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他鄉萬事難。
受命追擊埋伏人馬的頭領——山崎野,此刻也是十分頭痛。
他與山口組內任何一位被高層信任、且能被委派任務的人一樣,冰冷、無情、謹慎到滴水不漏。
考慮到朝南是目標人物的地盤,而且目標人物的保鏢將保護措施採取得十分嚴密,所以他遲遲沒有行動,同時考量到衛笙是從G市而來,便命人在G市紮好埋伏。
卻沒想到目標人物捨近求遠,趕赴京城轉機,這也令他們不得已更改路線,顯得有些被動。
如此他們一路追到京城,待確定目標人物下榻酒店,探尋到房間號以後便埋伏下來,山崎野安排兩名下屬在目標房間窗外尋找制高點進行狙擊,以求一擊必殺,但對方回到房間就窗簾緊閉,而自己等人因爲要在Z國乘坐交通工具,以防被查,路上都是將槍支拆卸裝入特殊行李箱中。
一切從簡之餘所攜狙擊槍並無高級的熱能探測裝置,如果對方不將窗簾拉開,即要施行B計劃。
也就是伺機劫殺。
藤本淳先生特地交代,事情一定要辦得悄無聲息,而事實上身處異國他鄉,山崎野也不敢囂張行事搞出太大的動靜,何況劫殺地點眼下是在京城。
誰知目標人物在下榻酒店後並未按照常理出牌,沒有與一衆公司高層前往接風宴,而是單獨去了實驗高中,路上打車不好下手,最終他們一路尾隨前往至夏頜食府。
這令山崎野想起一句Z國成語:天助我也。
幾人便在夏頜食府外進行埋伏,對方進餐期間給了他們充足的準備時間,他們在夏頜食府馬路對面一棟大樓安排置妥當,計算好了最近距離警局趕到時間以及撤退路線,這是山崎野的專業素養,對任何一項哪怕再細小的任務都要做到滴水不漏,如此他才能活到今天。
眼看着對方人物隨着同伴已經出現在狙擊鏡內,狙擊手只要扣動扳機,任務結束,他們就可以悄聲無息地撤離事發地、撤離京城。
然而就在這時,剛剛抵達飯店正門前的目標人物衛笙卻又返身走進酒店,隨後警方趕到,山崎野憑藉自身職業素養警覺對方很可能已經察覺他們的存在,便火速帶人撤離。
事後回想對方更改路線、隨機出行、驚動警方,山崎野心中猜測目標人物很有可能早已察覺他們的行蹤,並且有意耍弄。
緊接着山崎野便帶人回到酒店進行伏擊,等到衛笙進入酒店,卻發現她頻頻朝着自己人馬掃視望來,使得山崎野按捺心性沒有輕舉妄動。
直到進入衛笙房間發現屋內沒人,再聽外面大吼,山崎野才斷定心中所想,對方果然是早已經發現了他們。
恐有埋伏,山崎野再次帶人火速撤離。
而事實上衛笙並不清楚這一切,雖然得知自己得罪了山口組,也在儘可能地將防護工作做好,但事不到眼前依舊差了點自身覺悟,偶有興起仍舊將寧大海甩包單獨出行,也堅信着一直以來自我安慰地話,老天爺給了她重生的機會,恐怕不會捨得輕易要了她的小命。
畢竟她是個正常人,沒法像高官政要那般時時刻刻全副武裝地生活,走到哪都有一幫屬下佔領制高點以防被人狙殺,她也沒覺得自己到了那個份量。
但此刻見到自己險些遭人埋伏,衛笙依舊渾身汗毛樹立,心說千防萬防卻難防得滴水不漏,看來以後還是要再小心一些。
而她若是知道,對方今日幾番機會都敗給了對敵人的高估以及自身的小心謹慎,恐怕也要罵上一句草包。同時也很難理解這羣身處異國他鄉執行刺殺任務地漢子身兼着怎樣的榮耀使命與不容有失。
……
當見到這羣人迅速通過安全通道撤離,並未有與寧大海戀戰的意思,衛笙才一臉納悶地走出來,將手中槍支揣入了褲兜。
李琦一臉震驚望着衛笙動作,很想問問那槍是真的假的。
而寧大海則也是一臉納悶地緩緩從房間踏出,事實上他剛剛大吼一句只想起到吸引對方注意力以及壯壯聲勢地作用,甚至已經做好了一場大戰的準備,哪想對方聞聲如同驚弓之鳥,立馬就撤了。
衛笙在對方離開以後,就帶着不明所以地趙葉、李琦火速撤離酒店,在寧大海的保護下將今夜住宿點轉移到其他酒店當中,同時打電話給劉建仁讓其今晚不要回到酒店,而是直接來她眼下下榻的酒店入住。
來到新酒店後,此番受到驚嚇的趙葉和依舊沉浸在哀傷中的李琦則與自己住在一個房間,寧大海則就住在隔壁。
哪想剛回到房間李琦就又好似想起什麼似的痛哭失聲,兀自沉浸在悲痛當中,趙葉瞭解到情況以後也是憤聲痛罵李林無能,同時安慰了李琦大半宿,而李琦則是在後半夜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在李琦睡下以後,趙葉才說起方纔在房間中聽見的幾名R國人對話。
“狡猾的老鼠?戲耍?”衛笙面色古怪地蹙了蹙眉,心說自己的確加了幾分小心沒有直接回到房間,但對方如此態度仍舊叫她百思不得其解。
日次清晨,晨光大亮,李琦就兀自在房間中醒來,昨天事情發生的太過有些混亂,何況還喝了些酒,眼下再次回憶起昨天的一切不由得開始垂淚,但見那方衛笙和趙葉還在睡覺也就沒敢發出聲響。
她隱約記得,昨天這個趙葉好像對衛笙的稱呼是一口一個衛總,那是什麼意思?再回憶起昨天的一幕幕來,李琦才越發覺得不對味。
“醒了?”此刻衛笙翻了個身,睜眼就見到坐在牀邊的李琦,臉上不禁露出笑容,待看清這姑娘又在暗自抹眼淚,不由得嘆了口氣。
隨即衛笙翻身下牀,到洗手間洗漱,給李琦收拾好眼淚兒的時間,那方趙葉也睜開眼來道了聲早。
李琦見衛笙進了洗手間,猶豫了一下還是朝着趙葉問道,“趙姐,昨天晚上到底怎麼回事?你……你是衛笙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