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待反應,有人已經轉動了門把手。
緊接着,崔賢猛地一把掀開身下被褥,攬着她縱身一躍,滾落到一旁地面之上,緊接着,屋門已經被人拉開,聞堰打着哈欠醉醺醺道,“沒人,將就一晚吧。”
邵秉然說,“崔賢和衛笙呢?”
“榮小山也沒影了,一起出去了吧。”
說這話,房間燈光關閉,就聽見大牀之上先後兩道砰砰砸響,兩人已然是先後撲倒在了牀上。
“怎麼連被都沒有。”邵秉然含糊地聲音。
“天熱,不蓋……”聞堰打着哈欠。
好像過了沒一會,又好像過了很久,房間裡先後響起兩個男人均勻地鼾聲。
而牀下。
衛笙此刻定定地撲在他的身上,因爲剛剛被子將二人捲起,朝那牀畔滾落,兩人就被捲進了被子裡面,只是落地他在下方,而她則趴在他的上方。
然而此刻,她卻是連哭的心都有了。
“你沒鎖門?”
“忘了。”
二人聲音細小地在被子裡輕聲交談。
衛笙擡起手在他胸膛重重地錘了一下,準備工作都做足了,氣氛烘托的正是到位,臨門一腳時,他卻忘了鎖門。
他湊近她的耳畔輕聲解釋,“我進門的時候也沒想……”
“你的意思是我勾引你了?”她惱羞成怒無理取鬧。
他低笑出聲,輕聲安撫道,“是我勾引你。”說着話,伸手在她身前託了一把。
她不安地扭了扭,他已經捧住她的臉蛋,自下方擡着頭吻上脣瓣,這叫衛笙砸在他胸膛上的拳頭緩緩鬆軟下來,直到被子裡的氧氣愈發變得稀薄,纔將兩人分開。
他伸手自頭頂,將被子打開一條縫隙。
空氣流淌進來。
氣氛一時間也陷入了尷尬。
他身體忽然向下竄了竄,衛笙疑惑,以爲他要出去,儘可能地起身讓出一道縫隙,同時拉開被子探出頭來,只見牀上,邵秉然和聞堰二人正橫七豎八地躺在那裡,其中聞堰的一條胳膊,就耷拉在距離自己不到幾公分的牀側,那指尖幾乎就要碰到他們牀下的被面兒上。
衛笙見此不禁倒吸一口冷氣,身子下意識地朝下矮了矮,以防被子碰到聞堰令他驚醒。
卻不想那方的崔賢,只向下挪了一點,突然停住,雙手托起她身前的寶貝,張口就咬了上去。
“嗯!”衛笙閉眼悶哼一聲,又覺不對,猛地將那被子罩頭,將自己遮住,隔着黑暗怒目而視。
他竟還伸手捂住她的脣,含糊地輕聲道,“這次不能叫。”
她又舉起拳頭在他身上輕砸,卻使他手中,嘴裡的力道愈發加大,直至她癱倒在他的身上,將臉埋進他頸間,一雙手緊緊攀在他的肩頭。
他就摟着懷中的人,脣畔溢出清淺笑容,又似泛着些苦意,緩緩閉上了眼。
他當然不會在這種氣氛下要了她的第一次,何況這哪容得下丁點響動。
衛笙早就沒了力道,手麻就麻地依偎着他,又扳過他的臉印在那脣瓣上略顯笨拙地磨蹭着,彷彿在這刻只想離他近一點,多親他一會,心裡甜意就止不住地蔓延開來,懷中充實的擁抱令人出奇的心安。
“怎麼辦?”她想到什麼似的,在他剛剛閉上眼眸沉浸在這片刻溫情時忽然拉開了距離。
他睜眼壓低聲音,“什麼?”
“衣服。”衛笙面色凝重地盯着他的眼睛,適應了黑暗雖然仍舊看不清眼前面容,卻能看清那一雙烏亮的眼眸。
衣服散落在牀的那頭,也就是靠近大門的衣櫃旁。
每一件,都在那邊。
他正色沉吟了片刻,掀開眼皮望着她,淡淡道,“爬過去。”
爬,過,去。
衛笙緩緩閉上眼,艱難地將被子扯開了一些,然後調轉車頭,不,調轉身體,背衝着崔賢,兩人此刻就藏身於被子中,這被子已經不再裹的那樣嚴實,而是被敞開了來,他們一前一後潛伏在牀側,趴伏在地面,準備動身。
膝蓋觸及冰涼的地面時,衛笙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雖然今天這事最後沒成,可剛剛……
她只得忍住痛楚不適之感,手腳並用朝前挪去,今天真是欲行苟且而不成。
而當看着前方身影在前移動時,崔賢的內心幾乎的崩潰的。
畢竟,他是個男人。
終於在衛笙即將轉入牀尾的瞬間,他伸手一把撈住了她的腰,在後者猛然間倒吸了一口冷氣之際,他已經自她背脊覆上,壓抑着重喘將脣湊在她的耳畔道,“你這樣,我……會忍不住的。”
衛笙這纔想到了什麼,一張臉瞬間紅的能擰出一把血來,羞的眼淚在眼圈裡打轉。
他將頭埋在她的頭肩,張口呼出一口熱氣,同時伸手捂住了她的口,這令她猛地倒吸一口冷氣,儘可能地側目,驚恐看向身後那人,他要做什麼?
他卻忽然放開了手低聲笑道,“走吧。”
衛笙想要朝後蹬他一腳,又怕現了行蹤,最終只得擰着血紅的臉超前蹣跚,又將身後被子猛地拉了下來,擋在他眼前。
衛笙不知道的是,被她這樣一拉,後方的被子就更短了,在那瞬間,他的前半身隱於被子當中,後半身猛地暴露在空氣之下,膝蓋仍舊在地面上蹣跚前行。
月光之下,一片瑩白。
華光四溢。
崔賢面色驟黑,伸手扯過被子將自己擋住,前方用四肢行走的衛笙感覺到被子的緊繃,再次揮手拉扯了一下,這次也不放手,就這樣鏗鏘前行。
他就貓着腰於身後,走了兩步猛然驚覺了什麼,一把掀開被子,就這樣堂而皇之地站起身來,路過她身旁時,衛笙正訝異地從被子裡露出腦袋擡頭望他。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在月光下宛如光了身子的王,脣畔的笑容帶着幾分不羈的傲意。
房間裡除了衛笙都是男人,他怕什麼。
衛笙用被子裹住腦袋,仰望着他,心中直道晦氣。
這缺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