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奶奶,不可啊。”呂杆子連忙阻止到。
白豔兒給他一個充滿殺意的眼神說道:“我還需要讓你來教我怎麼辦事嗎?在敢多嘴一句,可別怪我翻臉無情”。
呂杆子感受到了白豔兒渾身的殺意,頓時將剛要說出口的話生生的嚥了回去,心裡也是打鼓,這,這是怎麼回事,她怎麼這麼大的殺意呢?難道是她知道什麼了?這不可能啊,這事沒人知道的啊。心裡有鬼,也就不敢在堅持了,砸麼砸麼嘴,悻悻的退了下去。心裡不住的謾罵:你個臭娘們,讓你跟老子大呼小叫的,等一會三爺來的,老子非得好好的收拾你一頓不可。
董康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急忙上前扶住陳駿德,在他的耳邊小聲的說了句:“少爺放心,咱們的人馬上就到”。
陳駿德不留痕跡的點了點頭。
四奶奶的人瞬間將董康帶來的人阻隔了出去,頓時陳駿德與董康站在娘子山土匪的包圍圈裡。爲了拖延時間,陳駿德看着白豔兒一言不發,等着她的發難。
白豔兒一臉寒霜的說道:“一家人?誰跟他是一家人?走今天這步,想必姓陳的你也知道主要是因爲什麼。要不是你害了二哥,姑奶奶哪有時間跟你在這耍?那之後你又害死了我衆多兄弟,而且手段極其惡劣,你還是不是人啊?居然將人扔進油鍋裡炸了。還有砍去四肢,將人家的妹子抓到山上行畜生之事,活活的折磨死了他。你這還有什麼江湖道義?這一樁樁,一筆筆,你說我該不該來找你,該不該要了你的性命”?
這話說完娘子山的人都面帶怒色,惡狠狠的看向陳駿德。就連不遠處的吳雄武聽到這駭人聽聞的事,都是心驚膽戰的。唉呀媽呀,我這要救是一個什麼人啊?這事是人乾的嗎?看他相貌挺和善的啊,怎麼心腸卻是如此的歹毒呢?吳雄威對於自己沒有貿然帶人上去拼命感到十分的英明,這樣的人太過殘暴了,自己以後得離他遠一點,要不然備不住哪天讓他不滿意了,如此這樣對待我,那我可是真心的扛不住啊。
如果這事不是陳駿德他做的,他都想大聲的告訴她,這樣的人太應該要了他的命了。這樣的人在這世上多活一天,就是對他人的不公平了。可惜,這是他親口吩咐的,自己又怎能揹着良心說話呢。
於是陳駿德張口反擊道:“我希望你明白一點就行,這兩件事不是在一起,他是有前後順序的。我已經跟你表示過無數遍了,二爺龐德龍的死跟我是毫無關係。我只是看出義父身子有恙,出手救治了一番,至於其他的事又怎麼能是我這個當時朝不保夕的小子能左右得了的呢?而你,四奶奶是如何對我的?打得我臥牀不起,遍體鱗傷,而後又帶着人對我身邊的丫鬟行不軌之事,這就是你四奶奶一直標榜的義氣之舉?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引起來的,你若不先行不義,我要怎麼會有一學一?這都是跟四奶奶學的,敬人者人恆敬之,怎麼只有你四奶奶能爲所欲爲,我們就得只能默默忍受了唄。四奶奶你說哪有這樣的道理”?
哦,這下衆人的才明白這其中的曲折,吳雄威心裡也長長的出了口氣道:好傢伙,要不是聽陳少爺親口說了出來,自己可是要誤會他了。原來是這娘們先下的黑手,那這就怪不得別人的報復了。看來不光是我們衛所黑幕沖沖,這幫土匪也是不得消停啊。想到這裡吳雄威突然有了一種天下烏鴉一般黑的感覺,於是又將好奇目光轉向了白豔兒,期待着下一刻的精彩。
白豔兒聞言一怔,沒想到這小子如此能說,簡直就是顛倒黑白,避重就輕,將責任都推到自己身上來了。隨即又想到這小子是讀書人,這才釋然,這幫讀書人心眼子最多,自己可算是走了步錯棋,心裡不免後悔了起來。要不是那個姓呂的叛徒插嘴,自己怕他們有什麼算計,又怎麼會與他鬥嘴?
