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小生以爲只有我睡不着,沒想到姑娘……”張寶話沒說完,就見莫秋煙已經鄙視的看了張寶一眼打斷道:“小屁孩一個,還想學人家勾引良家婦女?”
“……”張寶聞言掃了莫秋煙一眼,不得不承認,莫秋煙的身材還是很不錯的,前凸後翹,對有着成年人心理的張寶來說有着不小的刺激。不過張寶也是一個不肯嘴上服輸的,抓住莫秋煙話裡的破綻,上下打量了莫秋煙一番道:“原來姐姐已經是婦女啦,不知是誰那麼倒黴……我閃!”
張寶躲過莫秋煙扔過來的一物,兩手抓着自己的褲腰帶威脅莫秋煙道:“姐姐你要是再這樣,可不要怪我喊非禮。”
“你喊吶,你不怕丟人就喊吶。”莫秋煙不信邪,滿不在乎的衝張寶叫道。
“……”張寶真不好意思喊,雖然他知道自己喊了肯定會有人來,但他丟不起那個人吶。男人勾引女人叫調戲,女人勾引男人叫誘惑,男女對着勾引,那就是愛情。張寶有着一顆成年人的心,怎奈莫秋煙卻並未把張寶當做一個成年男子來看,頂多也就是一個聰明的男孩子。就像許多女人並不在意小孩子做出襲胸這種動作是一個道理,因爲不懂,所以不計較。可要換個成年男子,敢伸手那就不僅僅是剁手,甚至連腦袋都給你揪下來。
而張寶的年紀就有些尷尬了,正好處在對男女之事懵懂的年紀,至少在莫秋煙眼裡,張寶還只是個半大孩子。
“你厲害,我服了行不行?”被莫秋煙厚臉皮大敗的張寶無奈的服軟道。
“哼,算你識相。”莫秋煙得意的一笑,跳進了屋。
張寶見狀微微皺眉,走到桌邊替莫秋煙倒了杯茶,遞過去問道:“姐姐啊,這大半夜的你不去忙着自己的事情,跑我這來做什麼?你不知道擾人清夢是很不道德的一件事嗎?”
“這才什麼時候你就要睡覺了。讀書人不是都喜歡挑燈夜讀的嗎?”
“小弟已經有功名在身,能不能科舉得中對小弟來講不是最重要的。再說了,小弟又不是姐姐這樣晚上沒事就喜歡去大戶人家後院溜達溜達的人,天醒我醒,天睡我睡,如今天都已經睡,我不睡要等到什麼時候再說。”
“……真能說,我一句勾出你這麼多廢話來。”莫秋煙小聲嘀咕道。
“……姐姐到底來找小弟做什麼?”有莫秋煙在,張寶也沒法睡,只好問莫秋煙此來的目的,也好趕緊把人打發走。
“呃……我想問問你,關於白娘子被壓在雷峰塔下以後的事情,她有沒有脫困?”莫秋煙聞言有些猶豫,見張寶神色已經開始不耐煩,只好問出了自己來找張寶的目的。張寶聽後不由哭笑不得,沒想到竟然是來催更的。要說起來也怪自己白天嘴賤,爲了讓小丫頭冬兒乖乖吃飯,張寶空口許諾只要冬兒聽話就繼續說白蛇傳的故事,並且爲了取信小丫頭,隨口說了一段後續裡的情節。沒想到這段故事不僅勾住了冬兒這個小丫頭,順帶着也把莫秋煙這個大丫頭給勾住了。
女人嘛,不管年紀大小,總是對情啊愛啊一類的故事很感興趣。莫秋煙雖是個俠女,但同樣也是個女人。
弄清楚了莫秋煙的目的,張寶心裡暗鬆口氣,之前看到莫秋煙的時候,張寶真有點害怕這女子是氣不過反悔來報復自己的。既然不是來報復自己的,那聊一會倒是也無妨。
張寶現如今的年紀雖小,但上輩子卻是個見多識廣的人,那各地的風土人情,對初出茅廬沒多久的莫女俠來說有着不小的吸引力。這一口氣就說到了半夜,張寶實在是有點撐不住了,只好對莫秋煙下了逐客令,“姐姐啊,小弟實在是撐不住了,你且饒小弟一回行不行?”
