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魏湘兒幽怨的眼神,陳駿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前日自己與大宇那頓酒喝的是昏天暗地,從中午喝到晚上,最後到不省人事。聽湘兒跟自己說,那天晚上那場面慘不忍睹,自己身上,牀上都是酒菜的痕跡,大宇也像死狗一樣趴在地上呼呼大睡,屋子裡一片狼藉。
當魏湘兒和程琳兒推開房門的時候,兩個人瞬間驚呆了。程琳兒急忙喊來董康叫馮天宇擡了出去,兩個開始收拾殘局。
魏湘兒也把全身髒兮兮的陳駿德仔仔細細的擦拭了一遍。等陳駿德完全清醒過來得時候就發生了眼前的這一幕。
“好湘兒,別板着臉了,是我不對,可當時是盛情難卻,我也不好推辭,你受累了啊,對了,我那個兄弟哪去了”?
魏湘兒看着陳駿德討好的表情解釋道:“少爺,湘兒不是因爲受累纔不高興的,你的身子現在也不能喝那麼多得酒啊?你那個兄弟在董康屋裡呢,現在他還睡着呢,每日除了到點吃飯能醒一會,其他的時候都是呼呼大睡”。
陳駿德聽到魏湘兒關心的話心裡頗爲感動,像湘兒這樣的女子世上少見,自己不知道是哪來的福氣今生能夠遇到她。這話說的陳駿德心裡暖洋洋的,因宿醉而不舒服的身體,此刻也是輕鬆了不少。
“哈哈,沒事湘兒,我也是懂點醫術的,這喝酒啊,能夠活血化瘀,正好對我的恢復有好處的,你放心就是了,這樣,你讓人熬點粥來,再叫來我那兄弟大宇,吃過飯之後,就推着董康着人擡着我,咱們出門溜達一圈,省得你成天在這院子裡憋悶。”陳駿德笑着對着魏湘兒說道。
聽到能出去走走,魏湘兒瞬間變得活潑了起來,笑的是如此的開心,眯起的眼睛像彎彎的月牙,語氣歡快的對陳駿德說道:“好誒,我這就去”。
陳駿德看着蹦蹦跳跳出去的魏湘兒,嘴角微微一笑,唉,也是苦了她了,像她這個年齡的女子,誰不喜歡花花綠綠的世界?整日窩在院子裡能有什麼意思呢?
不一會馮天宇拖着疲憊的身體,盯着黑黑的眼圈來到陳駿德身邊,一屁股坐在牀邊,無力的對着陳駿德說道:“駿哥,精神頭不錯啊,你這酒量是太大了,我這頭昏腦漲的難受壞了,我看你現在是什麼事都沒有,小弟是佩服之極”。
你這酒也就十來度,跟我那陣動不動就六十度的高度酒怎麼比啊?陳駿德面帶得意的揮了揮手說道:“哈哈,這不算什麼,這麼多年了,我喝酒就沒服過誰,虛度十數載,沒有遇到一個對手,唉,高處不勝寒啊”。
這兩兄弟又開始了互相吹捧,興致來了,一起放聲大笑,好不愜意。
當程琳兒與魏湘兒端着早飯走進屋來的時候,這兩兄弟吹的都沒邊了,一個說對方是風流倜儻的才子,天上文曲星下凡。另一個說對方是英明神武的英雄,人間關老爺顯聖。直聽得程琳兒緊皺眉頭,魏湘兒捧腹大笑。
四個人簡簡單單的喝了點粥,吃了點小菜,陳駿德意氣風發的說道:“叫上董康與大嘴,咱們平頂山一日遊,出發”。
馮天宇急忙對陳駿德說道:“駿哥,咱們多帶幾個兄弟出去,就咱們幾個人實在是有些放心不下啊。”馮天宇只從上次被劫進山,之後就養成了但凡出門必須前呼後擁的習慣。
陳駿德詫異的看着馮天宇,心道:這大宇怎麼改了性子了?以前最煩的就是有人跟着他,自己也問過他,他說不喜歡有人看着自己,這樣玩得不盡興,現在咋還變了這麼喜歡排場了呢?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人啊,變得也太快了。遂疑惑的點了點頭。
被人擡着坐在椅子上的陳駿德,旁邊跟着馮天宇,齊大嘴,之後是程琳兒緊跟其後。而他們身後是烏泱泱幾十號兄弟,那場面是相當的壯觀。
陳駿德無語的心裡嘀咕道:這哪像是出遊啊?出去找麻煩還差不多。可擡頭看見在自己前面歡快跑着的魏湘兒,臉上不禁揚起幸福的笑容。微微的回過頭對着董康說道:“咱們先不着急走,你先送我去義父那裡,自己可以活動一二,得先給他老人家問問好纔是”。
董康點了點頭,隨即一行人向着劉老大的院子走去。
劉老大最近心情不錯,自己的妹子走了,再也不用爲她和駿兒的事苦惱了,雖說以後還得見面,可眼不見心不煩,能挺一陣算一陣吧。聽李郎中說駿兒的身子恢復的非常好,自己也是了了這塊心病,要不然自己總擔心他,這覺也睡不好,飯也吃不下,最近自己也是快熬不動了。
“鐺鐺鐺”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劉老大對着門外說道:“出什麼事了嗎”?