於是白豔兒又殺氣騰騰的看向呂杆子,呂杆子是一臉的無辜,怎麼又這麼看着我啊?我怎麼了我?我是真心爲你考慮的啊,怎麼當一回好人就這麼難嗎?
“姓陳的你不要胡攪蠻纏,指鹿爲馬。當時要不是你在背後添油加醋,二哥怎麼會死?你那些小動作豈會瞞得了我?你還要謀劃着害死我大哥,我大哥待你恩重如山,你卻狼子野心,簡直就是禽獸。既然你死不悔改,姑奶奶今天絕不饒你”!白豔兒寒着臉,立着眉,一副要生吃活剝了陳駿德的模樣。
陳駿德心裡表示很害怕,生怕你娘們一怒之下憤然動手。自己現在可是毫無抵抗能力的,再說自己這纔剛體會到權勢的滋味,怎能輕易的放棄呢。於是他急忙說道:“四奶奶切莫動怒,在這裡必然是有很多的誤會的。你且聽我一言,不要爲了圖一時痛快,幹出讓親者痛,仇者快的錯事來啊”。
白豔兒遲遲沒有動手的原因一則自己從來都沒有真正讓陳駿德屈服過,這個心結在她心裡已經存在了半年之久了。想自己在道上這麼多年,哪個人不對自己聽之仁之的,怎麼到這個小子這就都變了呢?如果這個心思讓陳駿德知道,估計他會很不屑的表示,這種人分爲兩類,第一類是不如你的人,這樣的人肯定不敢與你作對,頂撞的。第二類人是比你有實力的人,他們對你的容忍不是出於親情,就是別有他想了。畢竟這世界哪有無緣無故的事呢?第二點白豔兒沒動手的原因正是因爲怕自己落入別人的圈套。自己與大哥隱忍了這麼久,不能因爲自己的一時衝動誤了大事。
陳駿德看到白豔兒沒有什麼表示,也沒有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爲,心裡略微安心,繼續說道:“有一點四奶奶你得清楚了,二爺龐德龍可不是義父殺死的,是他自己不想活了自殺而亡。即便是有我的一些因素,這賬也不能都算到我頭上吧?畢竟義父中毒這是不爭的事實,所以二爺的死在其背後必然是有人推波助瀾,這個幕後之人才是真正的黑手。所以四奶奶你不能因小失大,把矛頭都指向我這,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四奶奶你要知道,他既然敢給義父下毒,就敢在做出對義父不利的事來。還有你說我忘恩負義,要害義父這事。我需要跟你說明一下,這不是說我陳駿德心虛,主要是當時四奶奶你欺人太甚,我一怒之下才隨口說出。再者說了,我陳駿德是勵志功名的人,這等有損我聲譽的事,我又怎麼能幹呢?即便是衝着義父對我的情義,我陳駿德也絕對幹不出此等禽獸之事來。最後在平頂山被我弄死的人,他們應該是與幕後黑手勾結了,我這麼做也是爲了讓那躲在後面放冷槍的人露出馬腳,這纔不得已而爲之的”。
董康一臉佩服的看着陳駿德,這真是好一張伶牙俐齒啊,用一句話來評價:那就是無恥至極。沒想到少爺貌似憨厚的外表下,居然隱藏着一顆七竅玲瓏之心。真想對着他豎起大拇指,大聲說一句:高,實在是高啊。
白豔兒對陳駿德的仇恨源於二爺龐德龍的死,而後她手下的死,又讓她對陳駿德加深了恨意。儘管陳駿德說得天花亂墜,理由是多麼的充分,白豔兒依然恨意不減,看着陳駿德的眼睛依然是充滿怒火,但心裡也算是舒服了一些,畢竟陳駿德的話早已沒有之前那麼強硬,言語之間解釋求饒的意味,這樣一直想要陳駿德低頭的白豔兒勉強算是滿足了一點心願吧。
呂杆子在聽到陳駿德說道韓強等人與幕後黑手有聯繫的時候,心裡“突突”直跳,其實他不知道陳駿德是隨口胡謅的,這就是做賊心虛,一聽到他人說道自己的秘密臉上就變顏變色的。有心替韓強辯白幾句,可一想到白豔兒這個臭娘們都兩次對自己沒好臉色了,嘴邊的話生生的又給嚥了回去。
於是白豔兒揚眉吐氣的對陳駿德說道:“呦,陳大少爺這歪理還不少呢。雖然聽上去也是蠻有道理的,可姑奶奶我不接受。陳大少爺,現在擺在你面前就兩條路。一個是你甘願受盡折磨而死,你兄弟的兄弟姑奶奶大發慈悲,給他們一個痛快。第二個是你還妄想做無謂的掙扎,你和你的這些兄弟可就沒有一個能舒服的死了”。
