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何事?”
張文瓘疑惑的對着李弘問道。
“張大人,這個人孤要帶走!”
李弘臉上帶着一絲狡黠,指着地上被忽略已久的王啓年說道。
“呃,殿下,這刺客……”
這下不僅是張文瓘,就連在場的其他人也開始疑惑起來。
“孤何時說過這個人是刺客了?”
李弘瞪着無辜的眼睛,望着在場的諸位,表情要多純潔就多純潔。
什麼?
你坑爹呀!這貨不是刺客你在這噼裡啪啦說了一大堆幹嘛?!
“殿下,你分明說……”
周允元一時氣急,怒聲說道。
“週中丞慎言,這堂上的一言一行,都有人記錄,孤沒有說過就是沒有說過,周大人莫不成想在這青天白日之下污衊不成?”
李弘一甩袖袍,沉下了臉色,不過眼中卻是逸出一絲笑意。
看着李弘小狐狸一般的臉色,許敬宗暗歎一聲,又被耍了!
許敬宗不用翻也知道,李弘肯定沒有說過王啓年是刺客,不然他現在不會如此理直氣壯,可笑自己一世英名,竟然連着兩次在李弘的手裡栽了跟頭。
難道自己真的是老了?
“殿下真是好手段……”
許敬宗苦笑着說道,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是第幾次對李弘這樣說了。
“許相謬讚了!”
李弘罕見的帶着一絲得意,笑嘻嘻的說道。
事到如今,許敬宗也反應過來了,那個人是不是刺客根本不重要,李弘的目的也不是要用那個刺客的證詞來定賀蘭敏之的罪!
李弘真正的目的是,讓賀蘭敏之在衆目睽睽之下承認自己就是皇城遇刺的主謀,這纔是最要命的地方。
只要有了賀蘭敏之的那句話,就足夠定罪了,不管那個刺客究竟是真是假!可笑賀蘭敏之那個沉不住氣的東西,就這麼往李弘挖的坑裡跳了進去,想救他就沒法救。
看着許敬宗一臉無奈的表情,李弘心中偷笑。
可算把你這隻老狐狸繞進去了,
自從上次庭審結束之後,李弘便料到平康坊一干人等的證詞作用有限,經過上次這麼一鬧,必定會有人藉此發揮,至少,那些人的證詞是派不上用場了!
可是李弘又不甘心就這麼放過賀蘭敏之這個混賬,所以纔想出了這麼一個歪主意,詐一詐他!
也是託了狄仁傑的福,上次在平康坊,狄仁傑說賀蘭敏之此人好大喜功,急躁易怒,所以李弘纔敢冒險一試,若是換了許敬宗這個老狐狸,鐵定是咬死了不鬆口,哪有今天這麼容易。
其實這事很容易想明白,遇刺那天晚上事出突然,李弘怎麼會知道那刺客提前服了毒藥,更何談去救人!
再說了,李弘要是真的有刺客在手,直接就定了賀蘭敏之的死罪,何必搞那些毒藥試驗那麼麻煩。
事情是很容易想清楚,可真正身在局中,就不是那麼簡單了,李弘先是拿狗試驗毒藥,又是引誘賀蘭敏之發怒,就是爲了讓他相信那刺客是真的。
再利用賀蘭敏之心虛的過激反應,成功的騙過了許敬宗和在場的所有人,畢竟賀蘭敏之是真正的幕後主使,他反應那麼激烈,其他人自然也就認爲李弘帶上來的就是真正的刺客。
這時候,剛剛去翻了堂上記錄的周允元一臉悶悶不樂的走了過來。
他翻遍了整個記錄,發現李弘的確沒有明確的說過那王啓年就是刺客,不過週中丞大人卻是很不服氣,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殿下,你明明每句話都暗指那王啓年就是刺客……”
“哦?孤怎麼不知道自己說的話還有這麼一層意思,莫非周大人說話和其他人不同?有什麼弦外之音也全都能聽得出來?”
李弘攤了攤手,無辜道。
開玩笑?
他早就算計好了,從始至終他都很小心,只是暗指,絕對沒有一句話明言王啓年就是刺客。
最過火的一句話也是貼着賀蘭敏之的耳朵說的,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到了,所以李弘絲毫不擔心周允元能夠在庭審記錄上翻出什麼東西了。
何況暗指這種東西,都是主觀臆測,只要李弘沒有明確說出來,誰都無法指責他!
你說我暗指是這個意思,我還說是另一個意思呢!
這種事扯起皮來,誰也說不清楚。
“好,好,好!殿下手段高明,那請殿下解釋一下,這人的真正身份,又是不是周國公的家奴,右臂上又是如何受的傷?既然他不是刺客,殿下又爲何將他帶到此處?”
周老同志一向自詡智計無雙,今天被李弘擺了一道,心裡相當的不服氣,一連串的問題就砸了過來。
“這人的身份嘛,當然是東宮的灑掃太監,當然,說是內侍省的也無不可但是入宮前不是周國公的家奴,而是英國公府下人,至於右臂,這個內侍素來喜歡舞槍弄棒,拿了孤的寶劍偷偷習練,不小心傷了手臂也是有的。”
李弘笑眯眯的答道。
讓在場的衆人一口老血噴出!
自己傷了自己?這話您自己信嗎?真好意思說出口!
不過仔細一想,王啓年當時說的是“國公爺”,卻不是“周國公”!只是當時所有人都下意識的認爲他說的就是賀蘭敏之。
“這……這……那殿下又爲何要將他帶到此處?而且還穿着犯人的衣物?”
周允元啞口無言,雖然李弘說的很不靠譜,但是他的確也想不出理由來反駁,只好不服氣的抓着最後一個問題問道。
“這不是很明顯嗎?”
李弘一臉驚愕的望着周允元,不過眼中一絲調皮的笑意卻出賣了他。
“這個大膽的奴婢偷拿了孤的寶劍,孤對他小懲大誡,關在大理寺的牢房裡讓他吃吃苦頭,纔會明白什麼叫規矩!至於爲什麼要把他帶出來,當然是因爲罰的夠了,要提出來訓斥一頓!難道周大人以爲,孤會爲了這麼點小錯就把他一直關在牢裡嗎?”
李弘驚訝的說道,看着周允元的目光充滿了不解。
“殿下你……這是強詞奪理,若真是如此,何必在這個時候在大理寺處置?”
周允元有些氣急敗壞。
不過聽見這句話,李弘卻是沉下了臉。
“周大人這說的什麼話,難道孤處置一個東宮的奴才,何時處置,在何地處置還要徵求周大人的同意嗎?這御史臺的手未免伸的太長了吧!”
叫你這個老小子跟我作對,氣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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