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已是天明。
柳青起牀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看他昨天洗的那件衣服有沒有晾乾。
摸了一下,謝天謝地,幹了。
也就這一件比較小,容易晾乾。
另外那些衣服,不大可能一個晚上就晾乾,他只能繼續穿着。
打開房門,走到樓下,看到蘇綺和馮芷萱已經在一樓健身房跑步機上面跑步。
這棟別墅的一樓有一個不大的健身房,有一些健身器械,其中就有兩個跑步機。
柳青走過去,給蘇綺打了一個招呼。
蘇綺笑着問他:“你要不要也跑一會兒?你要跑的話,我下來讓給你。”
柳青道:“你先跑着吧,我剛起牀,先熱一下身。”
之前他每天也會跑步,可現在這個別墅區都封鎖了,院子外都出不去,想要跑步那就只能在這跑步機上跑了。
他在旁邊做着熱身運動,看着兩個在跑步機上跑步的妹子。
她們都穿着運動服,布料比較單薄,跑動起來顫顫巍巍的,倒是挺賞心悅目的。
特別是馮芷萱。
心中有一些遺憾:“那麼好兩大哥,咋就跟着她呢?簡直就是明珠暗投!”
馮芷萱昨天晚上被蘇綺教訓了,不敢向柳青甩臉色。
可跑步的時候,老是覺得柳青在盯着自己看,感覺特別的不自在。
想要說,又怕是自己敏感了,再鬧出一場當初在電梯裡面發生的事情來,恐怕蘇綺都不會讓她在這裡呆着了。
可那種感覺實在是太強了。
她因爲身材比較突出,平時在這方面就比較敏感,還在讀中學的時候就這樣,擠公交車的時候也沒少被一些猥瑣男佔過便宜。
一個單親家庭出來的女孩子,身材太過誇張,家裡又沒有保護她的能力,會遭遇一些什麼可想而知。
就因爲那樣的身材,催生了一些關於她個人品德上面的流言蜚語,
給她帶來了巨大的煩惱。
她其實很討厭自己的身材,覺得那就是給自己帶來煩惱的源頭,工作了有錢了之後甚至產生過做手術縮小的念頭。
不過被蘇綺給制止了。
額……制止的原因,那就不足爲外人道了。
反正吧,蘇總喜歡,那就留着唄。
只是哪怕到了現在,她對這個還是會很敏感,總覺得男人都看着那裡。
特別是在比較狹小的空間裡,和男人相處的時候,更是特別的不自在,會讓她想到少女時代一些很不開心的記憶。
現在她其實都沒有看柳青,但就是感覺柳青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如果她真的去看柳青的話,就會發現——沒錯,就是這麼回事。
就像地心有引力一樣。
有些東西對男人的目光也有着很大的吸引力。
柳青以爲自己觀察得很隱蔽,但還是被蘇綺看到了。
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馮芷萱,心裡有一些好笑,忖道:“沒想到我跟這個初中沒畢業的男人竟然還有着共同的愛好……”
馮芷萱跑着跑着,感覺越來越不自在,實在是跑不下去了,便減速停下,從跑步機上走了下來,含胸縮背,低着頭對柳青說道:“柳先生,我不跑了,你來吧。”
這妹子態度突然變得恭敬,讓柳青感覺有一些意外,不過還是很禮貌的說道:“謝謝!”
他也去過健身房,也在跑步機上鍛鍊過,對這個並不陌生,將外衣脫掉,調了一個他覺得比較適合的速度,就跑了起來。
沒跑一會兒,感覺身上已經出了一些汗,他就想起一個很尷尬的問題——他沒有換洗的衣服,現在穿着的這一身衣服要是被汗水給浸溼了,他應該怎麼辦?
本來不想說的,這個時候也只能去問蘇綺:
“你們這裡有沒有可以讓我穿的衣服?我沒有帶衣服過來,就只有身上穿着的這一套。”
蘇綺之前也沒有想過這樣的細節問題,聽到柳青這麼說纔想起。
雖然覺得這是一個挺麻煩的問題,但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道歉:
“真的不好意思,沒想到會給你帶來這麼大的麻煩。可是我這裡只有女人穿的衣服。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給你找幾件買過來後沒有穿過的。”
柳青能說什麼?
總不能穿着一身汗的衣服在這裡呆上十五天吧?
說道:“只是裡面穿的衣服,還是沒問題的,找幾件寬鬆一點的吧。有沒有被穿過倒不是那麼重要。”
男人穿女裝,這自然是一件挺尷尬的事情。
可現在已經處在這種尷尬的環境下,不接受也只能接受。
不管怎麼說,比那些貼身的衣服穿上半個月不洗要好得多。
就是心裡有一種日了狗的感覺:
“這算是女裝了嗎?我又不是網文作者,也沒有哪個金主爸爸給我打賞盟主,我就這樣女裝了,我多冤啊!”
馮芷萱還沒有走,就呆在一邊,聽到蘇綺和柳青的對話,雖然心裡對柳青挺厭憎的,但是莫名的想笑。
——看到討厭的人出糗而心情愉悅,這顯然是一件可以理解的事情。
蘇綺對馮芷萱說道:“芷萱,你去衣櫃裡看一看,有沒有適合柳先生穿的內衣,多找幾件出來。”
馮芷萱哦了一聲,道:“好的。”
蘇綺猶豫了一下,又問柳青:“內個……褲……你要不要幾條換洗的?”
馮芷萱繃着臉在忍笑,聽到蘇綺問出這個問題來,實在是忍不住了,“噗嗤”一聲就笑了起來。
柳青看了她一眼,心裡默唸着:“我不尷尬,我不尷尬,我一點都不尷尬。”
然後對蘇綺說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不介意。”
蘇綺對馮芷萱道:“那你再給柳先生找幾條,儘可能的寬鬆一點的。”
馮芷萱忍不住道:“那隻能是穿過的……”
蘇綺面不變色,道:“那就穿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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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當沒有聽到一樣,在跑步機上跑着步,看這房間裡面的地板上也沒有地縫可以鑽,他也就只能繼續跑步。
心裡想着:“我這是造了什麼孽?我爲什麼要來這裡?我堂堂一個七尺男兒,我爲什麼要承受這樣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