“啊?都這個時辰了……那我明晚再來。”莫秋煙聽得正過癮,忽然聽到張寶這麼說,不由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這才驚覺此時已是午夜。
“姐姐這是要去哪?這大晚上的,姐姐有落腳的地方?”張寶叫住準備翻窗而走的莫秋煙道。
“……我自有去處。”
“你有個鬼去處,這深更半夜的,你去哪投宿?”張寶白了莫秋煙一眼,起身打開衣櫃取出兩牀被褥鋪在了地上,一指自己的牀對莫秋煙道:“今晚姐姐先將就一晚,明日再給姐姐專門安排休息的屋子。”
“……我可沒說要留在你家。”
“那也等天亮了再走,這大晚上的,雖然姐姐本事大,可露宿野外總也沒有住在屋子裡舒服吧。”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姐姐這時候想起孤男寡女了?早幹嘛去了?”張寶白了假惺惺的莫秋煙一眼,鑽進被窩背對着莫秋煙道。
看着打地鋪的張寶,莫秋煙倒也沒再矯情。就如張寶所言,這大晚上的要是離開張家,那她就只能在野外露宿,而這個天氣,露宿野外沒個事先準備那還真是容易被凍出個病來。
“不過是個小孩子,沒什麼好怕的。”莫秋煙輕聲嘀咕着安慰自己,脫了外衣鑽進了被窩。
次日天明,正睡着的莫秋煙忽然驚醒,一睜眼就看到一雙眼睛正盯着自己,不由被嚇了一跳,幾乎想也不想的張嘴就是一聲尖叫,右手也下意識的揮了過去。不過那雙眼睛的主人似乎早就料到莫秋煙會有這一手,在發現莫秋煙醒來以後便後退,所以莫秋煙的巴掌落了空。
“姐姐,你這可有點不合適了吧?我好心收留你一晚,你不僅不感激,反倒醒了就翻臉,你知道你這叫什麼嗎?這叫穿上褲子就不認賬……不對,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是你?我怎麼會在這?”莫秋煙的頭腦還有點迷糊,見是張寶,不由脫口問道。張寶聞言翻了個白眼,“姐姐,不是小弟不肯配合,實在是姐姐的演技有點爛,小弟要是配合的話平白拉低了小弟的智商。你爲什麼會在這?你自己再好好想想。”
其實在張寶說話埋怨莫秋煙的時候莫秋煙已經想起了昨晚的前因後果,等張寶把話說完,莫秋煙不由歉意的說道:“小秀才莫怪,姐姐睡迷糊了。昨晚睡得可好?”
“不好,地面太涼,鋪了一層棉被還是冷得慌。姐姐要是醒了那就起來吧,小弟讓人跟你收拾一間屋子。”
莫秋煙聞言微微一皺眉,“小秀才,我可沒說要住在你這。”
“……姐姐有要去的地方?”張寶問道。
“暫時沒有。”
“那就暫時住下吧,省得你又跟我搶牀……姐姐不用看了,小弟現在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姐姐的清白還在,不用擔心。”張寶見莫秋煙在檢查自己的衣服,忍不住調侃道。
莫秋煙聞言白了張寶一眼,伸手摸出了一柄飛刀,那意思不言而喻。張寶見勢不妙,立馬跟黃花魚似的溜出了房間,暫離是非之地。
……
對於張寶打算收留莫秋煙的決定,作爲義父的周侗並沒有意見,反倒是擔任張家護院教師的公孫羽,對此事並不贊成。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秀才,你跟那個莫秋煙相識不過數面,難道就因爲跟她在一個屋裡睡了一晚就如此信任她?”公孫羽語重心長的勸說張寶道。
張寶聽了卻忍不住衝公孫羽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公孫大哥,瞧你這話說的,好像我跟莫姐姐有什麼姦情似的。我倒是想,可現在不是時機不夠成熟嘛。再說了,你也好意思跟我說什麼知人知面不知心?”
