東家。”
翟鋒道:“不會,我這一行雖然有無數禁令,但是沒有規定過你不能選擇客戶的客戶作爲客戶。”
他說得像是繞口令,不過陳實聽懂了,淡淡地笑了一下道:“這樣一來我是不是會擔心你兩頭通吃,從我這裡拿錢那消息,消息賣給我的敵人?”
翟鋒道:“你放心,我一段時間內只會接受一個客戶,同一段時間內是不能接受兩個任務的,因此,你的任務沒有完成之前,我是不會接其他人的活的,想同的道理,若是其他的客戶還有活計,我是不會出現在你面前的。”
陳實瞭解的,看來劉成的家人對他的調查已經結束了,接下來就是他們亮劍的時候了。
他問翟鋒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你調查我的時候都查到了些什麼?”
他不抱任何希望,因爲這應該是翟鋒的秘密。
果然,翟鋒搖搖頭道:“不行,這是我吃飯的信用保證,若是別人從我這裡得到了其他客戶的消息,那麼我要不了多久就會失業的,失業後我就會鋌而走險,說不定那天運氣不好就被抓住了,失去自由的滋味可不好受。”
陳實點點頭沒有強求,若是此時翟鋒不反對,交出上次查探他家的情況,那麼陳實就不敢用翟鋒了,因爲說不定哪一天翟峰就把他請他的事情賣給別人,那麼對陳實來所可就是天塌下來了一樣。
“好吧!我不強求。”陳實道:“既然你不說那就算了,那麼接下來我們談談我的事情,因爲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受僱於我的人,也就是說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你是不能把我找你辦事的情況說出去,因爲這也是你的承諾,也是你吃飯的信用,對吧?”
翟鋒微笑點頭,認同陳實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