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子睿哪裡肯讓他走,頓時趕緊就將崔賢按在座位,安撫笑道,“好好好,你別較真,大家出來玩就是圖個開心,其實今天是範小東生日,你看我面子怎麼也得坐到12點開蛋糕。”
見崔賢坐下,邰子睿才瞟了他一眼,無奈嘆道,“真是白瞎了你這副好皮囊,你知不知道?自打你來了綠島,姑娘們眼睛都被你勾直了,你倒好,自個玩起清高來了。”
話音落下,見到崔賢眉頭又蹙了起來,邰子睿頓時趕忙道,“崔大俠,來來來!喝酒喝酒!”
說罷舉起酒杯自己一飲而盡,然後就盯着崔賢手裡的酒不撒眼。
見崔賢杯酒下肚,他才繼續道,“韓月是我妹妹在這學校最好的姐妹兒了,她爸好歹也是咱市秘書長,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下回人家來敬你酒你倒是喝一杯,搞的像沒聽見似的,不是叫大家都不好看嗎?”
因爲這首歌曲比較勁爆,所以音樂聲音亦是較大,邰子睿的話基本是靠吼出來的。
崔賢鼻間頓時發出一道輕哼,冷月似的明眸就輕瞥向邰子睿,“我不是來陪酒的。”
邰子睿聞言,那雙狹長的睡鳳眼就不由得一耷拉,他就不明白了,這世上怎麼就有這麼不近人情的玩意?
想他好歹也是市長家的公子,這特麼也叫一直轄市啊!
他爸的職位調到省裡也能混個一把手噹噹,誰遇着他不是禮讓三分?
去了趟朝南倒好,沒一個把他們幾個放在眼裡的。
不過話說回來,自己願意結交崔賢和衛笙這幫人,不也正是因爲他們不拿自己太當盤菜嗎?
但不得不說,崔賢冷場的功力照比朝南一見還是日漸深厚了些,就在邰子睿尋思着找些什麼話題,避免崔賢幹坐一旁的尷尬時,卻聽見崔賢主動問話了,“那不是王慶平嗎?”
邰子睿就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見一羣人正進入他們斜對面的U形牆內沙發座椅,因爲這個酒吧的位置非常講究,每一個沙發都被U形牆阻隔,不會發生客人與客人間沙發相連的情況,起到了一定作用上的隱私性。
“是王慶平,那幫穿夾克衫的是S海飛車黨,他最近跟他們混得很開,呵,幾乎成天掛在嘴邊炫耀,比吃飯都勤。”邰子睿說到這的時候顯然有些不快。
崔賢聞言點了點頭,王慶平只在北亞滑雪場見過一次,當時唐雨靈就是跟他們混在一塊,對於這羣人的囂張跋扈他也是記憶猶新。
至於S海飛車黨他還是知道一些,聽說大多是一些有錢人家子弟組成的飛車集團,專門趁着夜幕在市區飈車,還因出過幾起重大事故而登上新聞。
在崔賢說出曾見過的新聞時,邰子睿脣角牽起一絲明顯的不屑,“真正的飛車黨出了事是登不上新聞的,隨便扯出來個身份都能壓那些臺長或報社一頭,誰敢報?不要命了?就說王慶平現在跟他們混得熟,他爸怎麼也是個副書記,老子哪有不管兒子的?一個電話就能鎮住局面的事,那些登上新聞的都是些不入流商戶子女,門子不夠深才能搞出那副局面。”
說完這話,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說那些背景不夠深的商戶,萬城自然是不一樣的。”
見崔賢並沒有在意他這話的意思,邰子睿就揉了揉因喝多而發脹的太陽穴,“你跟衛笙怎麼樣了?現在你媽把你轉到朝南來,你倆也徹底沒戲了吧?”
聽到這,崔賢不由微微一怔。
邰子睿頓時嘴角一扯,“人衛笙不是說了嗎,想陪你一塊來綠島,不過有內部消息,今年綠島分數線起碼要殺到620,拿錢每分補兩千塊,超過30分拿錢都不好使了。上次跟你打聽她月考成績差的還有點遠。”
去年是綠島辦學初期擴大招生範圍,而名氣和教學水平已經打出去了,今年即走分數擡高學校的整體檔次,越是這樣,越是有人爭破頭來往裡面擠。
富人子弟因有着優厚的教育資源所以更容易入學,分數真的達不到,有一定社會地位人家能找關係,如此算是徹底隔絕一些水平不入流的子弟,也算是讓那些官宦商戶們放心將子女小輩送入這所學校,而不用擔心魚龍混雜。
有了這些背景身後的學子做包票,也就會令更多地同階級人羣願意讓子女進入就學,從而打開子女關係網等等,這都是高階級人羣需要考慮和願意考慮的事情。
對於邰子睿的觀點,崔賢錯開眼睛看向一旁,只淡淡地道了句,“她會來的。”
而邰子睿則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對於衛笙他的確很欣賞,只要接觸她即會發現她個性中那種說不出的舒服,對朋友更是仗義得很,但如果就事論事,以今年綠島收生水平,距離身在朝南的衛笙還是有些落差。
作爲邰軍的兒子,邰子睿的靈敏嗅覺足以嗅出得出今年綠島想要擡升整體水平,隔絕中低端人羣的改制方向,雖然那日在賓館聽聞邵秉然的意思,是衛笙自己有些能夠賺錢的技藝,並不需要仰仗家裡,而她家裡確實只是做小買賣的。
但進入綠島如果分數上不佔優勢,事實上學校看重的就是家庭背景。
端起酒杯,邰子睿決定不再去想這些雜七雜八的,雖說當初一起在朝南市做了些將來一起上高中的約定,但不得不說也是有些酒精興奮的作用,眼下清醒過來加上又回到了原來的生活軌跡,當初特定氛圍下的情感也並不顯得那麼重要,如果將來有機會碰到一處自然是好的,沒有機會倒也並無什麼可失望的。
或許很多人都有過說曹操曹操就到的經歷,亦或許很多人都經常把‘人真是經不住唸叨’掛在嘴邊,總之就在邰子睿放下酒杯回頭去看崔賢,還想說點什麼的一剎那,一雙眼睛就有些呆滯地盯着崔賢沙發後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