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於北說沈鐸不見了,二端心裡咯噔一下。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於北哥,人怎麼會不見了呢?你們應該重點布控監視沈鐸的吧?”
二端有些着急,這種時候如果讓沈鐸跑了,那可太不應該了。
而且以沈鐸的智商他一旦脫離了警方的視線,一定會想辦法出逃的。想再抓他可就難了。
“我總覺得他應該是早有準備,不然怎麼可能從我們眼皮子底下溜了?”
於北倒分析得頭頭是道,二端看到他這會兒氣定神閒的樣子,實在是有點不高興。難道主犯跑了,他就一點都不緊張嗎?
二端抱着胳膊板着臉看着於北,氣鼓鼓的樣子活像個小孩子。
本來還在分析案情的於北發現二端的不高興,停下話題,不解地問道:“你這是咋了?突然間就不高興了?”
“……”
二端無語地瞅了於北一眼,心說我哪裡是突然間不高興?我已經不高興了好一會兒了!
“於北哥,沈鐸是主犯,他若是不能被繩之以法,那你這個案子就等於白忙。”
二端心情不好,說話也就很衝,一點也不怕傷了於北的面子。
於北嘿嘿一笑,衝二端揚了一下下巴,臉上盡是得意的神情。
“看在你是我妹子的份兒上,我違反紀律給你透露點兒機密。雖然目前看沈鐸是跟丟了,但是實際上他的行蹤還是在我的掌控之內的,只不過負責跟他的是我從京城調過來的人手。就像你說的,他是主犯,拔起蘿蔔帶出泥。我想在拔蘿蔔之前,再帶出點兒泥來。”
於北這樣細細一解釋,二端眼珠轉了轉就琢磨明白了。
笑而不語地指了指於北,二端覺得於北哥愈發的老奸巨猾了。
許是看出二端內心的潛臺詞,於北擺擺手,謙虛道:“這麼牛掰的套兒,可不是我想出來的,我也是奉命行事。”
“能讓你奉命行事的人,八成是我容叔叔了。”
二端不做他想,給於北支招的人指定是容致信。他這是希望於北把案子辦得漂漂亮亮,憑着這建國以來第一走私案的功勞,於北以後在警界只要不出錯,平步青雲指日可待呢。
“聰明。”
於北點點頭,容致信對他的知遇之恩他無以爲報,而容致信也說了,只要他能好好幹,就算對得起他的栽培了。越是如此,於北對容致信越是信服。
“好了,我還有好多事兒要忙,你就跟着工作組的人在一起,沒有塵埃落定之前,別擅自行動。你的身份你自己要心裡有數。”
於北拿起桌上的車鑰匙,一口乾掉已經冷了的半杯咖啡,撇撇嘴道:“真不知道你們小姑娘怎麼會喜歡喝這種東西。要我說,還是大碗茶好喝。行啦,我走了,你自己多注意安全,有事兒給我打電話。”
二端跟於北哥道別,坐在原處目送於北出了這家小店。
然後她的目光轉向了不遠處坐着的兩個男子,倆人正在商量着什麼,完全沒有注意到二端在觀察他們。
真是巧呢,居然在這裡碰見了楊老師楊亞洲和他弟弟楊亦洲。二端可不覺得他們來這裡是度假的。
雖然他們電視臺有內部消息,是官方指定媒體。但是貓有貓道,鼠有鼠道,消息靈通的記者大有人在,比如她上輩子的恩師,楊亞洲。
楊亞洲帶着楊亦洲來閩省,八成是得到了什麼小道消息,趕過來搶頭條的吧?
他對這種新聞最是來勁,鍼砭時弊,筆下毫不留情。揭露社會的陰暗面,讓骯髒無所遁形。
二端壓抑着想去跟楊老師打招呼的衝動,琢磨着要不要派人暗中保護這兄弟倆。
畢竟他們這種耍單幫的,如果不小心暗訪中露了馬腳,可能會給自己惹上麻煩。關於這一點,二端可是有切膚之痛的人。
她這次跟着節目組來採訪,家裡面,小鹿哥哥,甚至是容叔叔他們,都擔心她的安危,要派人一起過來保護她。
只是幾隊人馬一起上陣,實在太誇張了,她又不是什麼歐洲某皇室公主出行,用不着那麼大陣仗的。
好說歹說的,帶了一隊精挑細選的安保人員隨性,當然那都是跟工作組打過招呼,安插在隨行人員裡頭了。
二端看楊家兄弟倆討論的很投入,也不準備打攪他們,只想着撥兩個人暗暗保護一下他們吧。
並楊亞洲老師對二端來說,是非常重要的老師,她可不想他出什麼意外。
雖然按照楊亞洲的人生軌跡,他應該不會有事兒。但是二端的重生已經改變了很多人的人生軌跡,這種蝴蝶效應實在難以預測,她不想冒險,還是小心爲妙。
二端招來服務生結賬,可能是說話的聲音引起了楊家兄弟的注意,楊亦洲隨意擡頭瞄了一眼,然後眼睛就挪不開了。
這個女孩子好眼熟啊,他怎麼覺得自己在哪兒見過呢?
“看什麼呢?”
楊亞洲發現弟弟直勾勾地盯着他身後看,出聲詢問。
楊亦洲看着二端出去的背影,還是沒想起來自己在哪兒見過這女孩兒,被哥哥一問,就笑笑說:“沒啥,就看見一個漂亮得過分的女孩子。”
“切~你小子能不能給我認真點兒?咱們現在可是需要全身心投入,能不能第一時間報道這個爆炸性新聞,就看咱倆這兩天的工作了。你可給我打起精神來,不要掉鏈子。”
楊亞洲擡手敲了一記弟弟的腦門兒,提醒他,他們倆是來幹嘛的。
揉着被敲痛的頭,楊亦洲不滿地回嘴:“哥,我都這麼大了,你還這樣教訓我。我是那種不知深淺的人嘛?我心裡有數。再說了,是你拜託我來的呀,可不是上趕子的好不好?”
楊亦洲心裡苦,他一個好好的時尚攝影師,被跑社會熱點新聞的哥哥抓壯丁來這裡出差,他已經很夠意思了。偏偏哥哥還不滿意,總是訓他。
知道弟弟性格跳脫活潑,楊亞洲也知道這次很難爲他。不過事關重大,除了弟弟,他還真是信不過其他人。
他的大老遠從京城趕過來,就是爲了見爆料人的。那人據說有遠宏案的重要消息,還說因爲廈市的政法部門都被遠宏集團滲透了,所以他不放心把證據交出去。只相信京城來的楊記者。
楊亞洲能得到這樣的信任,也是源自於他多年在新聞戰線孜孜不倦的努力。他報道過很多極具影響力的關係民生的大新聞,而且特別擅長挖掘調查社會弊端,名聲在外的他纔會被遠宏案的知情人找上,把重要的證據交給他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