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孤綁了。”
李弘淡淡的吩咐道。
過來之前,他特意回到東宮帶齊了自己的親衛,便是防着這種狀況。
頃刻之間,那兩名小卒便被五花大綁扔在了李弘的面前。
不過那兩個小卒一被綁起來,便發了瘋似的哀嚎道。
“來人呀,太子殿下私設刑堂了。”
“兄弟們,有人欺負咱們禁軍將士啊。”
李弘眉頭緊皺,覺得有哪不對,還沒等他思量清楚,便見得大營門口像是埋伏好了一樣,竄出了一個個兵士,手持兵器,憤恨的瞪着李弘,一個個憤怒的叫喊道。
“這是禁軍大營,只聽陛下的。”
“管你是什麼太子,給老子滾出去。”
“就是,我們乃是禁軍,除了陛下,誰都不聽!”
眼見這些兵士竟然舉着兵器對着李弘,一干親衛瞬間便已經拔出了腰間的長刀。
“保護殿下!”
怎麼會變成這個局面,李弘倒是沒想到局勢會變得如此嚴重,以至於連臨時的主官都沒有見到,雙方就對峙了起來。
看來這幫人是有恃無恐,以爲自己奈何不了他們啊!
按制,禁軍由皇帝直屬,每一名將士都要登記造冊,若是要調動,處置一名禁軍,皆要由皇帝下旨。
想必是他們知道李弘無權處置他們,所以纔敢如此放肆,可惜打錯了主意!
眼見場面開始漸漸混亂了起來,李弘對着程武打了一個眼色,程武立即會意,從袖中掏出一卷黃絹。
“陛下聖旨在此,誰敢放肆!”
程武手中所拿的,正是李治命他全權處置東宮六率的旨意,若是以前,李弘倒真是沒辦法,可眼下就不一定了。
那些將士眼見程武手持聖旨,皆是猶豫起來,畢竟衝撞聖旨乃是殺頭的大罪。
“太子殿下大駕光臨,卑職有失遠迎,請殿下恕罪!”
正在對峙之間,卻見一名面容俊朗的將官從人羣中走了出來,對着李弘拜道,雖是用的敬語,可語氣輕佻,也只是象徵性地拜了一下,便立即起身。
“你是如今的主事人?”
李弘倒是沒有生氣,心平氣和的問道。
“卑職千牛備身李洋!”
那將官眼含譏諷,說道。
李洋?
原來是他,怪不得要和自己作對,李弘眯了眯眼睛,想起這個人的來歷,頓時明白了他爲何如此態度。
這個李洋其實並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他是中書令李義府的兒子!
想必現在這副局面,便是這個李洋一手導演的好戲。
“那好,孤命令你,即刻集合所有兵士到點將臺前,一炷香之內必須全部集合完畢!”
“殿下,眼下已經正午了,天氣炎熱,還是過些時候天涼了再說吧!”
那李洋滿不在乎的說道。
天氣炎熱?
笑話,現在已經初秋,今日又是陰天,哪來的天氣炎熱之說。
這是要跟自己槓上了!
“程武,拿下他!你,去擂鼓集合!”
既然不識擡舉,就不要怪他了,李弘淡淡的吩咐程武,隨後轉身指着旁邊的一個小卒說道。
這個李洋,還真以爲自己非他不可了不成?
不過讓李弘奇怪的是,這個李洋居然乖乖束手就縛,絲毫都不反抗,只是臉上嘲諷的笑容,一直都沒有消失過。
在一衆親衛的護持下,李弘一路走到了點將臺。
然而足足等了三炷香,大營中的兵士才勉強集合完畢,而且不成隊伍,皆是稀稀拉拉的站着,甚至還有的兵士坐在地上。
李弘從一進來就眉頭緊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眼見人已經基本到齊了,李弘緩緩站了起來,朝着程武問道。
“還有人沒有來嗎?”
“還有三人未到,卑職已經派人去帶他們過來。”
“按照軍法,違抗軍令,延時未到是何罪?”
李弘口氣極淡,可問出的話卻讓人心驚肉跳。
“違抗軍令,延誤軍機,若在戰場之上,當……處死!”
程武擦了把汗,回答道,心中暗自思襯,太子殿下不會是真的想要處死那幾個人吧,現在殿下初來乍到,若是這麼幹,引起兵變該怎麼辦?
卻見李弘淡淡的看了程武一眼,揮了揮手。
程武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見李弘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頓時想起幾天前自己在前殿跪的那一早上。
縮了縮頭,便下去辦了。
片刻後,程武帶着幾個綁起來的兵士,來到了點將臺前。
而在李弘的面前,早有親衛拿着鋒利的鋼刀,等人剛一被押送過來,便手起刀落,那些兵士還未來得及說話,頭顱便落在了地上。
臺下的兵士看見這一幕,緩緩嚴肅起來,原本坐在地上的也站了起來,眼帶憤恨的望着李弘,彷彿恨不得撲過來一樣。
“怎麼?你們不服嗎?”
李弘望着臺下,高聲叫道。
“太子無德,亂殺人了!兄弟們,咱們不受這鳥氣,把他趕出去!”
“就是,咱們在禁軍呆的好好的,把咱們拉來這個地方,連糧餉都不給,把他趕出去!”
“放了李統領!”
臺下忽然有幾個兵士大叫道,那樣子像是和李弘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
漸漸的,臺下的兵士們都開始騷動起來。
李弘偏頭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綁扔在地上的李洋,這就是這小子打算對付自己的法子?以爲煽動起兵士就能和自己對抗?
未免太天真了!
不屑的瞟了一眼李洋,李弘對着臺下高聲說道。
“不服是吧?看看你們這個樣子,這就是我大唐最精銳的禁軍?隊伍不齊,集合緩慢,以下犯上,藐視軍法,你們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禁軍將士,就拿這副樣子去保護陛下?”
李弘的口氣中帶着點點的不屑,卻激起了臺下兵士們更激烈的反應,一個個紅着眼睛,甚至有幾個衝動的已經向着臺上衝了上來,卻被守着的親衛攔下。
李洋雖然被綁了起來扔在地上,可是至始至終都帶着嘲諷的笑容看着李弘,都說這個太子殿下機敏過人,今日一看,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