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駿德進入廂房的時候,李郎中正往外走,陳駿德滿臉焦急的問道:“李老,湘兒怎麼樣了”?
李郎中詫異的看着這麼慌張的陳駿德,不慌不忙的說道:“就是有些勞累過度,並無大礙啊,陳小哥是不是有點太過緊張了啊”?
陳駿德心裡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沒事就好啊,要是湘兒有個什麼閃失,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大嘴兄弟,趕快去送送李郎中,”說完要近身看看躺在牀上的魏湘兒。
“這個倒不急,是這樣的陳小哥,老朽已經來到這山寨足足快兩個月了,什麼時候才能放我回去啊?當初四奶奶請我來的時候可沒有說這麼長時間。她只是快則三五日,慢則十數日。早知道這麼長時間,打死老朽我也不能來啊。老朽家中有房有業的,你能不能給說說,你們的病情都已經穩定了,我在這也沒什麼大用,讓老朽回去吧。”李郎中擋在陳駿德身前,大有不達目的不給讓路的趨勢。
陳駿德滿腦子都是魏湘兒的事,哪有時間想他的事啊,隨口答到:“李老不要着急,這幾天我就給你答覆。”說完着人推着就來到了魏湘兒的牀邊。
齊大嘴不管李郎中如何的掙扎,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像拎兔子一樣就他拎了出來。
“嘿,你這個大個子怎麼回事。我跟你家少爺的話還沒說完呢,你拉我出來幹什麼啊,你快放下我,要不然我可不客氣了,”李郎中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是嚴重的被侮辱了。
齊大嘴依舊沒有停手,聽了李郎中的話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個老癟頭子,我可沒我家少爺那種耐心法,你要是再敢囉嗦,老子現在就弄死你。”眼睛瞪得大大的,嚇得李郎中急忙閉上了嘴,任由齊大嘴將自己拎着帶了出去。
擡起手輕輕的撫摸着魏湘兒的小臉,充滿責備的語氣說道:“湘兒,以後你要記住了,要是在敢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看我怎麼罰你。以後大小事都不用你操心了,不用起的那麼早,多睡一會,有活就交給別人就好了,你知不知道剛纔知道你得病可是嚇壞我了,以後不許再讓我這麼擔心了”。說完拿起魏湘兒的手,輕輕的吻了一下。
魏湘兒哪經歷過這些啊,頓時羞紅了臉,整個人都變得不好意思起來?急忙看看屋裡還有沒有其他人,這要是被看到了,她自己都擡不起頭來了。
“呀,少爺~,你又使壞。湘兒沒什麼事,就是剛纔來找琳兒姐聊聊天,頭就暈了一下,沒有什麼事。少爺不用擔心了”。魏湘兒輕輕往回抽了抽手,可奈何沒有陳駿德手勁大,自己拽了幾下都沒掙扎出來,只好任由他握着了。心裡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少爺還是前一段時間乖,每天躺在牀上一動不動,什麼都聽自己的擺佈,雖然也總是取笑自己。可也沒像現在這樣,總是使壞,沒人還好,萬一要是讓人看到,自己可怎麼出去見人啊?哼,這個壞少爺。
“還有湘兒,我發現今天你挺奇怪的,自從三當家錢布滿來了之後,你事事出錯,顯得異常慌張,你好像是很怕他,到底是怎麼回事,要是他欺負過你,你就跟我說,我絕對不會輕易饒了他的。”陳駿德疑惑的問到。
魏湘兒身子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陳駿德抓着的手清楚的感受到魏湘兒此刻有些異常的舉動來。
“沒有什麼的,少爺。就是他長得比較兇悍,湘兒看着就害怕,所以今天給少爺丟人了。湘兒都沒臉見少爺你人了。”說完腦袋埋在了被子中,不敢看陳駿德的直視着眼睛。
