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喝酒!你見現在哪個小姑娘十六七歲在外面喝酒,你先坐下。”
見衛笙杵在那笑吟吟地望着她,周玉麗就氣不打一處來,倒也不是平白不喜歡這孩子,就是因爲覺着她挺靈性的,本來是棵好苗子,現在多少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看看去年辯論賽,在臺上說的多好啊!叫教育局的領導們都稱讚連連,事後更引得那些老學究在報紙上相互唱調,給綠島環球爭了那麼大的光,可怎麼做出點成績就不知道上進呢?
衛笙從隔壁空桌拉了張椅子,就坐在桌子一側,笑着道,“周老師,我那兩個是正經朋友,不是什麼社會上亂七八糟的小青年。”
其實‘做出點成績就不知道上進’這話她從初中到高中已經不知聽過無數回了,基本每位帶過她的班主任到頭來對她都是這番評價,衛笙知道自己照比普通學生膽大能說,加上表現兩回顯得腦袋裡有些東西,比較招老師喜歡,同時又叫大多數老師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是。
周玉麗聽她還樂呵呵的頂嘴,頓時眉頭擰得更緊,“正經朋友,你個小姑娘家家在外地上學交的什麼正經朋友。”
說罷似乎又覺得自己這話有些過了,她嘆了口氣,“老師這也是爲了你好,你看看這都幾點了?正經朋友到了寢室關門的點兒還拉着你在外面喝酒?你就不想想他們是什麼居心……”
葛祥陽打斷笑道,“周老師,看您說的,我看衛笙比誰心裡都有數,誒對了衛笙?前段重生國際那事鬧的那麼歡,你看着我在校報發表的文章沒有?怎麼沒看見你發聲,你不是挺有想法的嗎!”
“看是看到了,不過我對這些不是很關注。”衛笙朝着葛祥陽投以感激神色,要不是他從中截斷,周老師恐怕是要在這教育下一代的事上繼續發光發熱了。
再轉頭看宋曉和劉建仁,兩人卻是壓根沒有一點走的打算,正招呼老闆娘再要兩杯扎啤,沒有自己在,這二人也是喝得痛快。
怎麼沒點眼力見呢。
周玉麗順着衛笙的目光掃量過去,頓時不喜地皺緊眉頭。
現在這羣社會上的小青年十分流行到學校裡泡*,要說普通的高中倒還好一些,尤其那些藝校技校此風更甚。
綠島環球因爲是私立學校,又風傳學校裡的學生大多家境優越,這也使得一些社會上的青年將目光放在了綠島,就光上學期的新生裡面,不少初中時候成績優異的女生都玩得很瘋,出現了夜不歸宿的情況。
她今年就打算好好抓抓這個風氣,前陣子是屈正芸和李天男因爲國產那事兒鬧的歡,眼下這事過去,再出了衛笙這檔子事,周玉麗已經暗暗決定抓緊落實這件事,尤其夜不歸宿和在校外交朋友的風氣一定要好好整治,可不能再讓學生把這股風氣在學校裡擴大。
李天男已經接着剛剛葛祥陽的話頭不屑淡笑,推着鏡框道,“葛祥陽,你還真當她什麼都明白?合計當時你是以爲她能在校報發表兩篇文章聲援你怎麼着?說不定人家心裡原本就看好mott呢。”
衛笙不願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纏,就笑笑準備起身,“周老師,我現在就回學校……”
“你坐下!這點都關門了你怎麼進去?到時候跟我一起回去。”周玉麗又看了那方兩名並不打算離開的小青年一眼,抿脣對衛笙說道。
衛笙頓時一臉苦笑,在排檔擼個串還能被教導主任抓包,這運氣可不是一般的正。
屈正芸此刻卻是側目看向李天男笑道,“有沒有聲援,結果不也已經出來了,我就說咱們重生國際不落人後吧?對了周老師,我已經跟我爸媽說好了,大學就報西安電子科技大學,我要學電子信息工程專業,等畢業了就進重生國際,把咱的電子通訊發揚光大。”
“什麼?”周玉麗聞言一怔,屈正芸可是學校保送出國的學生之一。
如這個年紀每一個心懷夢想又找不到方向的學生一樣,屈正芸雖然身兼綠島環球學生會主席一職,但早期的想法也就是畢業留校做一名教師,再或者出國學習一圈回來報效祖國,但怎麼報效?她並沒有一個完整的方向。
但經此一役,她卻突然有了目標,或許只是一時衝動,但她覺得希望嘗試,起碼奔着這個方向嘗試,能夠讓她覺得更加充實。
她羨慕那個站在各國記者簇擁下,身兼底氣與銳利,自信說出那句話的女孩,她看上去應該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吧?自那以後,她立志成爲這樣的一個人,希望在將來的某一天自己可以站在那樣的一個場景,說出那樣的一句話,單是想想,就足夠叫她熱血沸騰。
“不出國了,國內在校期間還有機會進入公司實習,我聽說西安那邊有重生國際的分部。再說現在已經證明咱們國家的技術水平並不一定就比外面差,我覺得想要獲得知識也不是就非要出國。”屈正芸此刻笑吟吟地拿起筷子,周身卻散發出一股無比自信的氣場。
她從小到大從來沒爲自己做過什麼正兒八經的主,似乎一路憑藉父母差遣,努力學習,倒也順風順水,但這個主她做得,並且覺得沒有什麼比這更加正確。
聽聞屈正芸的話,衛笙也是有些愣住。
周玉麗聞言沉吟了好半晌,忽然笑着點了點頭,“你自己想好了就行,老師不過多幹預。李天男,你呢?沒兩個月就畢業了,不會也打算留在國內吧?”
“我……打算出國學金融專業,到時候可能就留在m國了,我家境普通,也沒咱們會長那麼遠大的抱負,將來能在m國立足混口飯吃就算是給我爸媽光耀門楣了。”說到畢業,這個詞彙似乎天生具備了感傷的能力,剛剛還面有不忿地李天男這會兒也是苦笑出聲。
畢竟,不是每個人生來就含着金湯匙出生,也不是每個人生來就被這個時代賦予遠大的理想和抱負,有些人渴望功成名就,有些人渴望小樂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