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綺一個人在大奔上，手裡拿着一本法律方面的書在看，都忘記了時間。
等柳青過來，她這才放下手中的書，看了一下時間，竟然已經十一點多了。
有一些意外，在柳青坐上副駕駛位後問他：“都談了些什麼？怎麼到這個時候纔下來？”
“都是些網頁無法顯示的內容。”柳青嘆息着繫上了安全帶，“開車吧，不要問那些不安全的問題了。”
這車裡有行車記錄儀，想到這一點，他就沒有細談的慾望。
這一天是12月30號。
他對這一天的記憶比較深。
因爲這一天會報道有多名病例。
而這一天，會出現將那些病例和零三年聯繫到一起的傳言，還引發了一些讓人想起來就覺得很遺憾的事情。
不知道這一次有了天元傳媒提前的公益推廣，會不會避免那樣的遺憾發生。
在一開始出現那種報道的時候，就有一些人在網上表達過那樣的擔憂。
那個時候天元傳媒正好在做那些內容，看過那些內容的，很難不聯想到那上面，也引發了一些議論，形成了熱議。
那個熱度，比柳青記憶中的要大出很多。
因爲天元傳媒做的公益內容在那報道之前，做的也只是回顧梳理，板子打不到他的身上來。
只是，發言的都是業餘的人，儘管他們憂心忡忡，但大多數人都沒有太當回事。
這樣的熱度，提前幾天就釋放出來的疑慮，到底能不能阻止那樣的傳言發生，柳青也沒有信心。
希望能夠阻止住。
就算是阻止不了，網上已經有了那麼多的猜測，應該也能夠攤薄那些傳言所造成的影響。
因爲事實上，那些傳言傳播得再廣，都不能夠影響到相應的決策。
一開始可能很多人不能理解，
到後面，看到更多的國家所採取的措施，就能夠理解了。
事態沒到某一個程度的時候，不可能做出那樣的決定。
正如蘇綺所說，代價太大了。
留學多年的她，根本就不相信有任何一個政府會有魄力做出那樣的決定。
事實上，是更多的國家在事態已經到了某個程度，甚至要嚴重百倍的時候，都沒有魄力做出那樣的決定。
很遺憾，但這就是現實。
柳青所能夠做的，也就是提前做好宣傳，儘可能的引起大家的重視。
特別是當那個點到來而沒有被引爆的時候，大家能夠更警惕一些。
更多的，他也不敢做了。
而且，做了也不見得對這個社會產生多大的好處。
看着這個日期，他只希望，他已經提前做了的事情，別人就不要再去做了。
沒必要，且危險。
葉婉容見他情緒不是很高，不知道是因爲什麼，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到那一棟別墅的時候，柳青的心情調整了下來，下車時已經面帶微笑了。
正好遇上了飯點，大家一起吃飯。
丁芸問起柳青和蘇綺見面談的內容，柳青道：
“就是跟她描述了一下這件事情可能引發的危機，讓她儘早的做一個預案，免得到時候措手不及。”
“她聽進去了嗎？”丁芸問道。
“聽進去了一點，但沒有完全的聽進去。”柳青道。
丁芸很失望：“那不是白談了？”
又問道：“要不要我以董事長的身份召開一次董事會議，強行的通過預案？”
雖然不知道兒子的預案是什麼樣子的，但她還是說了這樣的話，就是無條件的相信自己的兒子。
主要是零三年那件事情發生的時候，她已經三十多歲了，比柳青這樣的年輕人更明白當時的可怕之處。
柳青搖了搖頭，笑道：“沒必要那樣，我相信不用太長的時間，她就會做那樣的預案的。”
那就是讓事實說話，用事實來改變蘇綺的觀點。
丁芸明白了。
但還是擔憂的問了一句：“到那個時候，來得及嗎？公司會不會承受很大的損失？”
她最擔心的就是公司承受的經濟損失。
經歷過零三年的事情，哪怕她不懂商業，也知道那樣的事情再次發生，肯定會對經濟造成很大的影響。
蘇毅當年能從一個包工頭變成房地產商，就是因爲那一年房價大跌，合作的房地產公司扛不住，把公司名下的爛尾樓和債務都打包賣給了他跑路，纔給了他發達的機會。
要是不早點做準備，那樣的疫情再來一次，說不定天元集團就垮掉了。
柳青道：“應該來得及吧，我已經跟她探討了最壞的情況下大概應該怎樣做，她應該能夠在還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作出反應。”
“但願吧。”丁芸也只能這樣說。
還沒有吃晚飯的時候，蘇綺又給柳青發了微信消息，首先是轉發一個發現多名患者的報道，然後又發了一張微信聊天截圖，然後留言：
“我已經感覺到了恐懼。”
一天出現幾個病例，跟幾天出現一個病例，帶給人的壓力是完全不一樣的。
這還是一種沒有查明的新的病，病情介紹上面，很難讓人不聯想到零三年的那一場疫情。
也就很難讓人不擔心。
柳青看到了那張聊天截圖，心下嘆息，回覆：
“別傳播那樣的截圖了，心裡有數就可以，不用製造恐慌。”
蘇綺：“但還是沒有發現人傳人。”
柳青：“只能說目前還沒有發現。”
過了一會兒，蘇綺發來一條消息：“你那工廠生產的口罩有預防效果嗎？”
柳青馬上表示：“我們的是防病毒口罩，在我收購那家工廠之前，就已經取得了多個權威機構的認證，在做口罩這方面，沒有哪一家工廠比我們更專業。我說的是全球。”
蘇綺：“你給我一個價格，我向你訂購一百萬個。”
“訂購那麼多幹什麼？”柳青感到好奇。
“我們總部有幾百員工，一些全額投資的中小企業，有着大概一萬多名員工，我得給他們做一些準備。”蘇綺這樣回覆。
柳青想了想，回覆：“那我建議你多訂購一些，至少得五百萬個起步，因爲他們還有家人。”
過了一會兒， 蘇綺才發來微信：“你不會是想通過這個贏來我們的賭約吧？”
如果不是天元集團是自家的企業，柳青真的想馬上就退出了聊天頁面。
現在，他只能耐心的向蘇綺解釋：“我的口罩廠現在一天的產能就超過了一千萬個，你覺得我能靠你那幾百萬個口罩贏來賭約嗎？”
這麼一解釋，蘇綺倒是沒有了疑問，留言：
“那你就給我來五百萬個口罩吧，我等會兒給你一份詳細的企業地址，你就按照那些地址直接郵寄過去。你報個價格，把你們廠的銀行賬戶給我，我直接轉錢過去。”
柳青：“沒問題。”
這一單交易做成，那就等於是柳青收購那家口罩廠之後做出的第一筆真正意義上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