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行人就落座在看臺一側,黛娜奇離老遠朝着衛笙的方向輕點下顎,衛笙亦是朝她點了點頭。
紀振翱又望着檢修站的方向說,“看來弗洛德曼帶了自己的團隊過來。”
的確,弗洛德曼帶向檢修站的七八個人此刻正在爲他上裝備。
一場F1比賽並非一個人的工作,需要的是團隊的協調配合,在一場長線比賽中,所有的修正工作,無論是更換輪胎、修理裝置、加油等,都需要小組所有成員在短時間內配合默契地完成,在檢修站內的每一個環節都需要十分精確、迅速,既保證駕駛員和賽車能以最佳的狀態面對比賽,又要保證消耗的時間不能過長。
因此,F1比賽不僅僅是駕駛員一個人的比賽,它需要機械師、協調員、聯絡員和其他所有成員的共同努力。
中華公園的比賽中,完善的大同隊就有着自己的團隊,保證每一位車手全無後顧之憂地上場參賽。
而中華隊中,薩羅本身擅長機械師的檢修工作,其他隊員也都是賽道上經驗豐富的老手,所以都是隊員間協同完成這些工作,從這個角度來看,中華隊就略顯寒酸了些。
每一位優質賽手的待遇並不比明星大牌要差,他們的起居生活也都有着專人負責,包括賽場上的團隊,此刻弗洛德曼就顯示出自己的陣仗,令新人賽車手們無比羨慕的陣仗,可以說每一位馳騁在通往優秀道路上的賽車手,都向往着有一天能夠獲得自己的團隊。
衛笙沒有團隊,FIA派了一名工作人員協助她完成比賽。
事實上三圈的比賽也用不着旁人協調,只要FIA能夠保證比賽車輛沒有問題即可。
不過當兩位賽手踏入賽車上的時候,雙方人手上的差距還是令衛笙這方看起來有些尷尬的,弗洛德曼的團隊之專業,訓練之有素,處處都在顯示着國際賽手和新人的差距。
兩輛車來到起跑線前,有專人在賽車前重新下尺,證明雙方車輛寬度。
{——180cm——}
每道障礙物再次下尺,區域裁判揚起旗幟,顯示240cm。
單這一舉動就令場中再次沸騰了,二十多名評委也是相互對視,紛紛低語着什麼。
這場比賽中,賽手不但要在三圈內超越對方,路段中還要考驗30cm穿越障礙的能力。
衛笙還是昨日那輛黑白相間的F1,而身旁弗洛德曼則是一輛深藍色墨黑條紋的戰車,都是FIA總部車輛,性能上保證了一致,中華公園的比賽還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正規賽,其實像法拉利這種具備動力研究團隊的高級車隊,車手的作用主要是用來炫耀其戰車性能,就像模特是用來襯托設計師的服裝。
不過很多比賽也是用不着千里迢迢運送戰車的。
妮娜海斯此刻抱胸站在賽場防護欄外,緊抿着嘴脣冷臉望向賽場,直到現在她都感覺自己彷彿是在做夢,甚至於剛剛跟着阿爾弗雷德近距離下接觸弗洛德曼這位她曾經的偶像,都沒有感到丁點的興奮。
這時,妮娜海斯對上了衛笙的目光,後者正扭頭望向她的方向,兩人的目光在空中進行了短暫了交鋒,直到衛笙轉過頭去,妮娜海斯才緩緩擰起眉梢,爲什麼她總是覺得衛笙在針對她,似乎從幾年前初見的時候起,她就對自己有着莫名的敵意。
而事實上,妮娜海斯也感到厭惡她,非常厭惡她。
厭惡她的高高在上,厭惡她的目中無人,厭惡她總是掛着勝利者的微笑!
氣槍打響。
無數學員歡呼沸騰,人羣內外夾雜着不少FIA工作人員,他們都不願錯過今天這場具有歷史意義地跨級比賽,這應該算是會考季中最讓人不願錯過的一場熱鬧了。或許在幾年以後他們可以在酒桌上醉醺醺地說,“嘿,那場跨級比賽?我當時就在現場。”
現場。
雙車以五秒內加速200邁的速度衝出起點,短短几秒間,齊齊咬地劃過了第一道彎路,只見佔據外側車道的弗洛德曼在出彎時竟是再次提高速度,並沒有被內側車道的對手落下分毫,可在第一道彎路過後,人們卻大多都在說,“看!她沒被弗洛德曼落下!”
嗡!
雙車一起奏響悅耳地馬達轟鳴聲,連綿且高低起伏,那聲音在賽場中交織纏綿,劇烈而又專注,點燃了場內的氣氛。
衛笙的速度已經提高到250邁,並且仍舊在持續提升,身旁對手弗洛德曼亦是在不斷加速,兩車前後交錯,彷彿是在速度上進行着調整,進行着磨合。
深藍戰車中,弗洛德曼感到有些詫異。
近距離對戰中他更能夠感受到對方在過彎時的精準,而眼的路線並非直路,雙車算是一齊在一道連綿向左的曲線路段中馳騁,前方几百米外就是第一道穿行障礙,預示着雙車要在綿延曲線中實現穿越,難度比直線穿越難上數倍!
這需要的可不只是精準的預判能力了,更多的,是需要賽手經常做針對性的訓練方能順利完成。
但見對方絲毫沒有放慢速度的意思,相反,她跟自己同樣在不斷提升速度。
這項狂野的運動中可不乏出現各種事故,甚至在世界錦標賽中亦是會出現撞車爆炸等重大事故,弗洛德曼有着十幾年的賽場經驗,他清楚的知道此種過障難度是何等巨大,以這個小姑娘的年紀……
衛笙的年紀雖小,駕駛經驗卻是不俗,但她也很久沒有實現過這樣短距離的穿行障礙,現在一切只能全憑感覺,來自一名優質賽手的感覺,來自一名曾經在國際上聲明顯赫的賽手的感覺。
遠處點滴大小的縫隙逐漸在眼前放大、放大、再放大。
黃色黑紋與自己頭頂齊平高度的障礙物愈發逼近,她腳下再次猛踩油門!
場中一片寂靜。
人們在這一瞬間紛紛閉上了嘴巴,提起了心臟,一雙雙眼睛瞪大盯着那賽場上的一幕。
就連馬達嗡鳴聲都彷彿戛然而止,世界變得死寂。
嗖!
馬達聲好似被穿行而過的障礙瞬間收緊成一道細密高昂的聲線,再次貫穿了場中衆人的耳膜,令聲音從耳畔回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