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單子是原始清單,還有一些標記不清楚的地方估計是還待清算,衛笙粗略地計算一下大概在十多萬元。
畢竟只有百來號人蔘與下注,其中有人贏錢,而千八百元的賭金佔據了大多數,萬元以上的只有少部分。
衛笙就搖頭謝絕,“吃人嘴短拿人手軟的道理我還是懂得,我只拿我該拿的部分,李先生的好意我就心領了。”
李顯宗聞言一愣,他是絕對沒有想到這個小丫頭會拒絕這樣一筆鉅款,事實上這筆錢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但剛剛打聽過衛笙的家境,知道她父母都是沒什麼背景的普通工人,不是他看不起這孩子,但十幾萬元的鉅款當真算不得小數目。
起碼在當下足夠她們家購買兩套像樣的房子了。
而且這話哪裡是一個小丫頭能說出來的?
他的目的也很明確,對於這樣一個小小年紀技術不凡的車手,他想要栽培她,十幾萬元收穫一個將來註定成就不小的人物,還有什麼比這更划算的買賣?
他是致維黨的人,更是個生意人,再明白不過用人生財的重要性,像眼前衛笙這樣背景乾淨又有得一手好車技,卻又沒什麼靠山的說白了就像是一隻正待成長的搖錢樹。
可遇而不可求啊。
既然打定將這小丫頭收歸麾下,他自然不會輕易罷手,聞言淡笑道,“錢你放心收下,沒人說你嘴軟,也沒人要你手短,這錢是你應得的。等你真給我拿下對戰邁爾斯的比賽,應得的數額只會只多不少!”
邁爾斯?看來就是那個所謂的外國賽手的名字。
衛笙看了看手中的單子,勾起脣角與李顯宗對視道,“既然李先生都這麼說了,這錢我要是不收豈不是成了不識擡舉。”說罷,她將單子揣在衣兜。
上一世在這圈子裡混了這麼多年,也算是成就斐然,對於李顯宗的意圖她哪裡會不清楚。
被人栽培、當作搖錢樹,看似利人利己可以功成名就,實則危難來臨無非是樹倒猢猻散。
李顯宗見狀滿意頷首,“明天我讓老袁把錢給你送過去。嗯,你在一中上學,明晚放學我派人到學校接你,你跟我一道去個飯局,我帶你見見邁爾斯,你再告訴我贏他有多大的把握。”
衛笙聞言挑眉,看來李顯宗對這場比賽是有些急功近利了,但他是個外行,哪裡懂得那麼多,以爲雙方賽手見上一面就能看出個勝負?
邁爾斯如果是致維黨內部其他頭人請的賽手,也就是說明天的飯局將會有其他致維黨的成員參加。
她結識李顯宗的初衷之一,原本就是有意在致維黨混個臉熟,這羣人黑白通吃,對於底子薄的衛笙來說如能得助,無異於是件好事。
但凡事皆有利弊,在這個世界上做出的任何決定都預示着產生正反兩面的結果,衛笙相信因果,只是這果子結出的週期長短不同罷了。
跟李顯宗站在一條線上就等於無形之中得罪了其他人,下場比賽說不得就要影響到其他人的利益,除非她願意一直寄生在李顯宗之下,不去冒頭,那麼還有望期待一些將來可能存在的矛頭不會指向她這個小人物。
但如果只爲得到這點兒利益,衛笙也犯不着去玩這個火。
李顯宗以爲自己是棵搖錢樹,想要掌控和栽培,卻不知自己一開始可就沒打算賴人生存,更不可能成爲誰的搖錢樹。
她何嘗沒有想過這一世或許搞好手中產業安穩度日平平安安?但如果再與上一世一樣,養肥了自己餵飽了別人呢?
眼下即便是虎臺縣一座小小的房子都被親戚眼饞意圖瓜分,等到自己的產業足夠肥沃被人盯上了呢?
她經歷過太過的磨難,能夠清楚的分辨什麼叫無病呻口今和未雨綢繆。
這個世界一直遵循着最原始的弱肉強食法則,向來都不會讓肥美的豬仔有權主宰自己的人生。
上一世自己輸在了底子薄,這一世她沒有背景也要創造背景。
她要在儘可能短的時間內凝聚背景,她不但要讓自己具備足夠的資格站在食物鏈的頂端,更不會讓自己與父母、崔賢等重要的人再遭受類似上一世的種種磨難而衍生出的悲劇。
她不知道歷史會不會即便改變了方向但仍遵循原有的軌跡悄悄上演,但她知道,她一定不會答應因爲自己沒有足夠努力而導致歷史重演。
如果宿命是個堅硬的蛋殼,她就要努力揮拳打破,打得它支離破碎。
當然,她不相信宿命,也不相信那些狗屁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空話。
有些人起早貪黑爲他人賣命最終付出了努力卻換來命不由己,上一世的自己就是這其中一員。
而衛笙相信,付出努力的前提下更要用心經營、未雨綢繆、放眼大局且敢於打破,只有這樣的人才具備掌控自己命運的資格,她正在努力成爲這樣的人。
這注定是個危險與機遇並存的遊戲,但如果懼怕危險,她恐怕就不會成爲賽車手,不會成爲衛瘋子,也就不是衛笙了。
所以她的目光打從一開始就放在了Z國致維黨,而不是眼前這位只能在朝南亦或是L省稱王稱霸的李先生。
拿下邁爾斯只是個開始,這是目前衛笙能夠介入致維黨唯一的切入口。因此得到誰,又會得罪誰,衛笙早有心裡準備。
此刻李顯宗看着衛笙,衛笙也同樣面帶微笑回望着他,卻心思各異。
“好,那明天我就等李叔叔的消息了。”
家中,楊立春與衛解放正在看電視,卻沒開燈,二人節儉慣了,平時衛笙不在家,水電都是能省則省。
直到聽到鎖動聲,楊立春纔將原本關着的客廳大燈打開。
衛笙進門,見到一室明亮,父母都笑吟吟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嗑瓜子,心裡頓時溢滿暖意。 щшш▲Tтká n▲C O
“下回去同學家學習可別熬到這麼晚,省得耽誤人家父母休息。再說這年跟底下啊,人都窮瘋了,大晚上遇着壞人咋辦。”楊立春起身接過衛笙的書包,一面囑咐着。
衛笙就是一笑,自己今天算是跟朝南市最大的壞人頭子待在一塊的。
她知道父母這是一直沒睡等她呢,不然平時這個時間可早早就休息了,“爸媽你們也早點睡吧,我這就去洗漱。”
“對了小笙,明天放學早點回來,你爺爺明天請吃飯,下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