“哦哦,是這麼回事啊。沒關係湘兒,日後我與他錢布滿不來往了。他也不會來咱們的房子當中,省得再嚇着我的好湘兒。以後咱們關上自己的房門,好好過咱們的日子。對了湘兒你得快點好起來的,過一段等你好了,我這也差不多了,咱們就一起回家見孃親,之後再領略一下瀋陽那花花綠綠的世界,以後也不會回這讓人難以忘記痛苦的地方來了。好不好,湘兒?”陳駿德對着看着臉色不對的魏湘兒開解道。
“嗯,湘兒都聽少爺的。”魏湘兒緊緊抓着陳駿德的手,看着陳駿德充滿憐惜的眼睛,眼神之中一點躲閃一閃而逝,這讓看着魏湘兒含情脈脈的陳駿德沒有注意得到。
最近齊大嘴在山寨裡混得可是風生水起,除了幾個當家的,誰見面不恭敬的叫一聲齊爺啊。齊大嘴將李郎中送回了住處,告訴門外看守的兄弟,可別讓這老王八偷偷的跑了。自己好不容易得少爺賞識,委以重任,可不能因爲一個糟老頭子給毀了,那可絕對不行。
齊大嘴身後跟着幾個小弟,意得志滿的在路上橫逛,對着那些見到自己點頭哈腰,刻意討好的人露出不屑一顧的表情。看到他們滿臉的窘迫,齊大嘴笑的都合不攏嘴了。想想自己在沒遇到少爺的那個時候,每天就混着過日子,對於生活來講完全就是湊湊個熱鬧。可自從跟着少爺混以來,自己才知道原來自己也可以挺起腰板來做人,再也不用像他們一樣,活得沒有尊嚴。現在自己的地位,權利,財富都成倍的增長。齊大嘴的虛榮心也得到了極大地滿足。這也奠定了日後齊大嘴爲陳駿德南征北戰,毫無怨言的基礎了。
晚飯是陳駿德,魏湘兒,程琳兒在廂房一起吃的,陳駿德不停地將挑好的菜放入魏湘兒的碗裡,生怕她沒有食慾,不願多吃。口中還不住的嘀咕:“湘兒多吃一些,這樣你才能快點康復,我還等着你跟我一起見見孃親呢”。
魏湘兒低頭不語,將陳駿德挾來的菜默默的放入口中,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讓陳駿德不禁心生漣漪。
程琳兒感受着屋裡這種令人感到極不舒服的氣氛,將滿腔的不滿都發泄在晚飯上,也忘記了姑娘家的矜持,吃相讓其他二人都微微側目。程琳兒也說不好現在的感覺,就是覺得自己好像被他們孤立了,自己在這裡是一個可有可無之人。可要自己趨炎附勢,討好土匪少爺,又不得自己心意。端得是左右爲難,如坐鍼氈。
其實這也不難理解,在很多方面都是可以體現出來的,這都是傳說中的虛榮心作怪,俗稱就是臭不要臉。你一邊看不起人家,事事都與其保持距離,生怕跟你有什麼瓜葛;一邊又對人家的不理不睬,不親不近的態度表示不滿。這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啊?典型的以自我爲中心,他人在自己的眼中永遠都是自己的陪襯,所有人都得圍着你轉。對此我只想說:你想多了,人生短短數十載,誰也不是爲了討好你而活的。你也不是人家的優樂美,誰能永遠把你捧在手心裡?敬人者,人恆敬之。
今晚陳駿德要求自己睡,讓程琳兒照顧照顧魏湘兒,並且嚴重警告湘兒再像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自己一定要採取非常的手段了,配合着陳駿德陰險的冷笑,魏湘兒急忙點頭稱是。
陳駿德斜躺在牀上,無奈的看着拿個凳子坐在自己身旁,美其名曰少爺身邊不能沒人照顧的齊大嘴。這貨也真是的,自己的房間不好好待着,來自己這搞什麼飛機啊?兩個大男人黑天半夜不睡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是什麼情況?那劉備與關羽同塌而眠都被後世說成有斷袖之癖呢,人言可畏,咱得顧及臉面。
“不是我說大嘴兄弟,我這沒事,你回去吧。你可別這麼直勾勾的看着我啊,我有點受不了啦。”陳駿德無語的對目不轉睛看着自己的齊大嘴說道。
“少爺,那可不行啊,萬一晚上你有個什麼事呢?身邊沒人可不行。小的打定主意了,今天晚上就不睡了,坐在這看着少爺。沒事,你睡你的吧。”齊大嘴滿臉真誠的說道。
