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爸爸的預測是對的,所謂半大小子吃窮老子,除了三個女孩兒,剩下七八個半大小子,那飯量簡直是驚悚。估計成年人也未必是他們的對手,加上口味確實很不錯,二端看這架勢,恐怕菜要不夠。
跟哥哥打了個招呼,二端出了包房去叫服務員。要說這東北的飯店服務意識就是不如人家沿海地區的,包房的客人居然沒留個服務員隨時待命。
走廊上沒逮着人影,二端只得一路尋過去。
正巧走到另一頭的包房門口,無意間瞟了一眼。艾瑪呀,這層的服務員是不是都擱這屋服務呢?
門敞着,門口站倆,裡面上菜倒酒的還有倆。怪不得走廊一個服務員都沒有,都跑這屋來了?
二端對門口站着當門神的服務員招招手,那個服務員就出來了。
“你好,我是那邊包房的客人,我們要加菜。”反正這個服務員站着也是幹閒着,二端想說就勞煩她一趟吧。
服務員抱歉地笑笑,說:“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們都給招到這邊來服務,沒顧上您那邊。我馬上去給您下單。”
人家態度這麼好,二端也友善地笑笑。倆人剛準備走,包房裡就有人叫住了服務員。
“怎麼回事啊?怎麼服務員不堅守崗位呢?”一個不咋客氣的的男聲,顯然說的就是打算跟二端走的這個服務員。
二端跟服務員都站住了,二端看了看服務員,想着還是算了吧,她還是下樓找一個吧。這事兒鬧的。
可她發現服務員並沒有想進去的意思,反而神色有點緊張。
“哎?咋回事?讓你進去聽見沒?”這時候從裡面出來一個留着寸頭,穿得像個暴發戶一樣的男子,營養挺好,腆着個肚子。
不過他看着服務員的眼神,讓二端心裡咯噔一下。
而且服務員明顯很抗拒他,不由自主地往她身邊靠了靠。雖然二端只是個小姑娘。
“你聾啊?進去!”那個男的根本像沒瞧見二端一樣,態度十分粗暴地訓斥服務員。
二端的胳膊一緊,是服務員抓住了她。
二端看她只低着頭,緊緊拽住自己的胳膊,對男子的命令充耳不聞。
看服務員不動彈,男子就伸手過來拉她。
“是不是給臉不要臉?讓你進去沒聽見啊?”男子蒲扇一樣的大手,跟薅小雞似的揪住服務員的胳膊就往包房裡頭拽。
二端本想着不要多管閒事,畢竟她可剛把媽媽惹火了呀。可服務員死拽着她的胳膊不撒手,倒形成了很詭異的拉扯局面。
“哎,撒手,撒手啊。”被扯得生疼,二端捂着胳膊叫喚。
外頭吵吵把火的,包房裡面的人自然是聽到了,出來看是咋回事。
結果二端就發現,原來包房裡頭坐的正是齊大勳他們家。
“表叔,你快撒手。”齊大勳看到這拉扯的局面,趕緊上前制止。
雖然和二端很多年沒見,而且上次一別是那樣一個尷尬的局面。可再次見到二端,還是勾起了齊大勳很多美好的回憶。
而且長大了許多的二端,出落得嬌俏可愛,比從前更大更漂亮的眼睛果然是她的正字標記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青春期到來了,齊大勳再次見到二端,和她白生生的小臉兒一打照面,心裡就生出了些許的悸動來。
這會兒看見二端皺着眉頭喊疼,他不英雄救美簡直對不起這樣的好機會。
“你沒事吧?”粗魯男看人都出來了,就一使勁把分神的服務員扯到一邊,二端總算解脫了。齊大勳趕緊上前關心她。
捂着胳膊,二端看了一眼齊大勳。敢情這個粗魯男是齊大勳的表叔?嘖,真不咋樣。
搖搖頭,二端打算遠離是非之地。怎麼看那個服務員和表叔之間都不太正常,至於爲什麼,二端不好奇,也不想管。
“大勳,誰在外面?”鬱白芬這會兒也從包房出來了,她似乎把二端忘了,所以一下子沒認出二端來。
“呃,奶奶,沒事,沒誰。”齊大勳可還記得從前奶奶跟二端起衝突那次場面多麼難看,也是因爲那件事,讓他和二端形同陌路,再無接觸。
所以他這會兒是萬萬不能讓奶奶發現是二端在外面啊,不然勾起奶奶的不快,她倆再不對付一次,他可真就別再想和二端有什麼發展了。
齊大勳長大了,心思也多了。不像小時候那麼單純,他想着好多事還得從長計議,他想要讓奶奶和二端和解。只有這樣,他才能繼續跟二端有接觸啊。
這次齊大勳和鬱白芬出現在山城市,原因就是齊大勳的爸爸被調到山城市鋼鐵廠任黨委副書記,雖然離開京城,但是這也不過是齊家運作的結果。
爲的就是混資歷,然後再回京城可就不是原來的小科員那麼低的職位了。
齊家打的好算盤,但是混資歷也不是好混的。起碼樣子要做足,爲此齊大勳和媽媽也從京城跟了過來。爲的就是讓鋼鐵廠的人看一看齊大勳的爸爸齊繼忠是一心想好好幹的。
覺得委屈了孫子的鬱白芬,不放心地跟到山城市,想照顧一下齊大勳。
之所以選擇山城市,一個是因爲鬱白芬的孃家在山城市有一支親戚,而且有點能耐,可以照看齊大勳一家子。另一個原因是山城市的副市長是鬱白芬父親從前的部下,關係匪淺。
把齊繼忠放在山城市鍛鍊,攢一些漂亮的資歷,然後再調回京城。這齊家人算盤打的不可謂不精。
今兒在天一大酒店吃飯,就是鬱白芬的外甥,那個粗魯男做東。
可偏偏,今兒不知道是不是二端出門沒看黃曆,也選在這裡請客。
好巧不巧的,就遇上了。本來嘛,鬱白芬沒認出二端,各自吃完飯一抹嘴兒走人也挺好。
不過事情就是這麼詭異,生生就非得打照面,非得碰上。
深知孫子個性的鬱白芬,一聽他這麼說,反而仔細打量了被齊大勳下意識擋住半拉身子的二端。
老太太這麼細打量,哪兒還能認不出二端呢?
驕傲了一輩子的鬱白芬老太太,雖然歲數不小了,氣性可一直挺大。上回和二端交手,吃了個啞巴虧,再次見到這個臭丫頭,她的臉色一下就變得很臭。
“這號稱全市最好的飯店,原來什麼貓啊狗的都往裡面放!”鬱白芬毒舌不減當年,橫了二端一眼,就甩出這麼一句來。