我擦,這個娘們真是要了親命了。我好說歹說了一大推,這擺事實講道理的,最後結果還不是都一樣?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古人誠不欺我啊。陳駿德又向遠處看了看,也沒有人來啊。這裝孫子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可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呢。腦子裡飛快的運轉着,自己必須要想出一個能拖住她的法子來。其實如果自己硬闖也未必不能衝出去,正好董康這帶來了馬,只要兄弟們抵擋住他們一刻,自己完全可以翻身上馬疾馳而去,以後在徐徐圖之,未必不能化險爲夷。可這個想法剛在陳駿德腦海中閃了一下,就被陳駿德扔到爪哇國去了。自己手下這幫兄弟待自己如此的仁義,我陳駿德豈是忘恩負義,拋下兄弟的人?可眼下並無什麼兩全其美的法子,只能皺着眉頭,一言不發。
白豔兒看着一籌莫展的陳駿德心裡這個舒坦啊,得意的說道:“哼哼,想不到你陳大少爺還能有今天,別以爲有大哥照顧你,你就可以飛揚跋扈了。害死了我二哥,又弄死了我兄弟,這筆賬豈能你三言兩語就能化解得了的?即便是死去的那些人跟那人有所瓜葛,背叛了我,可那也是我的事,自有我來清理門戶,你算個什麼東西啊?我的人是能讓你隨意的打打殺殺的嗎?今天我就告訴你,什麼纔是真正的江湖,自己沒有實力,靠投機取巧在這條道上是吃不開的!你死前我也算是仁至義盡,讓你將此事都說了一遍,可姑奶奶的耐心有限,不願意在跟你在浪費時間了,來呀,給陳大少爺開開眼,讓他看看他的兄弟是怎麼享受我給他們準備的物件。陳大少爺,你可得睜大眼睛,好好的看,可別錯過這場好戲啊。你也別太着急,一個一個的來,一會也就會輪到你的,動手吧”。
說完動手吧,從人羣之中走出來一個小個子,將自己手中的布袋慢慢打開,對着陳駿德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陳少爺,你上眼吶,這可是官府裡流出來的好東西,這門手藝小的也是學了很長時間纔算是入門。一會你可得好好看看,看這把小刀沒?主要就是用它,這個手藝就叫做凌遲。”說完便走到趙有福的身邊,讓人脫下他的衣服,一巴掌將其打醒,轉過頭來又對陳駿德說道:“少爺上眼啊,這們手藝可是並不多見,這人醒了才能開始動手呢”。
趙有福剛一睜眼就看到一個小個子拿着一柄小刀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的,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到那人一臉陰險的模樣便下意識的說道:“要殺要剮隨意,拿着個小刀在老子面前晃什麼晃”。
“哎呦,陳少爺,你的兄弟還等不及了,那小的就開始了。兄弟你別急啊,我這就伺候你上路了。”說完一手拿着小刀,一手拽起趙有福的眼皮,就要用刀剌去。
驚得趙有福連忙大呼小叫,身子不停的扭動,知道他身後的人對着他的後腿狠踹幾腳,將他踹得跪倒在地才罷休。
陳駿德知道自己不能在拖下去了,自己要是再不出頭,這個兄弟肯定就完了。於是陳駿德大聲的喊道:“四奶奶,你贏了,我陳駿德甘拜下風。這些事我自己扛了,跟他人沒有關係。一切都衝着我來就可以了”。
齊大嘴,董康齊聲驚呼道:“少爺,不可”!
白豔兒等的就是這句話,用力一拍巴掌略顯興奮的喊道:“住手!陳大少爺真是好魄力,講義氣,姑奶奶今天就成全了你。來啊,去好好伺候陳大少爺去吧。”說完一努嘴,那個小矮子拿着小刀,興高采烈的向陳駿德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