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蘇茉兒反應最快,讓奴才們紛紛把他們扶到牀上,自己一直端着孝莊喝得補品,太子寢宮急促的腳步聲不斷,宣御醫的宣御醫,幫忙的幫忙,稟告康熙的稟告康熙,當康熙得到消息後,臉都青了,急忙趕到兒子的寢宮,太后也一樣,他們倆一起進來,他們無心關心其他事,一心都停在孝莊跟太子爺身上。

當看到兒子嘴角還掛着血的時候,康熙的心都在顫抖,“這怎麼回事?”康熙怒吼一聲,他生命裡最重要的兩個人都中毒昏迷不醒,康熙心裡的恐懼是可想而知的。

一屋子的奴才嚇得跪下,何柱兒除了害怕更多的是難過,“回皇上的話,奴才也不知道,奴才跟着太子爺回來後,奴才端來事前準備好的補品給太子爺,太皇太后這個時候剛好來了,結果......”

“去把燉補品的人給朕抓來。”康熙手緊緊攥成拳頭,青筋直冒可見他有多生氣。

御醫們接到消息小跑而來,整個御醫院都出動了,中毒的可都是最重要的人,一個沒治好他們的腦袋都不保,御醫們集體而來,“參見皇上太后。”

“快去看看。”康熙現在根本無暇顧及禮儀。

御醫分成兩批,一批給孝莊看,一批給太子爺看,看完後在換彼此,御醫們看完面色都十分凝重,御醫們先商量了一下用藥,然後分開給他們診治,等一切處理好,御醫們面色十分凝重的跪在康熙他們的面前,他們面面相覷,誰都不敢擡頭稟告。

康熙看他們這樣就知道很嚴重,“給朕照實說。”

御醫們都低頭,可也不能真的什麼都不說,官職最大資格最老的胡御醫站出來,“啓稟皇上,太皇太后跟太子爺中的毒並不難解卻很毒,兇手下的分量太重,加上太子爺服用過多,中毒過深,情況不是很好,太皇太后雖然中毒不深,但太皇太后年歲已高,本來身體就不利索,如今這麼折騰,恐怕.......”本就是風殘之年,本就要油盡燈枯,怎麼經得起如此折騰?

康熙害怕的無法控制一腳踹倒他旁邊的年輕御醫,康熙的理智並沒有喪失,宮裡的御醫就屬他醫術最好,爲人也正直,就因爲他一直很器重他,他都這麼說了,肯定是實話,他還指望着他呢,怎麼能傷了他?

得到消息而來的惠妃保清進來就聽見這個消息,心裡很震驚,“參見皇上太后。”母子倆行禮。

“起來吧,皇上你也別太着急,哀家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把皇額娘跟保成治好,若是有什麼差池,後果你們知道的。”太后心裡也非常的害怕,沒多久之前她還跟皇額娘說了這個事,如今就發生了。

“皇上您別太着急了,太皇太后太子會吉人天相的。”惠妃的關心不是假的,這麼多年他跟兒子的感情很好,他從來也沒有以太子的身份欺負過保清,反而很尊敬他,她對保成不是一點感情都沒有的。

“是啊,他們一定不會有事的。”保清更擔心的是保成,他跟孝莊的感情遠遠沒有跟保成的深,看着他如此,保清感覺自己的心疼的慌。

他們勸慰康熙時,何柱兒回來了,“啓稟皇上那人已經自盡了。”

“李德全給朕好好的去查!”真是膽大包天,敢在他眼皮底下如此傷害保成,這件事明顯就是衝着保成去的。

李德全爲那個惹到太子爺的人默哀,李德全親自去查,此時御醫們已經檢查問題所在,“啓稟皇上這補品單看沒問題,有問題的是這些餐具,這些餐具被人用劇毒侵泡過,當補品倒在碗裡,湯匙放進去的時候,毒藥開始全部融化,一碗補品的量非常大。”想想整個碗跟湯匙都被浸泡過,一碗補品纔多少湯水?全融化在裡面了。

然而能做到這些的只有太子爺宮裡的人,康熙一直覺得這些奴才都是他慎重選的,絕對沒問題,可如今呢?別說康熙,就連何柱兒也非常的生氣,太子爺的寢宮一直是他在搭理,如今出了這樣的問題,他難逃罪責,更重要的是因爲他的疏忽害了主子,“皇上都是奴才的錯,奴才罪該萬死。”何柱兒跪下請罪。