有你這個大塊頭坐在旁邊我還能睡得着麼我?黑燈瞎火的,一團人影,嚇都快嚇死了,還提什麼睡覺啊。陳駿德滿心的無可奈何,又不死心的勸到:“這個大可不必,我身子也好多了,不需要這樣麻煩你。你快些回去吧,我最厭煩不聽話的人,你要是還一意孤行,今天我可不會饒你。再者說這一宿熬下來也是不容易的,你這一天也忙壞了,好好回去休息一下。要不這樣,你今晚下山去樂呵樂呵,好好的放鬆放鬆,我那箱子裡有這段時間來探望的人送的銀子,你多拿一些,帶着最近挺辛苦的兄弟一起去,也算我的一點心意吧。”陳駿德發現好心相勸沒起作用,於是開始威逼利誘了起來。
沒想到一向貪生怕死,貪酒好色的齊大嘴竟然搖起了頭,沒有欣然接受。這讓陳駿德大吃一驚之餘心裡又不免的產生了深深的無力感。
“少爺要打要殺全憑你的意思,酒色也改變不了我對少爺的心意。”齊大嘴眉毛都沒眨一下。
我服了,我僅代表我自己謝你全家,乃至你八輩祖宗。陳駿德看着鐵了心的齊大嘴,終於向這位執着的漢子低下了自己高昂的頭顱。
“唉,都依你了,好兄弟!你也別坐着一宿,這樣,你睡我這,我到湘兒的牀上去睡,要是有事我再喊你。”陳駿德怎麼可能讓別人爬上湘兒的牀呢。
在齊大嘴的幫助下,陳駿德終於躺在了湘兒那聞着讓人陶醉的牀上,對着齊大嘴說了一句:“你也睡去吧。”就閉上了眼睛,腦袋裡想着最近發生的事,還有以後自己的日子,不知道自己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爲到底是對是錯。
迷迷糊糊之間,自己腦海裡突然出現了那日被自己下令所殺人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個個睜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讓人不禁渾身發抖,毛骨悚然。正當自己欲轉身逃走之時,畫面一變,自己身處一個黑暗的屋子中,突然自己聽到一陣陣“嗚嗚”的叫聲,聲音中透着無比的憤怒與殺意,自己猛一回頭,一人被裝在罈子里正對着自己瘋狂的喊叫,一雙血紅的眼睛在黑夜之中閃閃發光,眼神之中滔天的恨意,讓自己不寒而慄,全身止不住的瑟瑟發抖。媽的媽,我的姥姥,這可如何是好啊,自己一屁股癱倒在地上,正當陳駿德自己無計可施之際,畫面突然轉到了白天,這下陳駿德感覺好多了,正當自己心裡出現少許安心之時,一口油鍋從天而降,落在了陳駿德面前。油鍋裡油煙滾滾,不時冒出個東西來,時上時下,陳駿德好奇的走上前,突然一個被炸熟了的人頭冒了出來。空洞的眼窩死死的盯着自己,嘴一張開,還沒說話呢,已經熟了的舌頭“吧唧”一聲就掉在了陳駿德的腳面上。這下陳駿德再也忍不住了,張大嘴,用力的喊了出來:“啊。。。。。。”。
“少爺,少爺,你咋了”?
感受到胳膊被人輕輕的拍打,一使勁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就是齊大嘴那雙瞪得大大的眼睛,陳駿德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一不小心牽動身上的傷口,不禁疼得直咧嘴。
“你幹什麼呢齊大嘴?你大晚上的不睡覺,直勾勾的看着我幹什麼?你到底要幹什麼?你都快嚇死我了。”看着齊大嘴衣衫完好的坐在自己牀邊,陳駿德頓時火冒三丈的罵到。
這個不難理解,其實人的感覺很是靈敏,當別人一直看着你的時候,就算你不知道,也會輕易感受到的,心裡總是覺得有人在看着自己。本來陳駿德對於自己今日的所作所爲心裡就有些疙瘩,再加上齊大嘴盯盯的看着,不做噩夢纔怪了呢。
“這個,少爺,我不是擔心你嘛。你看,我在這你還這樣,半夜尖叫呢。我要不在,少爺指不定出多大事呢。”齊大嘴弱弱的說道。
陳駿德也懶得於他爭辯了,極不耐煩的說道:“好了,不提這事了,你馬上推着我去廂房,這個屋留給你了,你愛怎麼樣怎麼樣吧,小爺我不管了”。
“啊?”齊大嘴滿臉的驚愕,嘴巴都合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