“呃……”公孫羽被問住了。的確就如張寶所說,他自己好像的確沒有立場對莫秋煙的事情說三道四。莫秋煙的來路不正,他們一家三口好像也有難言之隱。只是好在張寶從來不提,也讓公孫羽忘了這茬。
“嗯咳……我的事是事出有因,我不想連累你才一直不說的。”公孫羽輕咳一聲對張寶解釋道。
張寶理解的點點頭,“公孫大哥,我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讓人知道的小秘密,所以我從來不過問這事,只要你沒害我的心,那你想要在張家留多久都沒問題。只是有一點,我希望當你覺得時機合適的時候能夠告訴我一聲,也免得讓我死了都做個糊塗鬼。”
“……秀才,沒那麼嚴重,我跟梅兒、冬兒之所以流浪江湖,不是那個對頭我們對付不了,而是我們不好對那個對頭下手。”
“那你不妨告訴我唄,你們不好下手,我就沒那個顧慮了。公孫大哥,你們一家到底惹誰了?……難道你們夫妻倆是私奔?不對,若是私奔,現在早已生米煮成熟飯,孩子都能打醬油了,犯不上繼續流浪的。”張寶說着說着自言自語起來。
“行啦,少說我的事情。既然你決定要收留莫秋煙,要是以後出了什麼事情,那也是你的事情。”公孫羽打斷張寶的話道。
“沒問題,就跟當初決定留下你們一家三口一樣,有了事,大家一起想辦法解決。”張寶十分痛快的答應道。
公孫羽:“……”
莫秋煙留在了張家,身份對外是張家的貼身丫鬟,但實際上卻是小丫頭冬兒的玩伴。張家最關心的也是冬兒,張寶忙,沒工夫整天陪着小丫頭,而現在多了莫秋煙這個閒人,冬兒也就找到組織了,成了莫秋煙的小尾巴。而莫秋煙也是個喜歡孩子的,一大一小兩個“瘋子”就在張家內外瘋玩。公孫羽夫婦也知道莫秋煙的工夫好,倒是不擔心自己女兒跟着莫秋煙會吃虧。
可夫婦二人忽略了一個重要問題,莫秋煙就不是個會照顧人的料。這不,下雪了,一大一小兩個瘋女子開心壞了,雪一停就跑出去玩,結果玩出一身汗又忘記了預防感冒。莫秋煙身體素質好沒事,可小丫頭冬兒就撐不住了,萬幸張寶發現的早,這纔沒讓冬兒的病情惡化。
“你是大人,不是小孩子,怎麼連這點常識都沒有。”張寶虎着張臉訓斥莫秋煙,理虧的莫秋煙低着個頭不吱聲。一旁的蕭梅看莫秋煙叫張寶訓得可憐,不忍的勸道:“秀才,算了,冬兒沒事,喝幾副湯藥就會好,你就別說秋煙姑娘了。”
“蕭姐姐,你別替她求情,這次是我發現的早,不讓她長點記性,萬一下回再犯呢?小孩子的身體抵抗力不如大人,許多時候大人覺得沒事,但小孩子就受不了了。你不能爲了自己玩開心就忽略了旁人的感受……”
“秀才,別說了,冬兒吵着要見你。”公孫羽從屋裡走出來對張寶說完,又對害他女兒生病的莫秋煙道:“還有你,也跟着一起進去吧。”
帶着莫秋煙進了屋,張寶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牀頭,看到冬兒乖乖的躺在牀上,關心的問道:“冬兒,感覺怎麼樣?好點了嗎?”
“寶哥哥別擔心,冬兒沒事。秋煙姐姐對不起,冬兒害你被罵了。”冬兒乖巧的說道。
“冬兒,這事是姐姐的不是,姐姐保證以後不會了。”莫秋煙聞言趕忙道。
“冬兒,下回出去玩記得要多穿一點,還有玩過以後身上要是出了汗記得要趕緊換衣服,別跟你秋煙姐姐一樣,跟個缺心眼似的就知道傻玩。”張寶也叮囑冬兒道。
莫秋煙心裡那個恨吶,這事的確是自己的不是,可張寶這傢伙逮着機會就說自己一通是不是有點過分了。缺心眼?你丫才缺心眼呢。想到這裡,站在張寶身後的莫秋煙看向張寶的眼神有些不善,琢磨着晚上要不要去跟張寶打個招呼。
“冬兒,想吃點什麼?哥哥親自下廚給你做。”不過在聽到張寶這話以後,莫秋煙的口水又不爭氣的流了出來。在張家住着的這段日子裡,最吸引莫秋煙的不是別的,就是張寶的廚藝,那手做菜的本事,莫秋煙覺得已經可以跟自己最自信的輕功相提並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