何柱兒從小一直跟在兒子身邊,康熙對他還是很瞭解的,他對兒子一直忠心耿耿,他到底還年輕,“起來吧,這件事也不怪你。”康熙不想讓兒子失去一個忠心的人。

李德全去勘察情況,康熙一直守着他們,太后他們陪着康熙,寢宮裡頓時安靜下來,一直就這麼倒深夜,康熙讓太后跟惠妃回去休息,而保清則不願意離開,康熙也不勉強,“皇阿瑪這有兒臣守着,皇阿瑪去休息會吧。”保清看他很疲憊。

“不,朕不累。”沒看見他們醒來,沒看見他們沒事,他休息不了。

“皇阿瑪他們會沒事的。”他不相信保成會如此輕易死去。

康熙點點頭,就在這個時候太子爺又可開始吐血,原本安寧的寢宮立即變得緊張,看着兒子臉色越來越蒼白,康熙的心在一點點的沉落,隨後的幾天都是如此,康熙忙着國事同時還要擔心他們倆,可謂是心力交瘁,最後還是保清從中幫忙,康熙才得以有更多的時間陪他們。

又過了三天,康熙整個人都在暴怒中,一碰就爆,整個皇宮都是低氣壓,就在所有人暗自叫苦,在這充滿黑暗時,孝莊醒了,這對康熙來說就是暗黑中的曙光,“皇祖母您醒了,太好了。”康熙露出久違的笑容。

孫兒這疲憊樣讓她心疼,“皇上保成呢?”孝莊最關心的還是孩子們。

康熙的笑容僵了僵,“皇祖母別擔心,保成沒事的。”

“皇上你我祖孫還用的着如此嗎?保成還沒醒是不是?我相信他會沒事的,我累了。”孝莊能醒過來全是靠着一口氣,爲的就是保成。

孝莊的情況反覆變化,御醫已經很明確表示孝莊的時日不多,風燭殘年受了這麼大的折騰,已經油盡燈枯,她現在靠着一個信念,那就是太子爺,康熙何嘗不知道,他的內心極爲痛苦,要不是他的無能不會害了皇祖母跟兒子,他期待兒子的醒來,也害怕兒子的醒來,他明白兒子醒來之時,皇祖母的命恐怕就.......

康熙除了上朝就一直陪着孝莊,親自喂她喝藥,他想盡最後的孝心,沒有她就沒有他的今天,這點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終於在五天後,太子爺醒來了,“太子爺您醒了就好。”何柱兒喜極而泣。

“你哭什麼?孤還沒死呢!”太子爺虛弱的道。

“太子爺您可別這麼說。”何柱兒停止了哭泣。

這個時候康熙來了,“保成怎麼樣?”

“皇阿瑪兒臣沒事了,烏庫媽媽呢?”太子爺心繫孝莊的安危。

“沒事,你好好休息。”康熙現在是兩邊瞞着,兒子身體很虛弱,昏睡了這麼多天才醒,不宜受刺激,而皇祖母憑藉着要等保成醒來支撐一口氣,於是他抱着能拖多久就拖多久的心態。

太子爺也沒有多想點點頭又睡過去,轉眼又過去五天,孝莊知道自己不行了,“皇祖母!”康熙難過的叫着。

太后跟蘇茉兒都在旁邊哭,“別哭了,人都有這一步的,皇上蘇茉兒跟了我一輩子,勞苦功高,你可要好好讓她在宮裡安度晚年,仁憲雖然不是你親生額娘,但她一直視你如己出,你要尊重孝順她知道嗎?”孝莊交代康熙。

“皇祖母放心,孫兒會的。”康熙難得眼眶紅了紅。

“好,你們先出去,蘇茉兒留下。”孝莊有些話要單獨的對他們一一說,康熙他們退下去後,“蘇茉兒你跟了我一輩子,這一輩子很長很長,發生了好多好多事,我很感謝你,在這深宮中,因爲有你的陪伴,我纔不會感到寂寞無助,現在我要你做最後一件事,那就是我把皇上跟保成交給你了。”孝莊慎重的囑託。

“主子!”蘇茉兒哭泣的叫喊。

“別哭,對於後宮皇上他們知道的太少,需要你的指點,答應我。”孝莊知道她的心思,她跟了自己一輩子,恐怕她也想隨自己走。

蘇茉兒哭泣的點頭,孝莊也不爭氣的落淚,蘇茉兒從小跟着她,雖然是主僕,幾十年的相處,她早已走進她心裡,“出去吧,叫仁憲進來。”

蘇茉兒出去叫太后,太后進來跪在她牀邊不停的落淚,“仁憲這輩子苦了你,是福臨對不起你,是皇家對不起你,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皇上是真的孝順你,這麼多年來,你做所的皇上跟保成都看在眼裡,你切莫做出傷了他們心的事,這後宮以後就交給你了。”孝莊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她身後皇后,除了皇后的虛名什麼都沒有,丈夫的寵愛從未給她,她又沒孩子,這幾十年的寂寞,真是難爲她了,可這皇宮裡從未都不少可憐人。

“皇額娘臣妾知道。”她知道什麼該做。

“好,去吧,我相信你。”孝莊點點頭。

太后難過的出去,康熙進來了,康熙跪在她面前,“皇祖母都是孫兒無能,是孫兒害了你!”