郭黑林在門外搭言道:“大爺,沒什麼事,是少爺來看你來了,你看,你見還是不見”?
劉老大“騰”得一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滿口驚訝的問道:“這駿兒能起身走路了?不行,我得看看去,不知道他又起什麼幺蛾子了。”說完急忙往出走,推開門完全沒有注意到院子裡的陳駿德,慌忙的對着門口的郭黑林問道:“駿兒在哪呢?這孩子剛好一點就不注意,要是一個不小心出了事可就要了我的老命了”,語氣中帶着焦急。
院子裡的陳駿德聽到劉老大充滿關心的話,不由得暗自納悶,這老頭子是怎麼了?之前對自己是毫不在意,莫不關心,可現在對自己怎麼這麼緊張呢?難道僅僅是因爲自己救他一命?可自己捱打的時候他也沒出言制止啊?真是奇了怪了。
陳駿德搖了搖頭,不去想這讓人費解的事,對着緊張得不得了的劉老大恭敬的說道:“義父,孩兒之前臥病在牀,不能侍奉於身邊,現在身子稍能活動,便來給義父問好來了,義父最近身體如何?”
聽到陳駿德聲音的劉老大這纔看到坐在椅子上的陳駿德,急忙幾步來到他身邊,用手輕輕的拍了拍陳駿德的肩膀,心疼的說道:“駿兒身子剛見起色,怎麼能如此輕視自己?我這把老骨頭就這樣了,挺好的。你可得好生將養,萬萬不能留下什麼病根啊,爲父對你可是寄予厚望啊”。
“義父且放心。孩兒身子還不錯,這次出來也是坐椅子上的,沒什麼問題。就是孩兒牽掛義父的身子,每日都是茶飯不思,心裡忐忑不安。今日見義父狀態不錯,孩兒心裡也是安心不少。”這話說完陳駿德差一點吐了出來,自己有些受不了自己如此明顯的馬屁了。可爲了以後的計劃,自己現在必須要與劉老大保持一個親密的關係。
劉老大此刻心裡是溫暖之極,看到自己的兒子如此的關心自己,擔憂自己,頓時覺得老懷大慰,自己是沒白心疼他,終於他心裡也開始想着自己了。此刻的時光充滿溫馨和暖意。在這個院子裡上演着一幕父慈兒孝的鏡頭。
一行人很快的來到山裡的一片花叢中,程琳兒聞聞這朵,碰碰那朵,滿臉的陶醉。活潑的魏湘兒可是撒起歡來,在花叢中不停地跑來跑去,伴隨着悅耳的笑聲,不禁讓人心曠神怡。陳駿德身後的馮天宇充滿疑惑的問道:“駿哥,我看你剛纔與劉老大詳談甚歡,父子之間濃郁的親情,我都能感受得到。你還真打算以後還要像你之前那樣說的做嗎?不說你,就要是我也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陳駿德此時也是心亂如麻,面對劉老大的真情實意,自己還真是下不去手,可一想到白豔兒那無恥的做派,自己又暗恨不已。自己現在也有一些左右爲難。遂對着馮天宇說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啊,走一步看一步唄”。說完仰望天空,長長的吐了口氣。
“不提這個了,咱們趁這個時間商量一下以後如何籌備人馬吧,董康,讓兄弟們在周圍看着,你跟齊大嘴過來一下”。陳駿德對着站在不遠處的董康喊到。
陳駿德,馮天宇,董康,齊大嘴四個人圍在了一起,陳駿德將自己與馮天宇的打算與他兩人簡單的說了一下,齊大嘴是沒什麼心眼,聽說銀子有了,地方也有了,這不就結了嘛,只知道裂開大嘴止不住的笑,好像是現在就能帶着一幫手下到處炫耀了一般。整個人這個喜慶,比撿了錢還高興呢。