“是,你是無能,對待後宮,對待女人你從來都沒有弄清楚過,但你是一個好皇帝,玄燁一個好皇帝不但要會處理國家大事,還要會處理後宮跟孩子們的關係,你的皇阿瑪不負責任,沒有言傳身教,這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去摸索,孫兒後宮的事,多聽聽蘇茉兒的,她會幫你的,切莫以身份壓人,至於太后,你理當孝敬,她也是個可憐人,她本性不壞,如果她肯好好掌管後宮,你就好好孝敬她,如果她......那時就隨你,最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你要好好對待保成,他是一個好孩子,我相信他會是一個出色的孩子。”孝莊叮囑孫兒,她最怕的就是她死後,孫兒被後宮的女人魅惑做出傻事,她不在誰還能壓得住他呢?

“皇祖母孫兒會的!”他知道皇祖母不放心什麼。

“那就好,這次的事,不用查了,我想你也查不出來什麼的,這件事交給蘇茉兒吧,玄燁記住女人都是善變的,可保清他們不一樣,他們是你的兒子,會對你付出真心,你切莫傷了他們的心,到時候你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孝莊已經打算好了。

“孫兒知道了。”康熙點點頭。

“叫保成來吧!”孝莊笑笑道。

“皇祖母!”康熙瞪大眸子,隨後也明白了。

“傻孩子,你怎麼可能瞞得過我呢?”她只是一直沒有揭穿。

“皇祖母對不起,,朕就去叫他。”康熙去了兒子房間,告訴了他一切,太子爺不顧一切的衝到孝莊的牀邊,連鞋都沒穿,淚水不斷的落下,“讓我跟保成單獨談談吧!”

康熙出去了,“烏庫媽媽對不起,都是保成害了你!”太子爺傷心道。

“傻孩子這不怪你,保成你能不能在我死之前告訴我,你爲什麼總是很悲傷?爲什麼有時候看你皇阿瑪,你那麼的傷心?”這些事一直是他心底的疑問。

太子爺猶豫了,他不知道該不該說,害怕她不相信,也害怕她會告訴康熙,太子爺突然想到小妖,對,只要用空間裡的藥,烏庫媽媽不會有事的。

“叮咚,親那是不可能的,太皇太后年壽已高,再說親想要的藥,需要再次升級空間,你並沒有那麼多系統幣可以購買。”小妖的聲音傳進他的腦海。

“你能不能先給孤?孤保證以後一定做任務還給你!”太子爺祈求的看着他。

小妖第一次看到如此高傲的他這麼卑微的祈求他,它很心軟,卻沒有辦法,“對不起,沒有辦法。”

“爲什麼?”太子爺那種無助悔恨不是別人能理解的,明明有藥可以救,卻救不了!

“親,小妖知道你的痛苦,可世間萬物都有準則,如果沒有準則那要不要小妖都無所謂,這件事只能說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這就是宿命!”小妖的話雖然無情,卻是世間規律。

太子爺手緊緊捏成拳頭,孝莊看他半天默不作聲,“好,我不強求你,但保成你皇阿瑪是真的疼愛你,只是他不知道怎麼去做而已,將來如果有衝突,你要多讓着他,他一輩子強勢慣了。”孝莊目光慈愛。

“烏庫媽媽保成知道了,烏庫媽媽保成告訴你,但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他不想烏庫媽媽帶着遺憾而走,他把上輩子所有的事都告訴她,當然這輩子有空間的事沒有說。

孝莊聽着他的講述,也終於解釋的痛,他那不符年紀的悲傷,也解釋的了爲什麼那次他生病之後變得不一樣了,明明是他,卻又有着違和感,只是這個消息太讓她震驚,但她選擇相信保成,想到他們上輩子父子明明那麼愛彼此,卻因爲猜忌最後走到那一步,大清最後竟然走到那一步,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真是作孽啊!