董康平日最煩齊大嘴這種啥事都不過腦子,就知道傻樂的彪子。這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傻笑個什麼勁啊?側過臉不去看給自己添堵的齊大嘴,對着陳駿德說道:“少爺,這樣說來,咱們就差人了。招什麼樣的人,而且還得去訓練,由誰來管,這也是一個問題,畢竟這個不是短時間事,咱們要是長時間的不回山寨,難免讓人心疑,少爺別忘了,四奶奶還有人就在山寨,他們那幫人絕不會閒着的,四奶奶也不會待着沒事留他們在這胡扯不是?不知少爺有什麼打算”。
陳駿德看了看這兩人的表現,齊大嘴就是一闖將,讓他悶頭向前衝絕對沒有問題,可思維太過簡單了。而董康與他截然相反,遇事謹慎,考慮的也是比較多,也許這就是他上次跟自己耍心眼的原因了。日後這二人跟着自己正好互補一下,對着若有所思的董康問道:“具體的還是一團亂麻,不知道你有什麼想法”?
董康沉默了一會張口說道:“首先這人一定要一些老實本分,習慣服從命令的人,要不然弄一幫刺頭回來,日後也有得咱們操心的。再者我聽說少爺是有功名的人,不可能一輩子屈居在這土匪的山寨之中,我們可以等少爺傷好之後,前去考功名的時候安排些人手去李千戶籌備,對外就說是保護少爺,山寨裡留下幾人打探消息即可。如果說少爺日後有什麼安排打算,那麼咱們的人才能完全信得過,他們纔是少爺日後的資本,山寨的這些人大多靠不住的,有好事他們一定支持少爺,可是一旦讓他們付出了什麼,多半是會踟躕不前,關鍵時刻恐怕會壞了少爺的大事。所以小的認爲,少爺只要跟大爺保持好關係即可,其他的就順其自然,莫不如放棄山寨之中的人,全力栽培自己的兄弟來最爲妥當,不知少爺意下如何”?
陳駿德聽罷點了點頭說道:“董康兄弟所慮甚密,但我們不能等那麼長時間,這事要儘快的辦好,我們就以招長工爲名,找一些年輕力壯的莊稼人,讓大宇的家丁管家好好的招待他們,幹什麼活不要緊,但一定要運動量大點,吃的也要好些,讓他們都給我強壯起來,等他們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以前的那種飢一頓飽一頓日子就不想再重複了,那之後就是我們想怎麼樣就這麼樣,他們就不會有反抗的心思了”。
齊大嘴等陳駿德說完之後,立刻馬屁就拍上了,用極其佩服的語氣說道:“少爺,你這招太厲害了,小的服了,這打死我也想不出這樣好的主意來,”說完一臉諂媚的看着陳駿德,滿眼的小星星讓其他看着的三人都一身雞皮疙瘩,實在是太誇張了。
中午的時候兩個丫鬟在草地上鋪了一塊餐布,幾個人圍在一起,不時的傳來一陣陣的歡聲笑語。齊大嘴吃相極其難看,總往自己那邊擺食物,生怕自己少吃了一口,其他人都還是比較正常的,
董康現在心裡也是有底了,誰也不想一輩子是庸庸碌碌,男子漢大丈夫誰不想有所作爲呢。既然少爺他能給我希望,我還矯情什麼?智者當借力而行。如果日後少爺能實現我的抱負,這輩子賣給他了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