“烏庫媽媽烏庫媽媽!”太子爺嚇得大叫。

這個時候在外的康熙他們聽見保成着急的呼喊,嚇得連忙站起來,李德全連忙去喊御醫,所有人都往裡走,孝莊平息下來,用盡全身的力氣將上半身撐起一點,緊緊抓住他衣領,“保成我要你發誓,這輩子不管發生什麼事,大清要在你手裡發揚光大,將來成爲超於你皇阿瑪的明君。”既然他在世間停留三百年,她相信大清交到他手裡是最好的,不求廣大,起碼不會那麼快倒。

“烏庫媽媽你明明知道保成並不想......”太子爺猶豫了。

“你是愛新覺羅家的子孫,你難道不該爲大清做些什麼嗎?你難道眼睜睜看到你皇阿瑪費勁一生心血統治的國家,最後就那麼滅亡嗎?”孝莊激動的說。

他是不忍心,“那也不一定要保成做.........”

孝莊知道他是上輩子傷怕了,“保成不要恨你皇阿瑪,你皇阿瑪八歲登基,一輩子都爭強好勝,從來沒有人教他去愛,他是愛你的,只是不懂得表達,你又從小沒額娘,這輩子你好好把握,別走老路,老四我並不懷疑他不是個好皇帝,只是我相信大清在你手裡會走的更遠,再說上輩子他那麼累,這輩子難道你不想讓他好好活一回?你不是想照顧他麼?”孝莊勸說他。

o(╯□╰)o,他腫麼覺得烏庫媽媽這是挖好坑讓他心甘情願的跳,“烏庫媽媽·····”

“這是我這輩子最後的心願,你都不願意答應嘛?”孝莊看他軟硬不吃,只能這麼說了。

這招還是很有效的,上輩子烏庫媽媽就很疼他,這輩子也一樣,他不忍心她死不瞑目,但是·····“烏庫媽媽保成答應你,這輩子保成會幫助皇阿瑪把大清發揚光大。”未來的事,誰知道呢?就算將來他做了皇帝,可以等孩子大一點退位嘛!o(n_n)o哈哈~這是個好主意!

他那小心思豈能逃過孝莊的法眼?“保成你還沒發誓?”

⊙﹏⊙b汗,果真是薑還是老辣,“我愛新覺羅胤礽對天發誓,如違此誓,天地不容,祖宗不佑!”

這個時候康熙他們衝進來了,就聽見最後一句話,孝莊跟太子爺轉頭看了看他們,孝莊現在沒心思管他們,她時間不多了,“不,我要你用我跟你皇阿瑪發誓,如果你違背誓言,你皇阿瑪百年之後,我們將永世不安寧,魂無歸所。”孝莊抓住了他的死穴。

太子爺果斷猶豫低頭,“你答應我的!”太子爺張張嘴,想說什麼,硬是被孝莊瞪回去了,“你想讓我死不瞑目嗎?”

太子爺感覺自己壓力甚大,所有人都盯着他,太子爺知道自己逃不了了,“好,我發誓,我愛新覺羅胤礽對天啓誓,如違此誓,百年之後皇阿瑪跟烏庫媽媽永世不安寧,魂無歸所,我將天地不容,祖宗不佑!”太子爺筆直的跪在地上,豎起三根手指頭髮誓。

“好,記住你今天的話,我可在天上看着在。”孝莊最大的心願了了。

康熙非常的疑惑,兒子的誓言是什麼?孝莊豈會不知道康熙的疑惑?“玄燁不要追問,將來時候到了,你會知道的,皇祖母不會害你的!”說完孝莊就永遠閉上眼睛了!

“皇祖母(烏庫媽媽)!”父子倆悲痛的叫着。

御醫連忙上來診斷,“啓稟皇上,太皇太后去了!”

屋子裡所有的人都跪下來了,康熙父子萬般的悲痛,悲痛已經大於一切,眼下康熙除了心痛,已經沒有心情卻追究其他的事了,對於康熙來說,孝莊去了,就是主心骨去了,以前不管做什麼,他都知道皇祖母會支持他,有了皇祖母的支持,他覺得什麼難題都不難,如今再沒有人在背後那麼支持他,康熙的心情可想而知。

太子爺也非常難過,他更明白康熙的難過,慢慢伸手握住他的手,康熙身子一震,轉頭看了看流淚的兒子,在這一刻康熙突然得到了力量,只是這隻手會想皇祖母那隻手一樣對他不離不棄,一樣的永遠支持嗎?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的有點晚,但是這章字數多,o(n_n)o哈哈哈~!

·悠悠書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